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七十二 ...
-
“拓麻…”支葵千里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红血液，语气满含期待和贪婪，“我们现在就出发吧，万一没赶上精彩的时刻呢。”
尽管面对着一位意识是纯血种的吸血鬼，一条拓麻并不想想这人躬身示敬，只是点点头，犹豫说：“在学园…希望您，照顾好支葵的身体，我会待在你身边的。”
支葵千里嘻笑，恶意满满，“啊，凡是吃饱了，当然会乖的。”
一条拓麻没有吭声，只是吩咐人去领车出发，希望到时候一切能够顺利吧。
前一天夜里做了一整晚噩梦的黑主优姬在医疗室醒来，喝水去了口中淡淡的铁锈味，刚起身，大门外响起声音。
“优姬，我开门了。”锥生零适才打开门，一个身影就约过他边走边强调。
“玖兰宿舍长找你，跟我来。”蓝堂英怕人耽误时间，顺着小女孩的心思强调一个人的名字，“锥生，你也来。”
果然，黑主优姬丝完全不怀疑就点头，“嗯！”
喧闹的长廊，视线自然全部集中在被蓝堂英引路的一行人身上。
黑主优姬低着头跟在金发少年身后，第一次被枢学长邀约，第一次亲耳听到对方说要保护自己。
想到这些，黑主优姬的心就忍不住直跳，脑海中那一闪而过的银色女子又将她的悸动生生压下，那双冷冷直视自己的血眸，让她后背禁不住冒出一层冷汗。
从血液中感受到黑主优姬强烈情感波动的锥生零，心底泛起一丝丝厌恶。优姬真的有那么喜欢玖兰枢吗，喜欢到在明知道对方有恋人的情况下，还如此明显的表达喜悦，欢快赴约。
至少……应该表达一下疑惑吧？
“你以前的记忆都遗失了吧。”
蓝堂英肯定的语气，让黑主优姬很吃惊，还没询问出口，直接被对方打断，“别惊讶，因为你在月之寮很出名，所以我自己私下作了些调查。”
“哎？！！”对自己的调查，比对方清楚自己遗失记忆更让黑主优姬震惊，“蓝堂学长查我的过去？！！我又没拜托过你，这样算……”
“别自作多情了。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查你的过去。我只是调查枢大人死去双亲有关联的事情，跟你查阅记忆时一样……”蓝堂英想到当时的情景，就很无力，“但凡找到一点线索，东西就会直接燃烧全无。所有的都被隐藏了，包括你的记忆。”
所以，黑主优姬，你到底是谁，能让两位大人注意，能和枢大人逝去的双亲牵扯联系，还能让两位大人派他们跟随保护。
蓝堂英直直盯着黑主优姬失神的双眼，只看出了迷茫，冷笑一声，嘲讽，“我们都意识到了有什么即将发生在你身上，而你，那砰砰乱跳的少女心可真是泛滥。”
锥生零垂下紫眸，第一次不得不承认吸血鬼的发言。拍了拍僵在原地的黑主优姬的肩膀，“跟上吧。”
绿荫下两道交叠的身影，彻底冷却黑主优姬的心，那一丁点想要自欺欺人的念头随风飞散。
“优姬，你来了，快坐下吧。”玖兰枢揽着怀中的银发女子，双眼含笑，“棂说想正式认识你一下，所以我就代她约你出来了。”
黑主优姬硬着身体坐下，掩饰内心的不堪想法，不想表露在这位绝色女子的眼前，“是……学姐你好，我叫黑主优姬，是这所学园的风纪委员之一，那边站着的那位是另一人。”假装镇定，转移视线，指向不远处的锥生零。
容棂被锥生零恶劣看着黑主优姬的眼神逗到，神色温柔了许多，“你好，玖兰棂，夜间部玖兰宿舍长的恋人，之一？”想到另一个自己，容棂难得在黑主优姬面前逗一次趣。
就是没想到对方竟然有些生气……和羡慕。
呵，刚提起的兴趣降下，容棂恢复冷脸，跟这种死不了心的人简直无法相处了。
“棂别开玩笑了。”玖兰枢轻易察觉容棂的情绪，知道委屈对方，将人拉到自己膝上枕着，按着对方的太阳穴，安慰。
周围小声叽叽喳喳的学生，也会吵到容棂，玖兰枢向锥生零看去，“能不能帮我赶走日间部的学生呢，风纪委员。”
锥生零一个眼神看过去，女生们如惊弓之鸟，散去。
“多谢帮忙。”
玖兰枢的感谢，锥生零完全没有理睬，不知道的怕是以为两个人的关系好到相互不必客气。
“优姬，听说你身体不舒服？”
玖兰枢期待着对方能够快些苏醒，血已经进入身体，融入血液。那脏劣的气息也越来越近，希望黑主优姬能在叔叔到来之前恢复记忆，有所长进。
