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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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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得你,可是烟雨楼白姑娘身边的人?”苏景砚开口问道。
小厮被叫住,心中再不情愿也只得回头开口:“回殿下的话...小的正是烟雨楼的。”
“好!既是白姑娘盛情相邀,本宫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苏景砚朗声开口。
“殿下...”小厮开口,却是不知怎么拒绝。
他身份低微,也不可能明说我家姑娘要我来,根本不是想找太子殿下你...
苏景砚好似没瞧见小厮为难一般,径自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折扇一展,像烟雨楼的花船行去。
可就在苏景砚起身的一一瞬间,船后‘砰’的一身,热浪卷着火星朝这边扑来。
伴随着爆炸声响起,船后升起阵阵烟雾。
船...烧起来了...??
“怎么回事?!”苏景砚忙用手遮挡,后退几步问道。
“报!是船后不知何时多了一堆稻草,沾染了火星,后又烧到了爆竹烟花,后便燃起来了。”侍卫跑上前来回禀。
“殿下,上船之前咱们的人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了,这平白多出的稻草应当是混入了细作,人为至火,殿下快快离开此地!”苏景砚身边的太监连忙开口。
在往常遇到这样的事,下人们不用思考都会给太子殿下让路的。
但是如今各家小厮鱼龙混杂的在他们这条船上,灾祸一起,便都只顾着自己,管你什么太子不太子的。
若是能逃出去,谁会记得他们这号人物?
“你们都让开!殿下若伤了分毫,今儿便一个都别想活着走下这条船了!”大太监说这挥了挥手,两队侍卫一齐上前将人制住。
因船是木质结构,眼看着火光蔓延而来,苏景砚也不再犹豫,带了两个人跳上了离得最近的烟雨楼的花船。
花船装饰复杂,帘子布料也极易起火,不少船只因为离得近,帘子已起了火星。
等苏景砚上了船后,当即回身,命令侍卫砍断两船相连的绳子,以免火势蔓延而来。
不过此举动,引来船中无数百姓的不满。
“让我们上船啊!砍断绳索做什么?!”
“对啊!让我们回到船上去!”
“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
“都清醒一点!若是火顺着绳索蔓延到花船,这片湖中的人一个也别想跑!”苏景砚站在花船之上开口,后命侍卫挥舞长剑,将侧边救生小船的绳索砍断,“你们一个一个来,大家就都能走!水性好的直接跳下去,我们会通知岸边的人来接应!”
此言一出,仿若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行动起来。
终于,这艘大船撑不住,散了架,向湖中沉去。
苏景焕在茶楼中,看到那边开始冒烟就觉得事情不对劲,带着人手赶到湖边时,已经烧起来了。
叫人乘船去湖中接应,苏景焕自己也找了搜船直奔白浅清的方向。
他的船上有什么,他自己定然一清二楚,所以这次的火定然是人为所致,而目的八成就是冲着太子而来。
失败的原因或许也是因为苏景砚突发奇想改为坐船,他们的准备并不充分。
而若真是刺客,定然不会只烧船这一个手段...烧船没能成功,就一定会有下一步的行动!
那么,白浅清或许会遇到危险。
苏景焕急的不行,拼命要船再快些,靠近却见剑光闪烁,打斗声渐近。等不下去了,苏金环提起长剑飞身上船,迎面便有一黑衣上前与他交手。
可黑衣人不止一个。
二人周旋之际,另有两人直奔船后,开始搜寻太子踪迹。
苏景焕想抓活的问话,但又急躁的想找到白浅清,本应划向颈脖的招式一转,改为划伤了那人肩膀,却也因此露出破绽,让人跑了。
苏景焕连忙追上,只见太子就在前方。
太子殿下刚逃上船来,身上无半点兵器,侍卫也都跑散了,整个人狼狈的很,周遭御敌之人还都是烟雨楼的小厮。
一黑衣人找准空挡,提着长剑直奔太子心口而去,眼看剑就要刺中,苏景焕连忙开口大喊:“小心,躲!”
