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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情不知所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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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卿,字锦安。许国皇上与一贱奴生的儿子,因为母亲身份的低贱,所以,他的母亲在生下自己后就被赐死。他不随父姓,随母姓,因为皇上说他配不上皇室子弟的姓。
司卿是在胭脂水粉中长大的,他被各个不同的妃子抚养,久而久之,性情长相也偏向柔和,甚至声音也是如姑娘般的柔和软语。
如今,他已是弱冠之年,每日除了琴棋书画就是诗酒茶。没有参加过任何宴席,没有见过任何外人,他成年之后就被锁在这个雅阁里。
司卿也想习武,想增加自己的阳刚之气,不想一直做这种女子该习的事,可无奈那些武士都是听从皇上之意,只要皇上不同意,他就永远别想执剑。
又是一日,司卿坐与浪鹤亭中抚琴,随风飘扬的白纱与池里摇动的荷花仿佛在随着琴音的流露而舞蹈。
但,好看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坐于亭中之人,只见他一袭白衣,几缕发丝垂在耳前,修长白皙的手撩拨着银丝琴弦,他闭着眼,嘴里还发出轻缓优美的哼唱。
有人来了!
司卿睁眼,看向站在亭外的好朋友俞仲矢。
“你怎么来了?武练完了吗?”
俞仲矢可算得上是自己的知音,他文武双全,偶尔会与自己琴瑟合奏,和他在一起相处的日子是司卿最快乐的时光。
俞仲矢:“没有。”
“那为何…”
“有人叫我通知你去大殿一趟,你且准备一番,我带你去。”俞仲矢的表情越来越不耐,看向司卿的脸上充满了厌烦。
司卿最善察言观色,以为是自己的磨蹭惹的朋友不耐烦了,便急忙起身向他走去,“走吧,不需要准备。”
俞仲矢没说话,转身就走,司卿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几年没出过雅阁,没看过皇宫司卿虽然对这外面充满了好奇与求知,却不敢离开俞仲矢半步。他怕外人把自己当成闯入皇宫的刺客,毕竟,除了那些妃子与老师就没有谁认识自己了。
“世子,到了。”俞仲矢对着司卿作揖,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大殿里面是各种官臣还有那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皇,司卿哪里有胆进去。而且,这仲矢今天是怎么了,竟叫自己世子,他这是不要命了吗,世子怎么可以乱叫。
“卿儿,怎么还不过来。”
龙椅上皇帝威严的声音入耳,司卿抓住俞仲矢的手,害怕的发抖,他不是怕死,他只是本能的敬畏这个夺取自己母亲性命的人。
“世子,请自重!”俞仲矢倒退了一步,用力的甩开了司卿的手,“还是快快进殿吧,勿要让皇上多等。”
司卿愣住:“你…”
“世子请进殿。”俞仲矢并未给司卿质问的机会,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这个地方。
俞仲矢恨司卿,也恨自己的父亲,也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同司卿的命运几乎一样,不过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小姐,在生自己的时候难产死掉了。
好歹这个皇上还是有点良心的,给自己的待遇比司卿要好上许多,他看在司卿比自己可怜的份上便寻机与他同玩。
可是,他竟然做了世子!他有什么资格,不就是脸长的好看,琴弹的好罢了,除了这个他哪一点都比不上自己。
俞仲矢气极,自然不会给司卿好脸色。
司卿看着俞仲矢离去的背影,倒也猜出一二缘由,他叹了口气,认命的走进了大殿。
群臣拜谒道:“恭迎世子!”
