2、2 ...
-
时间一到星期六，我就总要被一大早恼人的电话铃声吵醒。陆雨辰和他那些朋友们在电话里讲的内容我不用听就能猜到，肯定是今天难得周末，出去high一下之类的。我可见过陆雨辰的那帮损友，每每到这里坐客都要闹翻天。男士还好，但如果是女士的话，见到我无非两种反应：一，尖叫：“好可爱的猫猫喔！”然后把我抱在怀里摸来摸去；二，尖叫：“啊——！猫啊！”，然后一下把我踹开，跳到沙发上继续哇哇叫。非把我整到猫容失色才行。
幸亏最近那些疯狂的女士们很少来了，大概是陆雨辰也意识到了雌性生物对自家猫具有极大的危害性吧。
“……嗯，就这样，在沃尔玛门口的麦当劳见。好啦，我开车一定会早到的，倒是你们要快点啊！拜。”
陆雨辰放下电话，走到床前抱起懒洋洋的我，亲昵地和我碰了碰额头。他挑染的几缕浅色头发落下来，蹭得我耳朵痒痒。
“喵~”我抬头看他，发现他也弯起嘴角在看我。我知道这叫做笑，陆雨辰笑起来，在人类中应该算是好看的吧？
“阿灰，今天一天又要麻烦你看家了，不介意吧？”
“喵~”当然不介意，你我谁跟谁呀。
“吃的东西在洗手间里，记得要去吃喔。”
“喵~”好的好的，你也要好好吃东西喔。
“窗户开着，出去玩的话要早点回来。”
“喵~”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小猫。
“晚上我回来会给你洗澡。”
“呜——”又洗澡？改天行不？
看着全身绷紧的我，陆雨辰不禁轻笑了出来。“你还真听得懂人话呢，”他将我放到卧室的窗台上，摸摸我的头，“我走了，阿灰，拜拜。”
“喵~”我朝他摇了摇尾巴表示回应，听到关门声以后，我就在窗台上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躺下睡回笼觉。早晨的风还有阵阵凉意，我惬意地闭上眼，心里安排着今天的行程：上午睡觉吃东西，中午看看电视，下午出去到隔壁家猫咪莉莉那儿坐客云云。真是美好的一天，我甚至想尽情地喵喵叫了。
其实这原本就是这么美好的一天——在上午10点突如其来的变故以前。
我是被钥匙开门的声音惊醒的，最初我还以为是陆雨辰提前回来了，便高高兴兴地去迎接。但当我走出卧室后，看到的却是意想不到的画面。
进来的是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我认识，那个比较矮的瘦小子，是陆雨辰那拨损友中的一个，好像叫什么“猴子”来着……
那么，猴子来这里干什么？是来找陆雨辰的吗？
我站在沙发后面犹豫地对他们喵了一声，想提醒他们陆雨辰不在家。谁知他们瞟了我一眼，就径直走向客厅，还踹了我一脚。根本是把我当个屁。
我呆坐在地上，直到那两人戴上手套开始翻箱倒柜时才总算是反应了过来。
干啥？盗窃！
我跳上沙发，盯着那俩家伙，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瞄准，弹跳，以捕获猎物的姿势勇猛地挠上了猴子带来的那个倒楣蛋的手臂，顺便还赠送了一排整齐的牙印。
然后随着一声凄厉的号叫，我被狠狠甩了出去。
现在再回忆当时的情景，其实我如果不反抗，就那么乖乖地坐着，兴许也就不会有后来的遭遇了。不过，我并不觉得后悔。
我撞在了茶几上，虽然头疼得厉害，但也立刻站了起来，扑上向我走来的猴子的脸，也在他脸上抓出了一道道深色线条。
一只手扯着我的脖子将我大力摔到地上，还没等我从疼痛中缓过劲儿来，猴子又愤恨地踩上了我的肚子。
“他娘的，踩死它！踩多点儿血！让那陆小子好看！”
硬底皮鞋一次又一次痛击着我的腹部、胸部和四肢，我吐出血来，嘴里满是腥甜的味道。我好像看到了无数张扭曲的脸，又好像什么都看不到，耳旁的叫骂声，骨头碎裂声，还有某种动物的惨叫声都离我越来越远，好像这一切与我无关。
施暴不知是何时停止的，我在些许混乱的状态下感到自己被人拎了起来，晃晃悠悠了半天之后，我飞了起来，然后又摔到地上，骨头碎得很疼。
身体躺着的地方闷热而潮湿，我嗅到了有些发臭的泥土气息。我没法睁开眼，只是呼吸就几乎用尽了力气。
我静静地躺着，努力让心情稳定下来，然后小心地思考一个问题。
如果再允许你多活一天，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想再让他摸摸我，陪在陆雨辰身边。想舔舔他，蹭蹭他，告诉他我有多喜欢他。
好喜欢他，想和他说说话。只可惜在这八年时间里，我只是他养的猫咪。
不甘心，好不甘心，我明明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可是我却无法像别人一样和他交流。
像人一样……
如果我能变成人就好了。
肺大概被断掉的肋骨刺破了，现在每呼吸一下就会感到无比尖锐的疼痛。意识逐渐模糊，在死掉之前，我一直都思考着这样那样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