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避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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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嫌
气联出道后，胡宇桐和田鸿杰作为团内的两大流量来源，被公司约谈了。
那是庆功宴的第二天，盟里大多是些十几二十出头的男大学生，气血旺，喝起酒来虽然凶，却没量。哪怕是胡总这样黑吉辽的男人，对瓶吹一晚上下来，也承受不住。
于是乎，公司原定的针对这对的会议，推迟了两个小时。直到饭点都过了，两个人才戴着口罩，跟在相熟的编导后面，进了总部的门。
其实早在气联正式成团前，他两就来过这里了。当时那个领导怎么说的来着，“我们单位之前不是没出过这事儿”、“一旦当真了，你们谁都落不了好下场······”
现在，是不是该轮到他两的下场了。
进门前，胡宇桐拍了拍田鸿杰的肩，轻声道：“没事儿，有哥在。”
田鸿杰没说话，飞快地瞟了他一眼，生怕胡宇桐发现似的，又迅捷地收回了视线。
他知道胡宇桐一直会在，也知道他们两现在要面对的是什么。他知道的，但他不怕。从第一期的玄学组队，一公的褒贬不一，再到之后的网络暴力，被喊着拆队，被骂废物，险些散伙，再到老胡出事，而他却被编导告知只是“暂时性的离开”还得不能在镜头下表现出任何情绪······任何一件事，都是19岁的他初入社会所从未接触过的，可只要胡宇桐在，只要他们两是始终在一起的，他都可以撑下去。现在，他们熬过了最为难的时期，又怎么会害怕鲜花路上的荆棘丛。
在那最为潮湿封闭的玻璃水箱中逃出来的人鱼，又怎么会惧怕大海的的波澜与神秘呢？
进门后，上次讲话的人换成了一个短发西装的女性。她听见有人进来，只飞快地抬头瞟了一眼，高声一句：“进来吧。”便又低下头忙自己的事情，不再说话。也不管两个新签的艺人会不会尴尬，只自顾自地浏览着桌上的文件，却也分出些余光，暗暗地打量着他们。
田鸿杰有些局促，看了看胡宇桐。胡总就是胡总，见那女的没搭理他们的意思，直接拉着小熊朝书架前的沙发走过去坐下了。一套动作下来啊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犹豫。
大约过了五分钟，看文件的女执行人站了起来，拿着手机朝他们走来。她一边落座，一边略带调侃地打趣道：“昨晚没少喝啊？”
听到这儿，小熊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扯了个笑容作出回应，而胡宇桐则自然得多，笑道：“还好。”
年轻的女执行人耸了耸眉毛，一边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一边悄悄地打量面前新晋的大势cp。其实和这个节目有关的项目并不是她在跟，但之前出了些事情，导致项目后期口碑下滑的厉害。原以为少不了和资方扯皮，没想到合同范围内承诺的点都达标了。有的不仅达标，还额外多了热度和讨论量。之于一个综艺来说，并不完全是坏事。
她是个商人，资方更是。谁都能看得见这对背后的人气与热度，但又不敢直接下手——风险太大了。他们公司之前曾经有过这类的事情。那一对的热度更加可怕，甚至上升到了国民级的讨论，甚至还有圈里的朋友来她这里打探。但结果也出人意料。这种cp式的营销不仅容易擦边，而且稍有不慎就会给艺人和公司带来不可忽视的损失。
可是，这玩意儿也很玄乎。营销手段就那么几种，不是没有同行努力过，但都是小范围的。想要复刻一对cp很难，而像他两这种意料之外的意外，更难。她是商人，这种老天赏饭型的热度，她很难拒绝。
所以在项目组提出爆冷剧本的时候，她是第一个出来否决的。先不提别的，只要这两人站在那儿，他们就有断层的能力和人气。如果硬改祭天剧本，估计不止是粉丝抗议那么简单，一旦舞到上头，少不了其他麻烦。再之，现有的几个品牌方几乎都是吃准了他两，如果换了剧本，怕是品牌方那边的后续合作不好交代······总之，她看好这两个素人。
