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生晖》浛沭邡澄

28、安神

　　要问更怕谁，郝一峰立刻趋炎附势的连连应着，就算吕夜拿还算好使的右手疯狂比划“不要不要”，还是电话递给他：“接吧夜哥。该来的迟早会来的。”
　　吕夜认命，接过手机那一瞬间表情从颓废迅速切换成狗腿：“啊......那个，谌谌啊，你听我跟你解释......”
　　“你皮痒了找揍？”谌晖暂时绕过骨折受伤进医院这一话题，开始追本溯源。
　　“嘶......峰子，你说明明咱们听不见谌哥说了些啥，我咋就这么瘆得慌呢。”站在一旁的谭嘉成用肩膀悄悄撞下郝一峰，还应景地打个寒战。
　　“谌晖多强你第一次见识？”郝一峰一脚踩过去，“你特么别叫我峰子！”
　　“哎不是，就是四中那群王八羔子便说我欺负洛萱，偏要给我点颜色看，上来就抄家伙了，我能让着他们啊？”吕夜生怕谌晖再发出些什么自己没法糊弄过去的说教，一通机关枪似的，“原本我是占上风的，他们人太多了有个人偷袭给了我一棍子......”
　　电话那边没有了下一句话，连呼吸声都很轻，静得有点吓人。
　　吕夜也慌了，也不管自己说什么，慌里慌张对着手机一顿吵吵：“真的，我真没想打架，我这叫正当防卫......要不然我以后打车回家？保证没有下一次！”
　　“......真生气啦？”安静有时候也是最大的鼓噪，对人的折磨不小，原本吕夜对自己受伤或者谌晖骂他都不大放在心上，这时候也不自觉坐直了，手指紧紧抠着手机壳边缘：“谌谌？”
　　被家长催着很早就回了家的唐喻一直和谭嘉成连着语音通话，这时她兴致勃勃的声音通过耳机被谭嘉成接收：“你看，吕夜像不像小媳妇儿，还是个夫管严？”
　　“妻管严吧......”谭嘉成无奈地敲敲耳机。
　　正在通电话的二人并没注意那些，还在僵持不下。
　　许久，吕夜听到谌晖轻轻叹了口气，也很大程度上平复了他忐忑不安的心情，“伤没事吧。”谌晖语气总算恢复正常。
　　“没事儿，养几天就好了。”吕夜笑笑，习惯性舔舔右侧犬齿——那是他每次逗谌晖前的小动作：“心疼我啊？”
　　“......”谌晖恰到好处的想起另一件事，“对了，谁给你批了假？”
　　“呃......”吕大爷问老天自己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的痛苦，被人打闷棍就算了，现在谌晖又怨妇似的冷言冷语严刑逼供，要不要这么惨。
　　“我去求的老张......”吕夜在心中对老张鞠躬两百遍：对不起了老张，保命要紧，放心，我以后每天一定多做两道数学题......
　　谌晖也没过多表示：“行，知道了。”吕夜突然觉得老张的命运也很坎坷。
　　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吕夜担心同学家长紧张，把陪床这几个都撵走了，留他独自一人在病房给谌晖发微信。
　　可能顾及吕夜是病号，谌晖难得倾注那么多耐心和吕夜闲聊，吕夜无非就是让谌晖把集训营里的小姑娘都介绍一遍，说完了嫌没聊过瘾又让他把小伙子也描述个遍，谌晖不太记人，只会把每个人模考成绩和学习风格简单讲一遍，无聊得要死，很快吕夜就被哄(烦)得昏昏欲睡。
　　“谌谌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吕夜躺下捂上被子，迷糊着还趁着没睡着给谌晖发个语音通话。
　　谌晖好像轻笑了一下：“我不回来你不是更快活。”
　　“倒也是......”吕夜从前没想到病房的消毒水味也这么催眠，怕是谌晖得声音起到静气安神的效果，总之他很快就陷入睡梦中，找周公下棋去了。
　　心可真大。谌晖看着屏幕，微微扬了扬嘴角，挂断了通话。
　　次日吕夜名正言顺的请了假，在病房赖着玩手机，在意识到左手没法用劲啥也干不了后绝望的看天放空。
　　老张的电话中午来得挺快，吕夜刚接通便听到一通吼：“吕夜你个臭小子！死皮赖脸偏要我准你的假，就这么一天就给自己送医院去了，你脑子构造跟人不一样？！”
　　“张老师你先消消气......”吕夜不敢造次，还为老张这么关心人感动了一下。
　　结果老张痛心疾首的下一句话是：“你出去一天就伤着了，我怎么跟谌晖交代诶......”
　　“？”吕夜觉得好奇怪。
　　而谌晖后几天的集训就很简单，每天流程都差不多，初赛过得也还轻松，只是成天面对吕夜和陆承宣两位祖宗的双重折磨，谌晖觉得自己已经走上早衰的道路。
　　一周说长不长就过完了，谌晖也没和企图再和他说几句话的吕经理交谈过多，直接上了车，后边跟着一批端好手机的女生。
　　大巴车停到一中门口后谌晖第一个拖着行李箱下了车，脚步越来越急：他想快一点回教室，然后在吕夜椅子上踢一脚。
　　“......负重跑？”王硕看谌晖提着箱子还健步如飞的，也不落后，撒腿就撵，在楼梯摔了个屁墩儿，差点气死。

作者有话说

　　#针对吕夜究竟是夫管严还是妻管严.#
吕夜/谌晖（同时）：“B啊！”/“前一个。”
吕夜：“？？你开玩笑？”
谌晖：“……”
两分钟后——
谭嘉成：“哎，谌哥夜哥好像打起来了。”
郝一峰：“看错了吧。”
谭嘉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