苏景砚闻言动作很快的闪身,但却依旧听到了长剑刺入肌肤的声音。
僵硬着脑袋回头,入眼皆是红色,挡在了苏景砚的视线,单薄的身体被长剑贯穿,鲜血浸湿了纱裙。
春南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个声音,待到长剑抽出,这才站不住一般跌倒在地。
“春...春南?”苏景砚看清人脸,更是震惊,这还是平生除了身边陪着他的大太监以外,第一个会愿意为他挡剑之人。
“殿下...”春南轻声开口,她也不知刚才为何,就是莫名的不想要苏景砚受伤。
那黑衣人见一剑未中,便提起长剑还要再刺,苏景砚还没从震惊中反映过来,也来不及躲闪。
苏景焕刚刚赶到,却见角落一个白影抱着个灰土罐,朝着黑衣人的后脑勺狠狠砸去。
一发入魂。
土罐碎裂在地,苏景焕也看清了来人正是白浅清。
“浅浅,浅浅你没事吧?!”苏景焕连忙上前碎裂的声音,正是拿着陶罐的白浅清。
“无碍。”白浅清摇了摇头开口。
同时,周围的黑衣人也被制住,苏景焕长剑抵在一人颈脖处,厉声开口:“说!你们是被谁派来的?!”
可惜没等回答,只见他舌头在口齿间动了动,后直接口吐黑血,服毒自尽。
“回殿下,是训练过的死士。”康华开口回道。
苏景焕无言,收起剑来到太子身边,后伏身看了看春南的伤势开口,“伤在右肩,死不了。”
苏景砚抬头盯着苏景砚,眼神数不尽的复杂。
“殿下这是怀疑臣弟?”苏景焕开口,他现在被贬至江南,太子来江南的确是一个好时机,如若除掉太子,他的确有可能恢复之前的位置。
但是江南是他的地盘,船也是他的,太子若是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嫌疑人也是他。
苏景焕自问还没那么傻。
意想不到的,苏景砚摇了摇头,“...本宫只是觉得,白姑娘跟你了不知是福是祸,皇弟当真没有爱惜美人之心。”
言罢,船已靠岸,苏景砚将人抱起,径直下船朝着王府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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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归于平息,花魁大会在众人商议之下,竟还要继续。
因为发生了这件事,苏景焕便十分不放心白浅清一人,自下了船开始便一直护在其身后,不超过三步。
直到到了白浅清闺房。
“殿下...妾身要换衣服了。”白浅清站在门边,无奈开口。
“嗯,本王保证不会有人打扰你的!”苏景焕信誓旦旦。
白浅清站在原处没有动作,盯着苏景焕。
“怎么了?”苏景焕被看的发麻,浑身不自在,摸了摸鼻子左右瞧了瞧,四下无人只有他俩,当即更加莫名奇妙。
“殿下和妾身?”白浅清伸手指了指苏景焕,而后又指了指自己,开口言道,“妾身要换衣服,齐王殿下确定要看着?”
说完,也不等苏景焕开口,白浅清犹自叹了口气道,“果然,太子殿下言之有理,殿下当真不爱惜妾身,要妾身好是难过。”
而后转身朝着里屋走去,到衣架前,将外衫轻轻褪下。
“不,不是!浅浅你听本王解释!”苏景焕磕绊开口,步子向前想拉人回来,但又反应过来于礼不合。
“本王是着急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当真不是没将浅浅放与心上。”苏景焕说这,一手挡着眼睛,抹黑退到门后,将房门关好长舒口气,将手放下后继续言道,“本王知道浅浅与其余女子不同,本王是尊重浅浅的,浅浅...”
苏景焕叭叭的说了一大堆,但却没听见白浅清的回答,心下莫名觉得不对劲,放低朝房门口走去,抬手轻叩了两下,而后试探开口:“浅浅?浅浅——?”