司卿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他没面对过这样的场景,但一转眼看见皇上那铁青的脸,便摇了摇手,“不用行此大礼,大家快起来吧。”
群臣这才整理整理衣袖重新站好。
“吾儿怎么穿白衣到殿上来,多不吉利。”
司卿:“儿臣…不知殿上不可穿白衣,没有老师教我。”
“放肆,待会把那些礼数老师全部杀死,竟让吾儿受此委屈。”皇上拍案而起,众臣与司卿皆吓的抖了三抖。
“无事,不要杀他们,儿臣现在知道了,不会再穿白衣入殿了,请父皇饶他们一命。”
“不行,吾是九五之尊,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是绝对不会收回来的,那一百个下人,我会全部杀掉。若你真想救他们一命,除非帮我做件事…”
于是乎,司卿搭上了通往佚国的马车,说是派自己去加强两国友谊,实际上就是去做质子的,自己终究还是个不受待见的人。
“世子,请。”
小将掀开布帘,向司卿伸出一只手,当司卿搭上他的时候,他竟羞的脸都红了。
宫内都传皇上关在雅阁的私生子是一位风华月貌的才子佳人,他弹出的琴音就如蕴含了自己的千万情愁般哀怨,惹得许多人都蹲过浪鹤亭的墙角。
今日近距离的瞧见,果不其然。
司卿被他搀扶着下了马车,前面是佚国派来等候自己的人马,还有一位和自己一样的质子朋友。
待两位质子互换了阵营,就又启了程。
小将一步三回头,非常不舍司卿,这佚国派来的皇子虽说样貌极佳,却少了一股皇子该有的气质,就像个地痞流氓,还是世子好。
不知不觉间,他已看不见承载司卿的马车了,默默感伤间,车里的皇子探出头来喊道:“我内急,要如厕!”
小将如他所愿,停了马车,然后让这位皇子自己解决去了。这荒郊野外的,夜间还会有狼群,谅他也不敢乱跑,所以没有派人跟上。
可是,等了良久,也不见他回来,他们这才意识到坏事了。
……
司卿被一声叫喊吵醒,在他完全清醒后,周围的声音便越来越清晰,竟还有刀剑碰撞的刺耳声。
怎么回事?
司卿用白皙纤长的手指揭开一点点窗纱,看到了外面斗争的景象,地上已经躺了数具尸体,鲜血淋漓,还有一群人仍刀剑对峙着。
没见过如此场面的司卿有点犯恶心,不过适应了一会会就好了。
!
那个可怜的小质子怎么也在外面,他不是在去许国的路上吗。这仅是一思,便抛却,因为司卿看着这个小质子熟练的抄剑击杀敌人,不禁无比崇拜。
风华意气少年郎,手握利剑战四方。
他的“献仙琴”就在这座椅底下,不知为何,司卿觉得此情此景特别适合抚曲一首,即使琴音会暴露自己,他也要弹,琴曲即是琴师的生命,他只弹一遍,便可记住。
司卿可不想在这狭小的马车内弹奏一首气势磅礴的羽音,他趁着那群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抱着琴到了一个含风的区域。
风起,琴响,落叶纷飞。
嘹亮的琴音在范辞耳边响起,本已疲倦的他在听到这气势磅礴的琴音后力气回笼,大战四方,妄想夺权的奸臣派来的人被他尽数杀绝。
完事后,范辞洗净脸上的血液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后,来到了沉迷弹琴无法自拔的司卿身边,按住了他的手。
司卿睁眼,看见了那小质子的脸,“为何按停?”
范辞:“为何抚琴?”
司卿:“助兴。”
“事以了,不必再弹,与我走吧,世子。”
“你我皆是苦命人,有何去处,如今都不用去当那个小人,还是各自安好,沦落天涯吧。”司卿把琴包好,然后背在背上,向范辞作别后就欲离开。
范辞当然不会放任琴技如此之极的人离开,他的人躲在各个角落,只要自己一声令下,这小琴师就要被五花大绑绑回皇宫。
可是,如此粗鲁,他会害怕的。
“嘶…”范辞突然捂住胸口,俊朗的脸霎时变得苍白,额间也透出细汗 。
司卿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立马忘了自己要浪迹天涯的雄心壮志,“伤到哪里了,我看看,说不定可以帮帮你。”
“未伤,这是…隐疾,休息…休息就好。”
这些都是范辞装出来的,他以前就是靠这些杀了很多想害死自己的人,如今,他倒要靠装病来骗人回宫了。
司卿:“真的可以吗?”
