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胡衍生【祸事】》贺兰芷曦

18、第 18 章

　　宁采臣似乎是有些明白葳蕤的心情，他一次次地告诉自己离归海一刀远一点甚至是三番五次地要赶他走却又盼望着他可以留在自己身边陪着自己，葳蕤这番心思比明明错了还不认错要难办，因为她很清楚她不该这么做，可她依旧是这样做了，她选择了和大家所一直认为的完全背道相驰的方向，宁采臣劝不了她，也知道没什么好劝她的，因为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在做什么。

　　葳蕤又带宁采臣去见燕赤霞，燕赤霞只是法术不在了，但是在天牢里过的比外面还滋润，饿了渴了有好酒好肉，烦了有人给他当靶子供他打发时间，总之比他天天东游西逛来的惬意。

　　葳蕤将空间留给宁采臣和燕赤霞完全不担心宁采臣会将燕赤霞带走。

　　“书呆子，观你面相印堂发黑，命不久矣。”燕赤霞喝着好酒惬意地摇头晃脑完全不在意自己是在评价别人的生死。
　　“很明显吗，道长，如果是那样怕是采臣再没有机会请道长喝酒了，”宁采臣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生命线一天短过一天。

　　“人生苦短呐，这次怎么没有见你带着聂小倩？”

　　“我入雪山时将她托付给她的同类了，不过死了也好，我负了她死后也可以陪陪她。”

　　“白荆已经将所有的事告诉本道长了，说实话宁采臣本道长真的不想管你的事，因为太麻烦了，如果你不想归海一刀吃亏直接恢复他的记忆不就可以了，反正那个什么蛇族的族长死有余辜，他一死一了百了，但是你也要清楚宁采臣你始终是仙，仙妖有别，就像是人妖有别，哪怕是当初我很后悔没有早点明白妖有好有坏，但我最后悔的是娘子遇到了我，如果她没有遇到我，她依旧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树妖，等修炼成功就可以位列仙班，娘子说她从来都不后悔可是我后悔，因为我毁掉了那个美好的她，同样是这样，如果你真的选择和归海一刀在一起，你付出的将是同等的代价，归海一刀不一定会等到转生的你，除非是你们是天定的姻缘，可是你也很清楚你们天定的姻缘已经被毁了。”

　　“我知道，可是难道真的别无他法了吗，道长？”

　　燕赤霞摇摇头，转身又去喝自己的酒，人生苦短，今宵难眠。

　　葳蕤送宁采臣离开皇宫，白荆暗自心惊生怕葳蕤对宁采臣不利，事实上葳蕤并没有这样做。

　　宁采臣猜对了白荆之所以没有提归海一刀，是因为他中了毒，白荆和归海一刀先回京城路遇埋伏，白荆就是再厉害但也架不住归海一刀凡人之躯，宁采臣见到昏睡的归海一刀蓦然明白燕赤霞说的同等的代价是什么，假如他们没有相遇便不会如此，他们相遇了便是一切痛苦的开始。

　　宁采臣要解开归海一刀的封印，必须要让他恢复妖王的身份才可以，蛇族族长控制皇帝只不过是借刀杀人罢了，即使宁采臣可以动手杀了他但是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妖族有心之妖必定会以此为借口纷纷联合的最后不利的还是归海一刀，更重要的是归海一刀现在是人无论是他们怎样选择只能解开归海一刀的封印，原本白荆是计划挑拨葳蕤和蛇族让他们自相残杀，可是葳蕤的智谋远在白荆之上，所以当初她才能挑拨了司渊让司渊和宁采臣一个散了修为一个跳了往生海。

　　宁采臣执意解开了归海一刀的封印，两人无言相对，彼时的记忆就像是烙印一样，想忘也忘不了，今生的归海一刀不欠宁采臣什么，但是前世里的司渊终究还是欠宁采臣一句解释。

　　妖王回归，重掌整个妖界，前世里的纠葛还是要回到妖族解决，蛇族族长默柯当初决定来人界便是认定了宁采臣他们不会不顾宁采臣的性命而解开归海一刀的封印，所以他才肆无忌惮地控制了人类皇帝，只可惜宁采臣早就看淡了生死，默柯这个时候才恐慌起来，司渊并不是他能对付的了的。

　　墨柯逃回了妖界集结了无数妖兵，归海一刀带着白荆和青萝要回妖界，宁采臣选择了留在天下第一庄等他回来。

　　天下第一庄内种了很多花花草草，宁采臣和燕赤霞赏赏花喝喝酒，然后再看看白荆传回来的消息。

　　归海一刀传信回来说，等他处理好一切之后回来就和宁采臣成亲，前世里他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和宁采臣在一起，今生他再也不想和宁采臣错过了，宁采臣同意了，于是天下第一庄又开始热闹起来，云罗郡主和成是非吵吵闹闹的要作伴娘和伴郎，真是热闹非凡。

　　可是那个笑起来暖暖的宁书生却和这喜庆气氛格格不入，整个人置身事外，宁采臣很清楚的明白他根本就撑不到归海一刀回来了，手心里的生命线已然消失。

　　宁采臣是个小酒仙会酿酒爱酿酒，这次他酿的酒是女儿红，和聂小倩相恋时他想着以后会养一个女儿，等她长大了给她寻觅一个如意郎君，然后再她成亲时把酒都拿出来大宴宾客，可是那已经是奢望。

　　京城已经有梅花绽开，宁采臣还记得他刚遇到归海一刀时海棠花正浓，原来已经这么久了啊，久到他以为自己又过了一轮回。

　　佛说：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会苦，爱别离苦，求不得苦，五蕴炽盛苦。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离难，难离身，一切灾殃化为尘。我等凡人，难脱八苦，因此坠入轮回地狱中。

　　人生最苦其实不过是求不得，归海一刀想求宁采臣留在他身边，宁采臣想求自己可以陪归海一刀一世常安，可是事与愿违，他们都求不得。

　　后会无期，是当时宁采臣留给归海一刀的信，宁采臣只想着那时不过是一句戏言却不料今日今时到成了真反悔不得。
　　归海一刀匆匆而回，也只是看到了宁采臣留给他的信，依旧是后会无期，归海一刀收了信，整个人看起来很平静，平静到不正常。

　　前世里，司渊和宁采臣因酒结缘，两人无缘相守；今生归海一刀误伤宁采臣，两人因此结缘，却依旧无法相守，这便是天意弄人吧。

　　京都飘起了雪，天下第一庄内的红梅开得越发红艳，归海一刀还记得离开时，他对宁采臣说等他了结此事回来便和宁采臣成亲，宁采臣应允了。

　　前世里他没有对宁采臣说过喜欢，一直到死才明白自己的心意，今生里宁采臣还是没有等到他说喜欢。

　　庄子内的红梅过份的艳丽，据说用血浸染过的梅树会开出那一份独一无二的艳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