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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注定生死是惩罚 爱恨争斗在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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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孱弱的一口气能撑得了多长时间?死亡还需等待,痛苦还没有到达终点。一切除了承受,就是忍受。
不知道这一点一滴过去了多少个时辰,在这座黑暗而冰冷的石墓里,廖秋枫这样一个活废物昏睡过去又醒来。
醒来的感受,除了痛就是冷,更有饥渴。
别说双肩琵琶骨尽碎,双脚脚筋俱断,只要他廖秋枫的心不死,他的命就不会绝。
“仁慈”的紫妖,多可笑的说法。他为何留住自己的一双手?到底想放自己,还是要让自己死得再痛苦一些?
奇怪,在他面前,那么痛都不觉得痛,此时,轻轻动一下,竟是这般忍受不了。
可恶的妖人!你能收服那么多恶人,为何没耐心多收我一个?
痛!痛让人感受到活着的深刻与残酷。此刻,必须含痛爬动,不然这麻木的身躯会冰冻成尸。却是一点点的距离,仿佛要摸爬好几个世纪。
终于明白了这紫妖的阴险毒辣!他竟是要自己慢慢地疼死,活活地闷死饿死。只恨自己到死还自作多情。
黑暗,没有一丝光亮,除了自己身上的香味和血腥味,这里还有一股霉味。那么这座古墓的密封性一定不强。
围绕着这圆圆的大墓室,廖秋枫咬牙转爬了好久,用尽力气扣推摸敲自己所能够到的地方和角落,希望能触动某处机关,打开墓门逃生出去。
可是,这番努力终究白费。这黑漆漆墓穴死一般寂静,他开始陷入绝望。他想哭,可是没有眼泪;他想叫,可是没有力气。
伤痛,饥渴,疲劳竞赛似的要吞噬了他。他无法抵抗。他已经没有一丝气力。此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死。
到了这一刻,他才有些后悔,自己对紫妖暗生情愫。糊涂啊,这一厢情愿简直无异于饮鸠止渴。
敌我之间,怎么可能有感情可谈?这天下闻名的东厂之花,聪明一世,竟以愚蠢告终。真是贻笑东厂、贻笑江湖、贻笑天下!
然而,比起活着而言,这虚名已经不重要了。到了这一刻,纵是活得如此艰难,廖秋枫也不想速死。
想来紫妖留着自己的这双手,是为了让自己品尝这指甲间的剧毒。他不知道蝎子的毒液是毒不死蝎子自己的。何况自己是不会浪费一线生机,不到最后一刻,切不可轻言放弃。
这座古墓高大阔深,一定是前朝贵族的死穴。还可以肯定的是,这里已经被盗墓贼洗劫一空。但是游思着这些无聊的判断,并不能带给他任何有价值的希望。既已洗劫一空了,当然就不会被惦记了。那么自己这八成半的“死人”死透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心头的微热,正慢慢地减弱消散。蜷缩在墙角的廖秋枫昏然睡去。
一叶小舟浮起了自己,悠然地顺水而流,耳边仿佛还有笛声萦绕。这飘浮的快乐,蓝天白云,清风花香,还有迷人的笑颜,温暖的怀抱。
人生如梦!梦里飞越这红尘!为何偏偏又感到那撕裂之后的心疼?这生与死纠结着的情愁,只为伊人!原来放不下的始终是爱。
正于弥留之际,忽闻“咚咚咚”数十声剧响,自头顶上方炸开。
原来外面有人用大锤猛砸这墓穴。
在他尚未完全清醒之际,墓顶一角的泥石俱落。月光如同银河之水,倾泻而下,刺开他的昏眼,却一时看不清什么,只觉得光亮。
什么也顾不上,他贪婪地呼吸着洞外灌进来的新鲜空气。竟然这空气里,不仅有泥土花草的芬芳,还裹挟着一股酒肉的香味儿。
难道是那妖人考验完了自己,来对自己解禁。
“快下去,看看宝物还在不在?”