范辞点点头,随后到一棵树旁坐下,闭着眼靠着树,嘴里还念念有词,“夜里有狼,这天也快暗了,你想走就走吧,我一个人也行的。”
然后司卿就背着琴走了,真的走了,一点面子都不给范辞留。
范辞刚想起身去把他逮回来,却见他已经急匆匆的跑回来了,手上拿着一把带血的剑。
“一直背着琴不累吗?”范辞问道。
“我可以死,琴不能断。”
“这份豪气我喜欢!来人,把他给我带走!”天真的暗了,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他们都会有危险。
……
“大人大人,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嘛,我保证下次不会再骗你了。”范辞在司卿的身边吵来吵去,连司卿的左耳上有两个小小的痣都看到了。
司卿感受到了深深地恶意,这个看上去才成年没多久的小孩竟是佚国的皇上,而且还装病骗自己。
最最最严重的是,自己竟是被他绑来这宫里的,老脸都要丢尽了。
范辞最不善察言观色,他看见司卿托着腮倚在桌上,还以为他乏了,“大人应该困了吧,那我就先退下了。”
“你是皇上,我是质子,你对我说退下,倒显得我小肚鸡肠了。”
范辞急道:“琴师大人怎是质子,大人对我而言是月上仙人落凡尘,惊艳我心。”
司卿再耍小性子不开心,也被这句话逗的一笑,“我哪里比得上仙人,夸人可不是乱夸的,你啊,唤我司锦安便好。”
“锦安大人!”
“嗯。”
……
司卿已在佚国待了一年,吃好穿好,没事做就在范辞特地为他建造的锦卿亭内抚琴,每次都引来一群人观赏。
范辞次次都来,每次都把司卿夸的面红耳赤。
再无事也会帮范辞批批奏折,为劳累的他捏捏肩,捶捶背之类的,完完全全的老夫老妻相处模式。
这一日,司卿又坐于亭中抚琴,周围已经被人围的满满的。司卿看了眼范辞的专属座位,他还没来,再等等吧。
“大人,还弹不弹啦!不弹我们就先散了。”
范辞是不会迟来的,他以前再忙再累也会来听到曲终,今日这么久未来,除非他出事了,司卿已然没了弹琴的心情。
“不弹了,无柒,收琴。”
司卿的贴身侍卫无柒听话的把琴收好,而后驱散了某些故意往司卿身边倒的奴婢。
司卿正火急火燎的赶往范辞寝殿呢,就被从拐角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司卿抬头,发现这人就是范辞。
范辞:“你在找我?”
“嗯,今日你没来听琴,我有些担心。”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说的好别扭,莫名其妙的感觉,司卿想。
“那可真是谢谢阿卿的关心了,既然都到我殿前了,不知道可不可以为我一人独奏呢。”
不对劲…眼前这人绝对不是范辞,他从来不会叫自己阿卿,永远都是以锦安大人相称。而阿卿这个称呼,只有俞仲矢会叫!
俞仲矢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身份,逗司卿逗的不亦乐乎,他还认为司卿来这里的日子肯定是痛不欲生的,没想到这么自在。
自从上次知道真相后,俞仲矢对司卿的偏见便也放下了,如果没有司卿挡刀,自己就会是来到这个佚国的世子。
他长得可真是愈发貌美了,真不愧是女人窝里长大的孩子,这么娇柔的软美人,玩起来应该会很“舒服”。
司卿打了个喷嚏,正值深秋,他今日穿的衣服未免有些单薄,兴许是冷到了吧。其实,他只是被某个人在背后意淫了一番。
俞仲矢用的是易容术,真正的范辞被自己假造的皇书骗去了许国,现在应该在路上了,路上可是有提前埋伏好的军队呢,只要杀了他,吞并佚国就不是什么难事。
“俞仲矢,莫要再装。”司卿跟在俞仲矢身后,实在看不下去他用范辞的脸吊儿郎当的样子,便也不想再陪他演了。
俞仲矢闻言脚步一钝,他回过头,嘴角微微上扬,“阿卿在说什么呢,我是范辞啊。”
“你不是,他在哪里,你对他做了什么。”司卿警戒起来,这个俞仲矢突然出现在这里,必然是做了什么不利范辞的事。
“也没干嘛,就是让他身死他国而已,阿卿,跟我走吧,我们回许国,那里才是你的家。”说到这里,俞仲矢从兜里拿出一张已经泛黄的信纸,摊在司卿眼前。
“你写的诗我看到了,我会继续做你的知音,我们还可以一起合奏,我也可以教你习剑,回去,好吗?父皇即将派兵攻打佚国,到时候这里就会是修罗场,我担心你。”
司卿:“你说什么!范辞怎么了!”
“他死了,他被我骗去许国了,估计已经被路上埋伏的军队杀了。你怎么这么关心他,和我走不好吗?”
