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萌次郎

4、第 4 章

　　四．
　　十四岁的时候我第一次拿起武士刀，第一次和别人动真格的打斗，也是第一次发现会那么希望一个人坐在自己挥动球棒的赛场边上。哪怕那个人超不耐烦的嘟着嘴，嘴里没有一刻钟停止过小声地碎碎念。我都拼尽全力，即使那个人只是在最后说了一句“看在十代目的面子上，勉强不讨厌你的表现吧！”
　　喜欢和爱究竟有着怎样的距离呢？谁来告诉十四岁时的我。
　　中学二年级的春季樱花赏之后我们全班从南部赶回并盛，狱寺被那个平时很不喜欢的老师调到我的座位旁边。大巴车上的双人座，多么近的距离。纲和京子坐在一起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和我换位置，狱寺实在拗不过，愤愤不平的把屁股放在了我旁边的椅子上。
　　“和棒球笨蛋一起，屈辱！”
　　那个总叫人笨蛋的银发少年，在车程开始后没多久，青着脸晕睡了过去。于是偷偷的，我伸出手有幸的摸了狱寺的脑袋。好像一直都很在意自己发型的他，原来有这么柔软的发，银白色，窗外风吹进来，飘起的发丝在阳光下好像透明的。透明的。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我被突然清醒的他一句话问得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尴尬的摸着头笑。
　　“你这种笨蛋怎么做黑手党？！奇怪！”
　　“又是那个游戏吗，嘛，狱寺很在意那个游戏呐。”
　　十四岁玩的游戏，“啊哈哈哈”笑着，不知不觉地就让它左右了自己的命运。以前我不知道他是那么认真，不知道他曾经在意大利用自己尚且稚嫩的身躯闯出一片天地来，到底受了多少的伤。如果知道的早一点，应该就不会因为他一贯的话里带刺而伤那么多心。
　　毕竟，现在的我，已经能够理解。成人的世界总有残缺，一个人孤单地走在深夜里太久了，双眼已经不能再接受刺眼的光明。也许黑暗是他们的最好选择。
　　就像猫都在深夜出行。
　　“纯洁、天真、没心机。”
　　“沉默、决绝、看不穿。”
　　长大以后的山本武，怎么和当年差那么多。唯独决绝我还难以算上，自己知道，一旦发生的事情和某个人有关。也许会傻坐在那里，什么反应都没有，然后反复地问着：“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吗，狱寺真的不见了？
　　纲吉的生日宴会才进行到一半，守在城堡外面的几个保卫便急急忙忙地跑来通报，“岚首强行突破了雾守的幻障，现在已经离开了彭格烈的控制范围。”因为十代目的生日，许多别有居心的同道中人早在几个星期前就布置好了破坏的行动，现在狱寺只身一人离开安全的城堡，心情肯定很暴躁，如果控制不好的话，他很有可能有完全不固自己的性命去战斗了！我眼前不禁浮现和王子激战的几乎重伤的他，执拗的脸庞，傲立的眉峰，那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他。
　　跟踪的几个人都没有回来，剩下整个舞池里的人面面相觑，危机感顿时倍增。纲吉站起身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们要相信狱寺不是吗，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会控制好自己的分寸。”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定睛看着我，好像特地在安慰我一个人。他想的和我一样，我们都和狱寺认识了那么多年。
　　那个晚上，我坐在酒店房间里，背靠墙，喝酒喝到了天亮。晨曦的时候，纲给了我一条信息：
　　狱寺已归，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