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亘古》蓂者归汐

1、幸逢

　　深秋，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各奔东西，有的慌慌张张跟赶着投胎似的，有的晃晃悠悠跟个大爷似的。秦旻汐拿着煎饼，边吃边等红绿灯。一看表，7：58，几点上班来着？好像是8点。要迟到了 ，哦，不着急。单调，早饭只有煎饼，他把手伸进口袋，“啧，没了。”好不容易跳成了绿灯，他却转头就走。
　　秋风卷着落叶，风铃清脆的碰撞中，夹杂着淡淡的香味，被淹没在汽油和鸣笛中。秦旻汐绕了一圈，周围没有一家甜品店和面包店。他正考虑要不要进喜糖铺，一缕面包的香味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家小门面，没有标牌，隐藏在柏油路两旁的店铺中。
　　“欢迎光临。”一个女店员正包装刚烤好的面包。没有年长的和其他店员，她应该是店铺的主人了，20多岁挺年轻的。秦旻汐百无聊赖地想着，“请问需要些什么？”女店长抬头发现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同龄人，而且还是个看起来有些软的男生，软就是一种很奇怪的奶气，秦旻汐自认自己看起来一点也不娘，但每一次第一次和别人见面，都会给人一种好欺负的感觉，事实上……
　　“有糖吗？”“啊？”，女店长本来脸上的讶异变成了惊异。“糖，就是用来吃的那种，额，你卖手工糖吗？”秦旻汐飞速解释道。“哦，有有，你等一下”女店长转身上了楼。店面虽然不大，但是楼上家下也很可观了，秦旻汐觉得自己这次给人的印象怕是不可观了。
　　煎饼已经吃完了，不然给人的感觉就更奇怪了，秦旻汐没有随处一站就玩手机的习惯，抬腕看了一下时间8：27还早着呢，他细致的观察起柜台下的小蛋糕。“你要什么口味？”“两盒牛奶糖，一盒硬糖，一盒软糖，一盒巧克力，只要黑的，一盒水果糖，只要硬的，棉花糖软硬都不要。”秦旻汐十分熟练、快速、精准、漂亮的报出了自己的挑剔。“那个，不好意思，没有软糖了。”“那就硬糖吧。”秦旻汐无心回答，斟酌着是选巧克力慕斯，还是提拉米苏。
　　女店长边包装着糖，边打量着秦旻汐，又帅又软，修长型的，还爱吃糖，是不是单身呢？嘿嘿嘿……“还要一个草莓蛋糕。”“好的，请稍等。”女店长回了神，包了糖和蛋糕，“一共77元。”付了钱，秦旻汐出门时眯眼望了望门口的风铃，“就是这东西的声音吧”，心里盘算着得找个人来处理一下……
　　秦旻汐又走到嘈杂的街上，左拐右转，来到了一幢老但又不破旧的办公楼前。“滴”打完卡，秦旻汐面对无任何保安的和保洁的大厅习以为常。“老子最帅。”他神经质的来了一句于是“老子最~”“老子~”“老~”回音一阵阵的飘满整个一楼大厅。秦旻汐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进了电梯上了顶层，比起死气沉沉的一楼，这第五楼倒是生机勃勃。“我要这个，对对”“带杯咖啡。”“别忘了文件。”声音很嘈杂。秦旻汐抬脚出电梯落地的那一刻九点整了，“组长好。”“好啊。”“九点早。”“不早了。”秦旻汐回应道。在众人的问候中，秦旻汐坐到了办公桌上，办公室是公用的，一整层楼都是。除了一楼大厅和四楼是“特殊通道”以外全是杂物，究竟是什么？没人知道，主要是没人想知道。