俞仲矢牵起司卿有些冰凉的手,却被司卿用力甩开,就像一年前他甩开司卿一样。
司卿看了他一眼,眼中含恨,“你不配易容他的脸,滚出佚国。”
俞仲矢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生气,反而笑得愈发明朗,“我是不配,但是干你,肯定比他配吧。看你在这里过的还不错,想必没少献屁股吧。诶,被男人操是什么滋味啊…”
终于,司卿忍无可忍,拔出安置腿侧的利刃刺向俞仲矢。可没习过武的人终究是抵不过武将,俞仲矢三两下就把司卿制服。
司卿从来没有这么屈辱过,他被俞仲矢搂在怀里,下巴也被对方高高抬起,他的脸红透了,不是羞耻,是不甘。
不甘的是自己守了多年的清白要被夺走了,更为不甘的是夺走自己清白的不是范辞。
突然,司卿往宫门那边看去,而后兴奋喊道:“范辞!”
他怎么可能会来,俞仲矢分心朝那边望去,不自觉手就松了力气。
机会来了,司卿挣开俞仲矢的手,然后往范辞的寝殿跑去。范辞寝殿的规格和布局,密道,司卿都了如指掌,因为范辞把他的绝密宫内布局图给了自己。
这是何等的信任才会让范辞这样做,想到这里,司卿竟扬起了嘴角。
俞仲矢看到到手的鸭子飞了,心里火气怒增,他捡起刚才掉在地上的那把刀,对准司卿的小腿扔了过去。
刀不偏不倚正好穿进司卿小腿,司卿本就无心留意后背,况且还处于奔跑状态,所以他一下往前扑倒,刀也更深了一寸。
“看你跑到哪里去!”俞仲矢直接拔出刀,随后将带血的地方放在舌尖舔舐,真甜…
不!这还不够!你不是喜欢跑吗,那我就废了你的腿!俞仲矢在许国养成的病态的心理终于浮现出来,他撕碎那单薄的布料,用刀一下一下的刺进司卿的两腿,直到那里一片血肉模糊。
司卿早就晕过去了,玩够了的俞仲矢扳过他的头,发现他的眼周通红还带着几滴泪珠,这都不哭出声来,也真能忍。
俞仲矢用手去擦司卿的脸,那干净美好的脸与这血肉模糊的双腿真是不搭。那就砍了算了,总之,不能再让你跑掉了。
俞仲矢发了疯,果断的找来了一把砍刀,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砍下了司卿的双腿,血溅了他满脸。
司卿发出几声痛苦的呜咽,随后从他的嘴里不断有血吐出,看这样式,估计马上就要血尽人亡,俞仲矢是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他用衣服包住司卿的断腿处,然后直接绑架来了一个太医,待这个太医处理完后,直接就被俞仲矢抹杀了。
……
司卿醒来,看到了他最熟悉的紫檀木床顶还有…俞仲矢。
“你醒了,你可是昏迷了好几天,我都以为你要撑不过去了,气的我杀了宫里一半的人呢!”俞仲矢说完吹了吹碗里的药,往自己嘴里含了一口后向司卿渡去。
司卿本能的恶心想退,却只有手动了动,顿时。司卿心里凉了一片,他不甘心,用手往下伸了伸,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的…腿呢?”司卿嗓子哑的不像样,就好像百岁老人的呢喃。
“没了,被我砍了,谁叫你乱跑的。既然你的手还在,就赶紧给我弹一首知音吧,就是我们初见时,你为我创作的那首。”
刚才的那口药被俞仲矢咽了,真苦!所以俞仲矢这次直接抓住司卿的头发往下扯,使的司卿的下巴正对自己。他又含了口药,对着司卿干燥的唇吻了下去,司卿根本没有力气咬紧牙关,只能任由俞仲矢的摆弄。
药水掺杂着俞仲矢的口水被司卿吞下,就这样嘴对嘴的喂完药后,俞仲矢也不知道图什么,竟开始在司卿的身体上摸来摸去。
俞仲矢用手在司卿的肚子上按了按,道:“你瘦了好多。”
司卿想说什么,却只咳出来一口血,他恨不得俞仲矢现在就玩死自己,让自己去和地下的范辞见面。
可是要死也不能是现在,献仙琴必须得被自己亲手弄断,因为琴在人在,琴毁人亡,这当然仅是司卿的观点。
司卿:“不是要…听琴…吗?让无柒…咳咳,把我的…献仙琴拿过来。”
“上琴!”俞仲矢两眼放光,他扶起司卿,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无柒身上满是伤痕,但也不忍去看司卿一眼,所以他把琴递给司卿后就跪到一边去了。
