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雾里[双向暗恋]》兮呀

5、第 5 章

　　尽管他们班的节目已经过了一审，但在老徐的强烈要求下，排舞蹈的18个人还是要在中秋期间排练一趟。
　　白喻绥妈妈帮忙托了人，让他们得以在中秋前夜去酒店的小礼堂带妆排练。
　　表演服不是江清沐选的，虽说选了她最初想要的那种带会发光的电路的运动款外套加长裤。但众人讨论下来女生要在里面穿黑吊带，外套拉链不拉，松散开来。
　　虽然当今社会对女性穿着已经放开很多了，但开放也是地域性的。就说在上海，看女生的穿着打扮基本上就都可以判断当前是不是在市中心那一块。
　　江清沐想到晚会时台下还有一众老师家长，就感觉说不出的怪异。
　　她也没开口，毕竟这是大家讨论投票得出的结果。
　　上海没有秋天，酷暑随着暑假一同离去，九月末时早晚温差已经很大，晚风吹来阵阵寒意。
　　江清沐默默叹口气，裹紧那件宽松到完全不挡风的发光外套，走进酒店前犹豫了一下，脚步拐进旁边的罗森。
　　江清沐不喜欢罗森的关东煮和热饮，所以即便她此刻手上已经冷得起了鸡皮疙瘩，也依旧去冰柜拿了0度的气泡水。
　　走进酒店时，她本就冰凉的手握着冰冷的气泡水瓶，已经冻得没有知觉了，以至于忽略了角落里一道灼灼的视线。
　　沈宴今天被迫打扮成大人的模样，替他爹去机场接一位老客户，到自家酒店下榻。
　　沈宴送完那位老客户，本想在酒店的小吧台喝一杯，谁料那调酒师说是认识他，知道他没成年，硬是不给他酒。
　　沈宴无奈笑笑，他在家都喝呢，他爸说男孩要早点会喝酒。
　　正与调酒师扯皮时酒店大堂里来了群他同龄的学生，穿着奇奇怪怪的表演服，有几个他认识，一起打过篮球。沈宴认出是江清沐班上的同学，等一会儿再回家吧，她，应该也会来的。
　　他赌对了，她来了。
　　明明是同样的衣服，可她穿起来就是不一样，他抿了口调酒师给他的无酒精气泡水，还挺好喝的，她也买了气泡水喝。
　　沈宴找到大堂经理，低声嘱咐了几句，让他在那群同学准备离开前通知他一声。然后走专用电梯到顶楼的专属套房里找了台电脑消磨时间。
　　这边江清沐排练到一半，忽听外面有人敲门，众人面面相觑。
　　江清沐只沉思了一会，便去开门。
　　开了门更加惊讶，来人似乎是酒店的服务生，推着一餐车的点心饮料。
　　“是江清沐小姐吗？这是您点的餐，请慢用。”那人说着便把餐车推进房间内，看到房间内原本的餐桌椅都推到角落里了，稍稍愣了一下，“你们自便。”
　　众人回过神来，吹起来江清沐的彩虹屁，“我的妈呀，文委考虑得也太周到了吧”“看起来就好多钱的样子”……
　　江清沐：？？？我是谁？我在哪？
　　那服务生在离开前，走到江清沐旁边用仅两人听到的声音说：“这家酒店姓沈。”
　　服务生离开看到门外等着的男人，微微颔首：“曹总，话带到了。”
　　被称为曹总的男人笑着点点头：“辛苦你了。”转身坐电梯去了顶楼，他用门卡刷开顶楼的专属套房。
　　里面的男孩从套房里走出，一脸嫌弃，“我就知道是你，我爸呢？”
　　“沈总直接回家了，今天的局都是有家有口的人，早早结束了。”曹总全名曹仁锦，他笑起来，“我刚做了件好事，不用谢我。”
　　沈宴挑眉，没急着问，大概能猜到他做了什么。
　　曹仁锦是他爸的秘书，今年30出头，却仍童心未泯，打小就能和他玩到一块儿。
　　“你真不想知道？”曹仁锦叹了口气，“我给你的小女友还是未来小女友送了点礼物。”
　　沈宴“恩”了声，还好，跟他猜的差不多。
　　“还真是小女友啊！”曹仁锦大概本想看沈宴激动得跳脚，一时有些不爽。“哎哎哎，就这？给点反应。”
　　“你出的钱？”
　　曹仁锦气笑了：“是是是。难不成还花您的钱啊，是送给我未来侄儿媳妇的。”
　　沈宴琢磨了会儿侄儿媳妇是什么鬼，毕竟曹仁锦从不叫他侄子。随即耳根有些泛红，“你爱出出。”说罢又坐回电脑前。
　　曹仁锦靠在沙发上：“哎我跟你说，刚才服务生开门时，我在后面看着。刚才那房间的小女生啊确实都挺好看，还都穿着小吊带。
　　“你别这么看我，我没想法，我这是替你有想法。
　　“你喜欢哪一个啊？……”
　　后面曹仁锦说了什么沈宴已经听不见了，他满脑子只剩下江清沐穿着小吊带的样子，身边还有一群“如狼似虎”的男生。
　　又坐了一会儿，看了看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准备去守株待兔。
　　临走前看了眼躺倒在沙发上的曹仁锦：“曹叔，你怎么回去。”
　　曹仁锦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哎呀妈呀，咋又叫我叔，都把我给叫老了。”
　　沈宴嘴角抽了抽，刚不是他叫自己叫侄子的？