　　“组长。”秦旻汐耳边出现了一个讨好的声音，“有事说，没事滚”“好的，再见了组长。”因为没有正经事，又不敢得罪自己组长，此人仓皇的离开。秦旻汐一盒盒的收好糖，又抓满了口袋。正拆着小蛋糕的时候“再见”了的某人，提着奶茶又过来了，“给”秦旻汐接过就是一大口猛吸，“艹，怎么这么苦的噢？”秦旻汐差点一口全喷出来，“不好意思，给错了给错了。”，“晶，那杯奶茶，对，我桌上的，递过来谢谢。”越过毛玻璃板把送来了温暖――的奶茶。“我明天就走了。”“再见”的某人，拿起秦旻汐喝过的那杯“苦”奶茶，一丝不嫌弃的喝了起来。“慢走不送，清明我会给你烧纸钱的，记得中元不要出来浪，增加我们的工作难度。”秦旻汐用小蛋糕就着奶茶吃了起来，“我换个地方工作而已，又不是要死了。”“那你怎么说这个要死似的？”“你大爷的。”某人表示强烈的不满意，“劳您问候，我大爷在家好得很。”，秦旻汐立刻给怼了回去。“别在我这贫了，上面给你调了位助手，应该快到了，赶紧的，去接人去。”“一助手而已，让他自己来。”秦旻汐嘴上虽这么说，身体却诚实的动了起来。把蛋糕和奶茶的口包装丢进垃圾桶里，几句话的功夫，这孩子已经把一个小蛋糕和奶茶给干完了。“找不到路。”“再见”的某人平淡的回应秦旻汐的话。“这TM的路都找不到，怎么当助手？又是新人,合着我又要工作，又要治安,还是组织的新人培训机构。”“嗯。”“艹。”一声慨叹，乱哄哄的办公室，加上秦旻汐的抱怨，可谓是锦上添花，画龙点睛。
　　“晶。”秦旻汐叫道，没有回音，“唐晶晶！”“哎？哎哎，在，在呢。”从旁站起一个梳丸子头的女生，“和我一起去接那新来的。”“哦哦，是那个叫，晗，晗什么的。”“韩？韩信啊？切”秦旻汐和唐晶晶一边走着秦旻汐向后招招手：“你也来。”“啊？哎~，来了。”“再见”的某人刚坐下，只好又站起来跟上去。“晗什么呢？”唐晶晶依旧想不起来，“韩信呀”秦旻汐接话说。“边去。”唐晶晶一丢丢也不想搭理他们这个大组长。“韩信？”“再见”的某人不明不所以，三个人乘电梯下到四楼。一条空荡荡的走廊，这就是特殊通道了，绿色的墙和天花板。装修的时候，那老头非要把墙刷成绿的，还非说什么绿色通道，又养眼，还贴近大自然。秦旻汐真是后悔万分当时没有坚持不刷色，白色它不香吗？
　　走廊镜头有一扇奇怪的木门，中间有个正方形缺口。唐晶晶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拎出一块极像钥匙扣的木块，上刻“天”“缘”“尘”“回”四个字。把木块往缺口上一按正合适，那木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门外景象一片繁华，过路的人有的穿着古装，有的裹着棉袄，有的后面系着长长的披风，还有人穿着道袍吆喝着“隐身符，传送符啊，通讯符等全部十元两张了，保证灵验啊!”这是四楼，正常人怕是要不正常了，而那三位“不正常”的人，倒是显得正常得很。“ 在哪等我们？”秦旻汐双手插在衣兜里。“我问问的。”唐晶晶用手机打了一个号码，问了两句，挂电话后笑眯眯的问秦旻汐“组长，要不要喝杯茶，休息休息”？“他还没到？走的是黄泉路吗？”秦旻汐无奈的送了个白眼，随意走进路边一家能够坐的店，是一家卖甜品的。
　　别看外表上是一扇门，进去后餐饮厅大的能让几场次广场舞大妈同时蹦哒。三人在一个小圆桌上坐了下来，穿着短裙，长着猫耳的服务员上前：“喵呀，几位客人需要什么？喵呀。”秦旻汐接过菜单左右翻看着。“本店呀是灵猫氏一族旗下的，价格公平，厨师都是顶尖的，本店的招牌式很受欢迎……”服务员用甜腻腻的声音介绍着。另外的两人对视了一眼，这是要在这里吃一顿的节奏？秦旻汐的挑三拣四，在两人眼里太过寻常了，两双眼睛四处张望着，店里的生意很好，显得有些吵闹。“嗡嗡。”唐晶晶接起电话，“好。噢好的，知道了，谢谢啊！”“哎”唐晶晶叹了口气：“啧啧啧，老大，组长啊，人到了。”秦旻汐眼都不抬一下，只没好气的说：“让他等着。”嘴上这样说是没错，事实却是残酷的：“这个，这个和那个，要多糖，还麻烦快点，要打包带走。”秦旻汐把菜单递还给服务员，看也不看乱指一气，也不知道之前在挑选个什么劲。“嗯呀，刷卡还是现金不支持人界移动支付哦，喵呀。”秦旻汐递去一张形状不规则，图案怪异的卡片。“好了，谢谢您的惠顾，欢迎下次光临，喵呀喵呀”服务员将传送符送来的餐品打包好，果然够快的。