司卿恋恋不舍的抚摸着琴,竟摸到了一片疙瘩,凑近瞧才知道是范辞刻的月上仙人之琴六字,旁边还画了个小月亮。
这范辞,难怪前些日子把琴抱走也不说一声,司卿想到范辞就会不自觉的流露出笑意,这如果不是爱,又会是什么呢。
不知道范辞在地下过的好不好,会不会很孤单,会不会被某些看不惯他的孤魂野鬼欺负。
司卿看到这琴上的范辞亲手刻的小小的字,竟又万分不舍毁琴。
俞仲矢没有催司卿,因为他看到了司卿在拿到琴后的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真的温柔极了。
时间慢慢的流逝,俞仲矢耐心的等着,司卿一直摸着琴身的同一个地方。而后的事情来的太快,以至于俞仲矢和无柒根本就没有反应的时间。
司卿用尽全力将献仙琴举过头顶,而后狠狠的往地上摔去,琴兴许是随了主人的意,被砸的四分五裂,溅起的锋利的碎片直冲司卿脖颈。
颈动脉的血喷溅出来,猝不及防被血洒了满身的二人都傻了,无柒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守护了一年的人以这种方式死去,悲壮的跟着拔剑割喉,是和司卿一样的死法。
主在人在,主亡人亡,这当然仅是无柒的想法。
房间一时多了两具尸体,俞仲矢看着在自己怀里断了气凉了身的司卿,又落下一吻,是时候吞并佚国了。
……
半年后,范辞带领军队吞并许国,两国老百姓簇拥他称锦辞帝。
范辞做了两个国家的皇帝,江山千里,美女如云,却都抵不过他心里的月上仙人。他吞并许国不为其他,报仇而已。
范辞清楚的记得他被人包围追杀,最后迫不得已跳河,被人救助养完伤后回到佚国所看到的景象。那是他这一辈子的噩梦,他此生都不会忘却。
他看到了失去双腿被放置在干涸的血泊中的司卿,还有旁边已经散发了恶臭的无柒的尸体,以及碎了一地的琴渣。
那一刻,范辞就站在门外,他的月上仙人就倒在门内。区区一门的间隔,却叫人阴阳永隔。
范辞看着司卿雪白的面庞,慢慢的走近,蹲下,一切都很轻。插在司卿脖子里的那块碎片没有被人拔出,范辞颤抖着指尖将那碎片取下,竟摩挲到了他亲手为司卿刻的字。
泪流了满面,范辞狠下心来,在这屋子里放了把火。火,烧的很快,烟雾直冲天际。司卿被火海吞噬,范辞站在远处看着,拳头越握越紧。
坐于殿堂之上的俞仲矢看着不远处升起的烟雾,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而后就有一个侍卫着急忙慌的跑进来禀告,“着,着火了,锦阁着火了!”
“什么!”俞仲矢拍座而起,他朝那里跑去,许多人在救火,却没起丝毫作用。
俞仲矢看着这火,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忽而又泣曰:“你走的真是坚决,连具尸体都不给我留下。”
暗箭袭来,俞仲矢躲避不及,被伤到了手臂。
范辞持剑逆着火光走来,见到昔日的皇上,奴婢和侍卫们都喜极而泣,终于要结束这炼狱般的日子了。
俞仲矢知道范辞未被杀死,但也没料到他来的如此之快。
范辞才不给俞仲矢反应的机会,拿着剑就冲过去,俞仲矢拔剑格挡。但他在佚国终究是孤苦伶仃一个人,敌不过来助范辞一臂之力的众人和范辞。
俞仲矢知道胜利无望,想捅自己一剑。范辞看出来了,当即把他的剑挑掉,“想便死,无门!锦安大人受过的苦,你必须一一尝尽。”
范辞称帝一年后,饱受凌辱的俞仲矢死在了牢狱之中。许帝孤零零的死在了他的宫里,妃子都被范辞遣散,前臣被辞,都换上了范辞的心腹。
范辞本最喜听琴,但自那人走后,就再未听过任何一曲。
人生在世数十年,范辞独守己心,未娶任何女子为妻,未纳一人入后宫,世人都说锦辞帝戒欲戒色,能活得潇洒长久…
锦辞帝在即位二十一年后死去,他立了一位姓司的少年为帝。他的尸体是在佚国的锦卿亭发现的,年仅四十的他枕在通体流光的琴身上,嘴角带笑逝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