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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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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醒一醒……”
别吵,我正和周公看美女呢……
“哗──”一盆凉水浇了下来。
“完了,迟到了,死了死了,徐老大一定会让我罚站的。”我下意识的一跃而起,却又因为浑身酸痛而跌在地上。
“公子,您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把我的目光,落在了身边的老人身上。只见他身上背著木柴,俨然一副樵夫的模样。
这是哪里?他是谁?
我又是谁!
那老人见我不语,便径直说了下去。“公子您刚才跟我问路,结果不知怎的,就晕了过去……”
我虽然还没有摸著头脑,但是基本的礼貌还是有的。“谢谢您啊,我没事,老毛病了,躺一会儿就好。”末了还不忘报以一个安心的微笑。
老樵夫听了我的话後又背起木柴上路了,还不忘三步一回头,唯恐我再度昏倒。
我微笑著看他消失在丛林中,然後又躺了下去。究竟发生了什麽事啊?我和周公一起看飞天跳舞,那飞天长的巨漂亮,小蛮腰……停、停,不对啊,这跟我晕倒在这里有什麽关系啊?
还有,还有,刚刚那个老人叫我什麽?公子?那是不是说──
想到这里,我迫不及待的冲到小河边。哇!我果然变成男人了!婉儿!婉儿!快来看啊!你有个哥哥了!噢!耶!
对了,婉儿不在这里。她还活着,我死了。她活在现代,我重生在古代。我雀跃的心又再次跌了回来。很明显,我穿越了。还是女变男的穿。可是婉儿不在,我变成男人又有什麽用呢?
我叹了口气,再次蹲到小河边仔细的端详自己这张脸。话说回来,这张脸也太逊了吧。就说不像基奴里维斯,怎麽也得像尼古拉斯凯奇吧?就算不像金城武吧,怎麽也得像梁朝伟吧?就算不像工藤新一,怎麽也得像桃矢吧?可是,可是这张脸──怎麽形容呢?按照原来我的话说就是小白脸,按照同人女的说法就是小受脸!呜呜呜呜,我哭。好不容易做回男人,怎麽会这样子?泪眼问花花不语……罢了,本来想把我们家那瓶威士忌拿来孝敬他周公老人家的,就冲著这张脸,我顶多送他二锅头!
还有一个比较严峻的问题──我到底是谁啊?
我在现在这个我的随身小包袱里翻了半天,翻出了一本日记。啊哈,真是个好孩子。而且这个老兄的字跟他人一样,秀丽得可以。这个老兄的文章也跟他的人一样,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罗嗦得可以,真是的……
哦,原来我叫胡渊明……嗯,小时候家里惨遭灭门,很符合当侠客的条件嘛……然後寄居在左思家里,哇塞,“洛阳纸贵”的左思啊,不过这里面讲他们生活比较拮据,应该是左思还没写《三都赋》呢,应该是晋惠帝司马衷当皇帝时候,惨了,这可是最黑暗的时代。不过话又说回来,“乱世出英雄”,让我来拯救苍生吧,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们,哈哈……咦,这老兄还暗恋一个小女孩,还是左思家的女儿,不是吧,据《娇女诗》讲……算了……
不过我刚刚说对了一句话,我会晕倒的确是老毛病了,我从小患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病,身体孱弱,所有大夫都说不出所以然,但预言我活不过二十岁。而我今年已然十有九岁了,所以我特地辞别左伯父,四处寻访名医。
我抬头望了望山顶。
传说中妙手回春的名医就住在那里。
为什麽神医都喜欢住在这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啊!
“你到底治不治!”还没进庭院就听得一名大汉的怒吼。
“我现在不想治。”紧接著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女声。
这还了得,以大欺小,以强欺弱,光天化日之下欺负一介女流,成何体统。
我义不容辞的推开柴门。
只见大门内绯红的绢花争奇斗豔,与古香古色的亭柱、轩窗、回廊相互辉映,俨然一副春意盎然图。但是外庭中央杀气腾腾的彪形大汉显然有煞风景:左臂上汩汩而下的鲜血与泥土凝在一起,蛮肉横行的脸因疼痛和愤怒而扭曲。
好不骇人!