黑主优姬紧张的攥着双手，吞吞吐吐回复，“嗯，啊是。不，那个……”
玖兰枢状似无奈，“优姬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和棂担心。”说着还摸了摸女孩的头，像是在安慰，“如果害怕了，就找我和棂。”
“是…谢谢枢学长和…棂学姐。”黑主优姬小声感谢、试探，她有些难以接受，明明，明明看起来那么相爱的枢学长和容学姐…为什么会分开。是因为眼前这位玖兰吸血鬼吗？
那么她，到底是谁。学长的姐姐，或者，妹妹？那又为什么成为了恋人呢？
吸血鬼和人类，难道真的就没有可能了？
如此纠结的内心，和自私愚蠢又假装大度的想法，如果有人知道，怕是会肯定告诉黑主优姬，吸血鬼和人类当然有可能，但是，你和玖兰枢……
就好比根部黑烂的白莲与铺天盖地掠夺领地的蔷薇，一个坏的彻头彻尾，一个美的惊心动魄。这两者根本不可能生活在一片土地，也不可能相互依存。
玖兰枢注定身在黑暗，黑主优姬显然更适合光明。
黑暗中的人会拥紧他的光明，光明中的人却不一定就能适应得了黑暗。
而容棂，就像朝颜花，适应性强，生长茂盛。
心智坚韧，情感丰柔的她，喜欢黑暗就能适应黑暗。在光明中存在，更能成为他人的光明。
所以，玖兰枢的选择，永远不会是黑主优姬，黑主优姬也不可能真正喜欢上‘黑暗’。
是身为妹妹潜移默化的霸占也罢；还是因为被救时，贪慕初见的血腥和温柔；至于是不是真正的喜欢，容棂已经可以平淡以对。
小时候的纯血妹妹，在人类的环境中生活了将近十年，最终内心成为了人类，还是有变化的。
容棂没有理睬两人的交流，将自己当成空气，闭着眼串联所有的记忆。
玖兰枢不经意提起，“夜间部要放假一段时间，所以，优姬不用再夜巡，适当休息一下吧。”
“是。”
到底在我身上会发生什么呢？这个问题盘旋在黑主优姬心头。
白色制服男子膝上躺着闭眼休憩的银发女子，而左手边是另外一位姿态拘谨的女孩，两人时不时交流。
怪异又莫名融合的画面。
“太阳快要下山了。”玖兰枢捻上一块饼干喂给膝上的女子，视线停留在开启的绯色唇瓣上，止住一亲芳泽的欲望，转过头提示另一侧的女孩，“优姬早些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
黑主优姬心不由得颤了颤，虽然她知道不应该，不可以，但是，但是…这么温柔的枢学长…
忍着小小悸动的心脏，黑主优姬站起身，迅速向两人弯腰告别，落荒而逃。
锥生零看了一眼依旧懒懒在树下放松的两人，无声跟在黑主优姬身后离开。
等待他们的，是难得团圆的一桌晚餐。
看到哥哥见到鲜血的反应，锥生一缕不知道该嘲笑还是难受，瞥了一眼自认为在救赎对方的女孩，冷哼了一声摔门离去。
——
“马上就到了，支葵。”
坐在轿车前排的一条拓麻回头看向歪倒在后座上的陌生的支葵千里，轻声提醒。
支葵千里睁开那双红灰异瞳，冷漠却又急切，“真正的赢家…这是迫不及待啊…”
话里的意思，一条拓麻怎么可能会理解，但也让他更加警惕，决心一步不落的跟着对方。
夜晚的日间部女生宿舍，第一次被如此严密看守，夜间部的两位站在宿舍门口，小小踱步。
即使如此严防紧守，依旧拦不住势不可挡的血液渗透。
其中一间宿舍的女孩，也因此陷入了可怕的噩梦当中，按着干渴的喉咙，低吟声断断续续，这般难受，也未让女孩从梦中醒来。床头放着的红玫瑰树脂，最吸引人眼球。
玖兰枢蹙着眉头站在房间窗边，那股不祥的气息已经临近，那被沉睡十年的纯血吸血鬼，不知道现在以是否醒来。
多年的精心策划，快要实现，这是他和容棂两人共同一步步走出的，艰难和简单都有。
原本不会出现的不现实情绪，竟然弥漫在玖兰枢的心头。
软软的身躯贴着玖兰枢的后背，肩头多了些重量。
容棂攀在玖兰枢的后背，伸出手抚平她不喜欢的眉头，言语带着安抚和抱怨，“来便来了，等着就是。这么久的蹉跎，也是时候结束。至于优姬那边，可以确定不会出错，你下午也应该察觉到了才是。”
“嗯，我知道。”也不知是不是言语安抚起到了作用，玖兰枢转身拥抱住没有以往温暖的身躯，颔首在容棂唇上浅尝摩挲，句子断断续续，“只是有一些异样情绪。”
作者有话说
第72章 七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