　　三人出店，“在前面的路口左边等我们的”唐晶晶从秦旻汐手中众多甜品中挑了一杯卖相极佳的奶昔吸着。“再见”的某人早将之前喝的“苦”奶茶顺手扔了，其实“苦”奶茶差点把“再见”的某人甜死。某人向秦旻汐要冰沙，秦旻汐十分大方的给了。“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我们怎么找？”秦旻汐自己选了一杯奶茶，因为不想提着这些“沉重”的甜品，就将一袋子的东西交给“再见”的某人，边交接还不忘问起了实际问题。“秦组呀，一般有新人个人的资料会先发给该新人的上司，你那边都没有，我这里就更没有了。”秦旻汐看向“再见”的某人，该某人表示：“我是一个临走之人了，怎么会知道？”秦旻汐点了点头，“明白了壮士。”“嗯？”某人表示不明其梗，唐晶晶又是“哎”的一声叹息，把下一句给接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末尾还配合地惋惜的摇着头。某人无语。“叮咚。”唐晶晶拿起手机“资料来了。”“再见”的某人立刻围了上去，秦旻汐无所谓的耐心的等待，唐晶晶读资料。“姓名：邵晗洛。”……一阵沉默后，“就这？没了？”观望手机的两人将头抬起来，以坚定的目光回复秦旻汐：就这，没了。“他二大爷的，这是资料？简介都比这详细多了，真是，有证件照吗？”唐晶晶稍顿了一下“没有。”她真是怕秦组，当街一腔“热血”炸了，不过结果倒不是她预想的那样“呵，怎么找人？大喊邵晗洛吗？”秦旻汐的声音可察觉的，不知原因的冷了下来，他感觉自己好像认识这个人。“到了，在这边。”脆生生的少年的声音使三人一齐望去。一个穿着休闲外套和球鞋的人冲他们笑了一下，笑得很好看。但又好像只是冲着秦旻汐笑了一下，这一笑，不知是和多久之前的一幕形成重影。你一笑繁华褪尽，我一步跌入尘间。灿烂的笑容只让秦旻汐越发觉得难受，却说不出哪里难受。唐晶晶只有一个字——帅。可算是见到“亲人”面了，激动的“眼泪眼眶里转啊。”下一步估计都要相拥在一起哭爹喊娘了。
　　三人保持矜持的走过去，“再见”的某人伸出手，两人握了一下。“你好，我是余陌。”“你好，邵晗洛。”两个人的自我介绍弄得跟老领导见面似的。唐晶晶也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只好，犹豫着说：“我，我是唐晶晶，你好。”扎丸子头的女孩呀，很可爱，长长的连衣裙随风飘荡，面容姣好，眼睛不是那种水汪汪，却炯炯有神。“嗯，你好。”邵晗洛的声音十分温柔，唐晶晶心里简直就哇～了。秦旻汐依依不舍地停止了吸奶茶的行为，“缓缓开口”：“我们俩是不是认识？”唐晶晶？余陌？这是什么开场白？搭讪方式也太老了吧，再说这种情况，有需要用这个模式聊天吗？两个人心里的问号像冒泡似的，一个又一个。脸上是统一的：“佩服。”外加“我不配懂你。”“哈哈哈。”邵晗洛的笑声也是清清脆脆，清清脆脆的让秦旻汐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管怎么样，就是让秦旻汐不大舒服，没有原因，尽管邵晗洛的声音很好听，尽管人长的也很好看。“可能自己天生看这人就不爽。”这是秦旻汐心里面自己总结下来的。“我们当然认识，班长啊，我们可是高中同学，你忘了吗？”开玩笑的语气半真半假，邵晗洛眨眨眼。秦旻汐依旧不舒服，“哈啊，确实记性不好。高几啊？”为了体现真实性，还挠了挠头发。邵晗洛依旧笑眯眯的“高二。”“对对，我记起来了。”秦旻汐早就知道答案，但问还是要问的。秦旻汐一转身“人接到了就回去吧。”三人跟上，唐晶晶，余陌把邵晗洛夹在中间，秦旻汐一人在前面走，队形怪怪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