无人应答。
“浅浅?!”苏景焕破门而入,却见白浅清换好了大半衣裙,正瞅着衣架上最后一件外衫发呆。
“殿下?”白浅清被撞门声唤回神来,喃喃开口。
“这是怎么回事?”苏景焕上下打量,赫然发现外衫不知被什么划了个口子,以他多年的经验来判断,切面并不整齐,应当不是小刀剪子一类。
白浅清似是看出来想说什么,直接解释道:“是簪子,殿下无需担心,妾身刚正在想对策。”
“可有法子补救?”苏景焕问道,他明白白浅清在楼中树敌颇多,看白浅清的模样应当是知晓是谁下的绊子。既然她不想主动告知自己,那自己也不会多问什么。
“刚想到。”白浅清扬起唇角,后从床边的柜子上拿出一个小盒子。
盒子里尽是些零碎针线,下层放着几只制作好的缠花。
白浅清拿出一大两小三朵山茶花,白粉渐变,很是可爱。抬手将其放在衣服破裂处比划了一下,倒是正合适。
“殿下觉得如何?”白浅清转头问道。
“画龙点睛之用,浅浅当真聪明。”苏景焕当即由衷夸赞。
“还是之前嬷嬷教给妾身的,妾身也是闲来无事做一做,却没想到还能有今日之妙用。”白浅清回道,后穿针引线,缓缓开口,“还望殿下为妾身争取一刻钟的时间,妾身稍后便下去了。”
“好。”苏景焕应下,不放心似的又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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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浅清是压轴表演,本来前面还有一个春南,但是如今因为受伤,也无法再登台了,只得将白浅清的表演提前。
苏景焕下楼时,本以为经过了之前的变动,百姓惜命,应当不会留下几个人继续参加大会了。
但没想到,一楼大厅依旧是熙熙攘攘,座位供不应求。
“王公子来了?专门来看浅浅的?那可真是来对了,待会就是浅浅上台!”
“呀,赵公子,定的包间,这我可没忘!来两个人招呼着,带赵公子上去!”
“李公子别生气,今儿大厅是没座了,当真是照顾不周,只能麻烦您移步二楼,那有刚刚搭的椅子。”
那李公子闻言却是更加不满开口:“去二楼?那不是瞧不见白姑娘了?就个脑瓜顶本公子还看什么?!”
嬷嬷当即陪着笑脸开口道:“是您说的对,但这...您若在大厅,只能站这了,当真没位置了...”
“站着那就站着!给本公子找个好位置站着!”李公子朗声开口,倒是也没见恼。
苏景焕看在眼里,一边为自家浅浅的人气感到高兴,一边又难受。
“王爷?浅浅可是准备好了?”嬷嬷见到苏景焕下楼,顶着一张笑成花的脸连忙迎了上来开口言道。
“没准备好。”苏景焕冷声回答,没给好脸色。
“...可是浅浅惹您生气了?”嬷嬷一时间找不准这位爷的喜怒,试探开口问道。
“没有。”苏景焕言简意赅,却把嬷嬷急的够呛。
“那浅浅可有说什么?我这还有这么多客儿等着看呢,王爷大人有大量,可别与咱们几个计较啊。”
苏景焕继续阴阳怪气,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半晌,尽说了堆废话,嬷嬷从业这么多年,还未见过如此难聊的人。
如花般笑脸也渐渐冷静下来,在齐王这里问不动,又有这么多人等着看,嬷嬷当即便想要绕过苏景焕,上楼自己找白浅清。
刚踏上台阶,却被苏景焕伸手拦了下来。
“王爷,可别再为难咱们了。咱们虽说是乐人馆,但也不是好欺负的,更何况您也知道这次对于浅浅来说很重要,再这样下去,两边都不好看。”嬷嬷开口,将话说道如此份上,她不相信苏景焕还不让路。
苏景焕...依旧不为所动。
“本王就是...”
“王爷,王爷是浅浅多耽误了一会儿,王爷可别生气。”楼上,白浅清的声音响起,打断了苏景焕的话。
她刚下楼,听到嬷嬷的话就觉得事情不太妙,看清两人脸色后,果真如此。
不过刚才人出房间时心情还是不错的,怎么这么一会就变得阴阳怪气了?
“白姑娘可算是下来了,可让咱们几个久等!”
“好久未见到白姑娘了,姑娘的曲可是日日缠着本公子,朝思暮想啊!”
白浅清下到一楼,众人得见,调侃,欢迎,甚至还有口哨声四起。
环顾四周,很多都是之前总来的客人,又看了一眼苏景焕肉眼可见的黑脸,当即了然。
上前半步拉住苏景焕的手,轻轻捏了捏,后轻声开口,“王爷可是下楼时又不小心打翻了醋坛子,妾身怎闻到一股子酸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