“老子今天就不信这邪了!”那大汉显然恼羞成怒,单到一挥。
我下意识的出口提醒,“小心!”
我随那大汉的身影把目光移到倚柱而立的白衣少女身上。那少女身型高挑,皮肤白皙,一双招子却露出令人难以置信的镇定与冷冽,一副不食人间烟火仙子的模样。
人起。刀收。
一缕青丝飘然而落。
定睛一看,这缕头发竟是那少女额前的一撮刘海,倘若那大汉再多用力三分的话,少女就要血溅三尺,横尸当场了。
“大爷您的刀果然名不虚传,小女子我当真佩服得紧呐!”少女此时嘴角微微一撇,如是说道。原本恭维的话从这神色淡然的少女嘴中吐出,竟有说不出的讽刺意味。
但这大汉似乎并没有听出来,仰天长啸,大言不惭地说:“小妮子,知道老子的厉害还不快点给老子治伤?”
少女此时眼中的笑意更浓了,“您瞧我这满园的鹃花好看吗?”
那大汉先是一愣,又立刻慌张起来:“莫非……有毒……”
那少女依然以一种不紧不慢没有温度的语气说:“这是‘绝命海棠’,若你能在半个时辰内赶到山下的那口古井喝上一口‘香泉玉露’,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男人脸上冷汗涔涔而下……
“我骗你的——”
话音刚落,那大汉已猫著身子狼狈逃跑,完全没有刚才的气势。
直到此时,那白衣少女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你怎麽不跑?”脸上依旧不温不火。“你不怕‘绝命海棠’?”
“怕。如果它当真是‘绝命海棠’的话。”
“哦?”少女挑了挑眉毛,似乎对我已产生了兴趣。
“花很美,名字也很美──仙客来,不是吗?”不忘奉送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
我不著痕迹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女,她为什麽没有反应?
莫非……这花真有毒?
过了好久,久到我上扬的嘴角已有了僵化的前兆,久到我有了要转身逃跑冲动,那少女才开口。
“这花没毒。”没有被识破的慌张与恼羞。依旧冰冷得可怕。
“呼──”我大大的舒了一口气。“那你……”
“他受了极重的内伤,又中了毒,而且求生心切的话肯定会运用轻功飞奔下去,过不了多久就会气竭而亡。我只是不想他弄脏院子而已。”
我一边听她解释一边用袖子擦去额头上的冷汗。真是可怕的女人!
“我在再晚一点开口你是不是就也奔到山脚下喝井水去了?”她促狭的看著我。“进来吧。看在你懂花的份上,你的病我看。”
我尾随她进了内堂。
“伸出手来。”
我依言乖乖把手放到了桌上。她把手指搭在我的腕上。
我总算有机会近距离的观察她。
“正常人的脉有一阴一阳,一阴二阳,一阴三阳,有一阳一阴,一阳二阴,一阳三阴……”
长长的睫毛,如蝴蝶般一张一翕地呼扇翅膀。
“而你的脉属於三阳三阴,不浮、不沈、不长、不短、不滑、不涩,纯属世间之罕见……”
单薄的嘴唇,因思考时而紧紧抿住,略微带了一点孩子的稚气。
“六阳绝脉──喂,你有没有听!”
玉颈……
“有。不过听没听有什麽区别吗?不过就是告诉我多吃点好的,赶快成亲留下子嗣,看看还有什麽没完成的心愿,大限之日就快了……”哈哈,她的表情终於有点变化了,“反正我对一个拿萝卜海棠骗人的小丫头也抱什麽希望,就此告……”我的那个“辞”字还没出来,就愣是被她那绝对零度的目光给吞了回去。
“你那只耳朵听见我这麽说了?”咬碎牙齿的声音。
“那──”我充满期待的眼神。
“能治是能治,只是需要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