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
葬礼最终是在教堂举行的。
尊重他们家人的意愿，没有邀请太多人，不过有不少和钢琴师关系不错、受过外科医生帮助的港.黑成员都自发前来悼念。
家属的啜泣和唱诗班空灵的歌声像弥漫在空气中的雾，让人喘不过气来。
久作子难得地以Q的身份换上了一身黑色礼服，安安静静地坐在森鸥外身边，旁边是沉默地注视着两具棺的中也等人。
虽然死亡在港口黑手党是再平常不过了的事，但之前死亡的港.黑成员要么是等级不够让森鸥外来出席葬礼，要么是和久作子不熟没必要参加，而且她之前也是忙于训练。因此这是久作子第一次到教堂出席港.黑成员的葬礼。
一切都按照流程正常进行着。
直到突然伴随着教堂大门打开的声音传来了一句“你好。”
带着点机械感的声音，以及这种不通人情的行为，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工智能亚当。
【“中也，我来接你了。”
亚当走了过来，用足以盖过圣歌的音量大声说道。
“闭嘴，现在正在举行葬礼。”中也压低声音，没有看他。
旁边的公关官拉了拉亚当的袖子示意他坐下，但亚当显然没有看懂，继续对中也说着，“我知道。我有关于魏尔伦的情报。”
听到“魏尔伦”这个名字，旗会几人的眼神马上变了。但现在不是时候。
“以后再说吧。”中也压抑着情绪盯着棺材说。
久作子能感觉到中也正处在爆发的边缘，亚当也能通过面部表情分析出来，于是他使用了自认为很有效的对策——从怀中的纸袋里取出一块巧克力递到中也面前。
“想来点巧克力吗？”
久作子在心里扶额，人工智能在这种时候真是让人难以形容。
“以后再说吧！”
中也果然炸了，暗红的光覆盖在身上使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他的声音大得引来了一部分人的注意。
久作子赶紧戳了他一下让他冷静，意识到自己也在做着破坏葬礼的事，中也撤去异能，盯着亚当闭口不言。
没想到亚当貌似思考了一下又说，“我知道了。那么‘后’是指几分钟后呢？”
中也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和机器人计较，低声说，“所以我讨厌和你在一起。你不明白吗？这是葬礼，是我的朋友的葬礼，他们死了，他们因为我被杀了。殡仪馆花了八个小时才把他们的尸体处理成正常的样子。都是我的错，我必须送他们一程，否则他们会怪我的。”
“请放心，中也。生命活动停止的人，不会怨恨任何一个人。”
“你说什么？”中也直接站起来抓住了亚当的领口。周围前来吊唁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到这情形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好了，中也。”森鸥外像是完成了对亚当的评估，突然开口。“搜查官大人说的没错，死去的人不会有任何感情，葬礼也好，复仇也好，一切都是为了活着的人而进行的。”
森鸥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上位者的坚定，“行动起来吧，中也，在出现下一个死者之前。”他转头看向亚当，“你说你有关于魏尔伦的情报，搜查官大人？”
“是的。本机掌握了魏尔伦得到藏身之处的信息，可以以此为基础来计划下一个目标，但是如果没有中也的协助就无法进行下去。所以中也先生，请告诉本机要等几分钟。五分钟左右吗？”
中也皱起眉头看着亚当。
“不需要五分钟，对吧，中也君？”森鸥外用温柔的语气说。
“……嗯。”】
中也叹了口气，点点头，看向身边坐着的几人。“一起？”
公关官起身向森鸥外行礼，请示道，“Boss，我们可以参与到中也君的这次行动中吗？”
森鸥外微微颔首，“Q君留下，其他人可以，如果搜查官先生同意的话。
得到首领的许可，阿呆鸟和冷血也站了起来，“走吧，中也。那两个家伙不会怪我们的。”阿呆鸟拍了拍中也的肩膀。
久作子朝他们眨眨眼，祝他们行动顺利，公关官回了个wink。中也抓住亚当的手，在他开口之前说，“这里不能说话，跟我过来。”说完几人拥簇着亚当离开了教堂。
旗会的几人一走，第一排的长椅就空了一半，另一边坐着全程保持沉默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广津老爷子和几个首领直属游击队的成员。久作子扮演着合格的护卫角色，直到葬礼结束护送着森鸥外返回总部的首领办公室。
仅仅是离开这么一会儿，办公桌上送来的文件已经积累了可观的一沓。
“久酱如果觉得无聊的话就提前准备一下抚恤金的资料吧。”森鸥外在埋头进入工作之前先取出了一张名单，“数量的话，是这张名单上的所有人。”
久作子接过名单。
大佐，尾崎红叶，阿呆鸟，冷血，陷阱屋，花莲……一长串久作子听过的没听过的姓名代号映入眼帘，包括久作子自己的部下中，除了文职人员青山，另外五人也在其中。
二十八名异能者，四百二十二名武装人员，恐怕是港口黑手党大半的战斗力了。
“怎么会……这么多？”久作子不敢置信地看向森鸥外。
“这是港口黑手党除去各种守卫工作以及文职人员后所能投入的全部战力。当然，不是说他们全都会牺牲，只是很有可能。”森鸥外支起手，“保守估计这些人里会减员五分之一，多的话，大概会有一半了。”