只听得一个粗嘎的声音。紧接着由洞口处接连跳下五个人来。
很快有人吹燃火折子,点亮了早已备下的火把。瞧见角落的廖秋枫,便齐拥过去举刀便欲劈。
“啊,这是哪里?”廖秋枫急忙发出娇滴滴地声音,但愿还来得及。原来说话也这般吃力。“我死了吗?”
“慢,慢着,是个姑娘!乖乖儿!”五把刀骤然刹住。五双眼睛象发现了宝贝,比夜明珠还亮。
“妖精!”有人脱口道。
“不对,分明是个人,美人!”
“那也是妖精变的。”
“有道理,姑娘,你是什么变的?”
“姑娘,你是什么人?怎么进得这墓中来的?”
“怪不得怎么也开不了墓门,原来果真进了人。”
分不清他们是几个人在说话,至少两个以上吧。
他们看出他的衣衫不整,及衣上的血污。
“姑娘,你受了重伤?还是被人糟蹋了?”还是那个粗嘎的嗓音。
糟蹋?怕是五个人有这个想法吧。
“求各位哥哥救小女子一命,小女子前二日为仇人重伤,活埋于此墓。”这有气无力的娇弱,真的好生叫人心疼。
“快,给她吃的。”
有人发话,立刻就有人拿出随身携带来的用荷叶包裹着的卤肉,喂食于廖秋枫。
“水,我想喝水。”这劣等肥腻之肉,廖秋枫从来不喜欢,但大尝一口,顿觉鲜美之极,顿感生机无限。
“没有水,只有酒,姑娘你凑合着喝一口吧。”
“不行,她受了这么重的伤,喝什么酒?有瓜果不是,快拿出来给她吃。”
唉,老黄瓜好硬,咬不动。不过活命要紧,不得挑剔。
“快下去,看看宝物还在不在?”发话的仍是那个粗嗓门,看来,他是五人中的老大。廖秋枫如狼似虎地吃着,这才有精力仔细打量这群人。
其余四人有三人急忙奔向墓正中石棺而去,在他们中的一只手摁动某处巧妙的机关后,那具近千斤重的大石棺竟徐徐滑开。
原来这石棺下面才是真正的古墓。这死者生前防盗还真是煞费苦心。
剩下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大哥守着美女,另一个家伙即尾随而下。很快听到下面厮杀声和惨叫声。隔了许久,下面才爬上一个人来,火把照亮了他一身鲜血。
“大哥,东西都在。他们都被处理完了。”
“好,你干的好。来,先喝一杯。”
“谢大哥,小弟能有今日这场富贵,全仗大哥带携。小弟先敬大哥一杯。”
“好兄弟!”
竟然,话未落音,此二人也厮斗起来。
此二贼直打得天翻地覆,直到一方惨死方才罢休。
到底姜是老的辣,活下来的是那个年近四旬的粗嗓门大哥,那把恶心的大胡子。
“哼,想跟我平分,真是不知死是怎么写的。”那贼老大负伤却得意地道。“这里的一切都是老子的,还有你这平空冒出来的大美人。哈哈,哈哈,今晚老子可得好好享受了。”那贼老大提起酒糊芦欲豪饮。
“且慢饮来!”廖秋枫为救自己出言。“想必酒中有毒。”
闻言,贼老大一惊,酒泼一地,顿起一阵青烟,吓得他面如土色。
“你,你,怎么会知道酒中有毒?”
“我,这也是猜的,人在江湖混,岂可不防人?”
“你为什么救我?”
“是大哥施救小女子在先,此等大恩足以让小女子以身相许。只是小女子身受重伤,如若哥哥能帮我治好这身重病,小女子愿与哥哥夫唱妇随。”
“好,我黎老虎,正缺妹妹这样一个美貌善良、细心周到的贤内助。刚刚老子一得意差点忘了那厮的阴险,险些喝了这毒酒。妹妹你救了老虎,老虎不会亏待你的。我一定治好你的伤,替你报仇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