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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爱似毒瘾不可忍 万蚁噬心最难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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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西门晓荷这边刚一出房,咬牙切齿的梁彩蝶就将门关上,反身靠在门上,整个人虚脱般地无力,全身上下冷汗如雨。
其实,她很清楚,自己那日伊始便已着了这女人的道。这女人够狠的,同时下了数种毒。自那顿饭后自己就一直处于四肢无力、精神恍惚之中。
她自己很不愿记起什么,可是又分明记起什么。说来是耻,忆来是羞,想来是恨。
仿佛是一场恶梦,但愿真的只是一场恶梦!梦里那女人竟将自己全身衣物一件件地剥除┅┅梦里的笑声很怵人!
她永远不会放过这个女人!姑且就让她跟着自己,算计自己,终有一天这笔帐要跟她算清!
时间过得真快,二十天前,她打发平安为楚歌买药,想不到如今让平安为自己去抓药。自己也曾熟读医书,也算半个郎中,为何开的药方,抓来的药草熬出来的汤药,驱散不了这毒瘾?
虽然其中这罂粟不愧为药中之魔,可自己只是沾染一点儿?等平安回来,也许加了今天开的几味药石会有些效果。
这几日,越发地茶不思饭不想,昏头昏脑、浑浑噩噩的,淡忘了自己所要去面对去解决的一切事情。算是任由那“段青霜”摆布了。
如果她们这一切所为,是为了那道“密函”。那么,那道密函里究竟藏的是什么惊天秘密,令这么多人想知道它?
就算明知自己身上藏的是一张假密函,可是也不能轻易让别人知晓并得了去。沧州知府陈志这一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果然也够阴够狠的,吸引了江湖众多一流人物虎视眈眈,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其实,随便他们怎么故布迷阵,自己只要将那批实物安全地送到无锡,就算是大功告成。剩下的就是在金陵城考察,择一所在,开一家安威镖局分局。
人在江湖,黑白两道都不能得罪,只为他日自家行事方便。梁彩蝶早过了清高倨傲和意气用事的年龄,即使自己不打算在江南开拓镖局的生意,也得为安威镖局多交友少树敌。
何况自己来到江南,心里已深爱上这片土地。这里景色秀丽、人杰地灵、物华天宝,果然名不虚传、名副其实!也许只有在这里,才能养育出似杨龙这般的聪颖俊秀人物吧。
听着这久违的地方口音,感觉离他很近。然而,心头却感到无比的凄凉和疼痛!如今那个自称金陵人氏的杨姓少年,他的人又在哪儿?
为什么他宁可骗自己,也不愿意与自己一同去面对这人生里的艰难困苦?为什么他能狠心骗自己,这么多年没有他的半点踪迹和消息?他到底会在哪里?
等待是一种残酷!难道这种残酷就叫舍不得?难道人的感情可以凭一句话说算就算的吗?人生能有多少年?女人的青春能有多长?爱到底是欠债还是还账?
我付出你一片深情,你却给我一纸休书!你一个转身,我这一生一世的痛楚啊,却怎样能够一笔勾销?
梁彩蝶看着镜中憔悴的面孔,无限忧伤怅然!
然而,现在还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让自己从这种痛苦难受中解脱出来来得重要。她不愿意去求那个邪恶的“段青霜”,就让她在地狱里等着自己等到失望吧。
平安出去这么久,也也该回来了。是不是她回来了,自己就不再那么难受了。平安一定会给自己买回一份希望。想着忍着,梁彩蝶握紧拳头,走回桌旁坐在椅子上,不由得伸手又打开一幅画像。
看着画中那英俊少年,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水潸然。如若不是为了寻你,我又岂能由北国远赴江南,我又岂能遇上那毒女?我又岂能弄到如此不清不白、有苦难言的地步?你到底在哪里?你怎么能狠心一去无音讯?
可是,此时,心里似乎钻进了蚂蚁,一只,两只,数不清多少只,万蚁钻心!难受!无法忍受!梁彩蝶急忙倒茶饮下,可是还是不管用。此时,梁彩蝶好想打开房门,冲出去┅┅
可是她知道,那段青霜也许就躲藏在一旁等着笑话她。当自己意志坚强的时候,自己可以鄙视她。自己绝不能沦为一个噬毒之人!
咬紧牙关,任凭全身发抖,任凭泪水滴落在画像上。画像坏了,可以重画;可是人生误了,可以重来吗?
痛哭流涕的人儿,将那画像抱在怀里,在颤栗中忍受着那万蚁钻心、万箭穿心的痛楚!
现在她什么也不想干。自己这样还能干什么?现在她什么也不敢多想,甚至连杨龙也不能多想了。不管他如何对自己,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还有何面目见他?
就这样,梁彩蝶一天天地挣扎在恼恨、痛苦、矛盾之中。
自那日在江边遇上一直等待着自己的大师兄他们,没有太多的寒暄,梁彩蝶就示意他们不要因为自己耽搁行程,赶紧先从水路再取近着陆,务必先将这趟镖先送到无锡太湖要紧。然后就在那里等她会合。
果然,多一个朋友多关照!为了确保安全,梁彩蝶接受了“段青霜”得力手下的支援,反正人家仗义热情且免费援助,反正自己的人对江南不是太熟,这样也好。
自己和这赛如地头蛇一样的人物--“段青霜”在一起,还有什么好担忧的,正如她所吹嘘的“出了任何问题,都有我!方圆千里,没有我摆不平的事!”除了她算计自己,还有什么人敢阴一套阳一套地对待她们这群北方人。
还有,那两个浑仗东西(皮毛二人),劣性难改,除了抢就是骗。没有精力整治这类小人,除了暴打他们,让他们滚远些是仁慈的做法,已没有更好的法子。
一个人究竟能够承受多少痛苦、面对多少烦恼?如果人生是一场梦境,那么那些幻觉就如同灵丹妙药,让人能飞越这红尘,飘然若仙,虽然是暂时,可也是美妙的。
是的,明明能离开那女人的,可是最后还是身不由心地跟着她走。明知这样会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却又莫可奈何。
但是,对于她来说,不这样走,又有什么区别?那画中人,怎能走出来安慰这颗悲伤忧愁的心?忍了再忍,唉,忍无可忍。一个人最难战胜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意志。
此时,梁彩蝶慌张地打开房门,正当她俯身伸手,去取地上的那万恶的瓷瓶,却蓦然发现裹在长裙下的一双脚,已向自己缓缓地走过来。
“你瘦了!”眼见梁彩蝶将瓷瓶攥在手里,廖秋枫轻轻地道。
抬头看了一眼廖秋枫,梁彩蝶淡淡一笑。
“上次你丢了东西在我这儿,我一直想还给你。”见她不语,廖秋枫又道。“难道姐姐不想让我进房内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