“这也是计划中的吗？”久作子看了眼森鸥外的桌面。
森鸥外放下笔，“久酱，你记住，真正重要的计划从来不是写在文件里的。”他转过来翘起腿，“不出意外行动也就是在今晚了，所以可以告诉你更详细的情报了。”
“今晚会以我作为诱饵——当然，是异能力更合适的广津先生作为替身，引诱魏尔伦进入我们提前埋伏好的地点。毕竟他更适合暗杀而不是正面作战，因此将他逼入绝境后魏尔伦就不得不打开‘门’，在那种状态下他会自动反击所有有敌意的人而没有判断能力，这时让中也君不带恶意地接近并使用毒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就会这么结束。”
“如果不顺利的话呢？”
“那中也君恐怕就也要打开‘门’和他战斗了。”
“可你不是想让中也哥掌握荒霸吐的力量么？那不就必须要让他和魏尔伦战斗了？”
“不，”森鸥外摇摇头，“中也君昨天就已经尝试过打开‘门’了，虽然是被迫的，现在他大概在去学习如何打开‘门’的方法。”
“所以其他可能出现的牺牲就是……”
“对，除了最开始为了逼魏尔伦打开‘门’而进行的攻击，就是为了帮中也转移魏尔伦的注意力而可能面对的反击，舍弃生命也要创造出一秒的空隙让中也接近。因为太宰要负责现场指挥，只有中也能在那样的引力场中行走。”森鸥外顿了顿，“这都是为了阻止首领被暗杀。”
这就是港口黑手党。
绝对服从首领的命令。
不可背离组织。
收到的攻击定要加倍奉还。
没有什么比这种时候更能体现黑手党对这三条原则仿佛刻在骨血中般的遵守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很遗憾，没有。除非有能操控魏尔伦行动的能力，这样就不需要用武装人员的敌意吸引他的攻击了。”
[脑髓地狱]。
这是最接近理想要求的能力了。
精神系的异能力本来就少，能引导攻击的更是罕见，而[脑髓地狱]就是能让人产生幻觉从而进行攻击的异能。
“……如果我能控制魏尔伦看到的幻觉，是不是就不需要填这么多人命进去了？”久作子垂下头。如果她早点做准备，再努力一下锻炼异能力，或许真的能够做到呢？
“理论上是的，不过异能力就是这样，不可能让它凭空出现不存在的能力，只能去锻炼它开发它。”森鸥外抚上久作子的脑袋，把她揽进怀里。“别太有压力，你年纪还小，能在这时候就把异能开发到现在的水平已经很不错了。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完成自己的工作，以及保护好我的安全。”
“所以魏尔伦认为让中也哥愿意留在日本的原因还包括林太郎你吗？”久作子在森鸥外怀里闷闷地说。
“为什么不呢？”森鸥外笑笑，“中也君可不是会轻易屈服的人，如果换一个首领，中也君就算被迫加入港口黑手党，恐怕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尽心尽力。当然，在魏尔伦看来，用‘羊’的同伴威胁中也加入港.黑的我肯定会是他带中也离开的阻碍，不管是处于哪种原因我都在他的暗杀名单上了。所以太宰君在给魏尔伦的情报上做了手脚，将我的顺序调换到了最后，以争取时间做好反杀的准备。”
“那旗会的情报……”久作子抬起头。
“和太宰君无关。”森鸥外安抚地拍拍她的背，“在太宰君给出的情报里，旗会就是我派去监视中也君的眼线。不过魏尔伦必然还有别的情报来源，他不可能毫无准备就来到日本，而且，太宰君也是在他的暗杀名单上的，不过他用港.黑内部关于荒霸吐的资料同样拖延了顺序。”
“所以魏尔伦的暗杀顺序是旗会、几个太宰推出去拖延时间的人、他自己还有你？”久作子问道。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共四个。你见到魏尔伦留在酒吧的十字架了吧，那是他的工作签名，他会在暗杀现场留下当地生长的白桦枝雕刻的十字架，那东西他一共准备了四个。”
“这样的话另外一个被推出去的人是谁？”久作子问。
“如果按照太宰的情报，魏尔伦的四个暗杀目标应该是一个从‘羊’时期就在关注中也的刑警、刑警的哥哥荒霸吐研究员‘N’、我和太宰。不过魏尔伦应该有自己的想法，至少对那个刑警的布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所以我们算是将计就计，现在看来魏尔伦的目标应该就是旗会、刑警、N和我了。”森鸥外答道。
“那刚刚阿呆鸟他们跟着中也哥一起出去岂不是就危险了！？”久作子警觉。
“我已经给公关官发信息让他们回来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了。”森鸥外早有准备，“从那位搜查官那里得到情报后中也应该能判断出下一个目标是谁，到时候势必会直面魏尔伦。让他们几个现在对上魏尔伦还太早，公关官是聪明人，他会明白的。”
“所以我们现在就这么等着吗？”
“如果久酱愿意的话可以帮我处理文件。”森鸥外开了个玩笑，“是的，我们现在只有等着。”
“相信太宰君的计划和中也君的行动，以及，等着今晚的风暴降临。”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