可现在，她又有点迟疑了——
太奇怪了——明明只是普通的约见谈话，明明也没说什么敏感话题，但她能感受到这两个人奇异的气场——他两一同坐在沙发的一侧，挨得说不上很近，但又好像天生的亲密，一致对外地对她摆出防范性十足的姿态。尤其是胡宇桐时不时转向旁边人的视线，和田鸿杰犹如被烫了一般抽离走的目光——她直觉感受到，这两人，有问题。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凌厉了些，慢慢地打量着那两人的眼神交流，突然开口道：“关于cp这事儿，你们二位有什么打算吗？”
此话一出，原先还算和谐的谈话氛围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胡宇桐挂在嘴边的笑一僵，习惯性地回头看小熊。而田鸿杰却鲜少地冷了脸，水葡萄般的眼睛弥出一份幽幽的冷意。
果然，还是要到这步吗。
女执行人见他两这副点破心事般的模样，已经猜出个七七八八了。她笑了两下缓解气氛，然后拿出手机，翻找到今天秘书整理上来的视频合集，摁下播放键。
于是，在接下来的是十五分钟里，宇宙鸿荒的两位正主，在她们的直系上司面前，在掉根儿针都能听得见回声的办公室里，回顾了他们两从组队到出道的这两三个月里的所有cp向精剪cut。
田鸿杰忘了自己是怎么一副表情走出哪个办公室的，但那个女人的话他是一句没忘——
“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昨天才直播成团，今天就多了这么多关于你们的所谓的‘糖’？说实话，隔着这么远还能鞠躬鞠到一块儿去，很有想法。”
“我不知道你们两具体是什么情况，但你们这确实——唔，很难办——”
“我们也很为难啊，是该照顾这个团的发展呢，还是该照顾你们二位的所谓的cp粉呢？”
“如果这只是粉丝单方面的高潮，公司尚可以控制。但是······我希望不要有第二种情况，对你们，对整个气联都不好。”
“当然，我并没有任何不尊重的意思。毕竟你们两的线很大程度上带热了这个节目。可是既然成团了，就是五个人了。两个人的私事，或许可以，嗯，避免在镜头前表现出来······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吗？”
“还有一些不必要的肢体接触和视线交接，我觉得也不必要了吧。你们既然签了合约，就不是无所谓的艺人。有些时候，适当的距离，对你们都好······”
“你们两个一路走来不容易，希望不要在这之后因为这种事情功亏一篑。如果真的有什么心思，也请收起来吧。大环境你们也知道，不是我对你们有偏见，是偏见一直存在······”
他应该是没有表情的，其实他除了很开心的状态下，大多时候就是没有表情的。可胡宇桐不一样，他的表情是很丰富的，甚至有时候很娇俏？他不知道这个词用得对不对，但昨晚庆功宴胡宇桐显然有些醉了，他也醉了，只是都看不太出来。他们回到寝室已经很晚了，胡总在浴室洗了很久还没出来。他放心不下，就乖乖在门口守了好久。
等胡宇桐出来后，他已经很困了，眼睫半垂着，哈一口气能蓄出点点的泪水。胡宇桐带着满身的水蒸气，头发乖顺地贴在额头，看着又娇了不少。那人显然还没清醒，耷拉着眼睛，抬起头冲他盈盈一笑：“小熊？”
“怎么在这站着，要和我一起啊？”
一句话，却没有点醒他微醺中的倦怠，反而更加迷糊了。他盯着胡宇桐的眼睛，静静地看了了好久，没有言语。
现在胡宇桐怕他生气，拉住了他几近暴走却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懦然吐出两个字，“小熊······”
有时候，人的记忆是会间歇性错乱的。
同样的角度，他以同样的姿势看着那人的眼睛，默然不语。
他蓦然想起曾经在一本书看到的话——
我是可耻的，你是荒唐的。
这种野史般的偏见，几乎要成为一部正史。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避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