　　“不用你管，小屁孩，你和你的小女朋友一起回去吧。”
　　“那我先走了哦。”沈宴关上，心中默道：借你吉言。
　　走到江清沐他们排练房间的门口，一群半大孩子吵得很，听起来半点没有要散场的样子，沈宴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在门外等着。
　　房间内，江清沐自从听了那位服务生的后就心神不宁。开始她还想他爸有什么沈姓的至交好友，但很快她否决了这个想法，她爸还有朋友？有朋友也不会认识她。
　　细细想了一遍，可能的人只有沈宴。
　　可这也太玄幻了吧，这家全国连锁酒店竟然是沈宴家的？他怎么知道自己今天来这里排练？又为什么要请他们吃东西？……
　　江清沐脑子里有一脸串的问号，偏偏面前这群人还吵得她脑壳痛。
　　“我开个门你们有意见吗？太闷太热了。”她没等回答，就用膝盖和手一起用力顶开门。
　　大概跳舞跳了太久加上实在是太热，她视线有些模糊，走廊里隐隐约约有个熟悉的身影。
　　加上方才心中的猜测，她有些怀疑的开口：“沈宴？”
　　那道身影转头看了过来，“是我。”声音有些沙哑，莫名有种成熟的感觉。
　　沈宴走了过去，看清江清沐身上穿的短袖，心中松了口气，暗暗骂起了曹仁锦。
　　“你……啊，不是。”江清沐思路乱糟糟的。
　　“路过，刚好听说你们在这里排练。”
　　周围同学都意味深长地笑起来，哪有什么路过呀，这分明是计划好的。
　　跳舞的同学都记着前段时间每天排练结束江清沐和沈宴一同回家，更是起哄。
　　江清沐理了理思絮，转头向众人道：“今天就到这里吧，也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
　　一直到其他人都走光，房间里只剩下沈宴和江清沐。
　　“你……”
　　“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先说。”“你先。”又是异口同声。
　　“噗哈哈哈哈哈……”江清沐忍不住大笑起来，“我先我先，我们边走边说。”她套上衣服，背上包往门外走。
　　“这家酒店是你家的？”
　　“是。”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前面在大厅看到了。”
　　“刚才的点心饮料多少钱，我转给你。”江清沐没再继续追究，掏出手机要转账。
　　“不用，别人请的。”
　　“啊？”江清沐显然没料到这个答案，“那更不好意思了。”
　　“真不用，就一冤大头，他爱出出。”走到电梯口，沈宴按下电梯，忽然灵机一动，“你要是过意不去就请我吃饭吧。”
　　“也行，你可以找家贵的。”江清沐想了想，“不过得过段时间了，十一我要去外地。”
　　“没事不急。”
　　“你刚要问我什么？”江清沐想起刚才两人的异口同声，有些忍俊不禁。
　　刚才想好的现在再说出口忽然有一些怪异，“没什么，就想问你为什么没穿吊带？”
　　方才的房间不知为何特别热，大多女生都把外套脱下来就穿着里面的吊带，谁也没想到江清沐里面穿的居然是短袖。
　　“我妈妈不喜欢我穿吊带。”
　　江清沐神色平常。或许是一天的劳累击垮了她紧绷的神经，她又回想起那些日子。
　　那些话真的是从那个被她称作妈妈的女人嘴里说出来的：“你打扮那么好看想去勾引谁啊？”“穿衣服那么认真我看你能考多少分！”“你穿成这样是想出去被强吗”……
　　还有好多好多肮脏的话，她不许江清沐喜欢打扮，不许她穿一切她喜欢的衣服。在她心中，打扮漂亮大概就是和性挂钩吧……
　　“江清沐！”
　　“恩？”她缓过神来。
　　沈宴无奈笑笑：“我刚问你怎么回家，我家司机来了，一起走吧。”
　　几乎下意识的江清沐就想开口拒绝，她想起了以前那个女人说的“这么晚还坐男人的车回来，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江清沐挤出一个笑容给沈宴：“好啊，正好顺路，搭你的顺风车。”
　　上了车，江清沐便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一言不发。
　　十几分钟后，轿车到江清沐家楼下。
　　沈宴刚才就明显察觉到江清沐情绪不对，但他猜想可能是累的，又不知如何开口问。车停稳后他打开了一直关闭的车内灯，见江清沐许久未动，猜想她是否是睡着了，便凑过去看她。
　　刚靠近一点，江清沐就转过头来。
　　沈宴吓了一大跳，女孩平日里生动的脸上此刻一片苍白。
　　“你……你没事吗？”沈宴舌头有些捋不直。
　　江清沐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又咽了口口水，摇摇头，“没事。周一见吧，拜拜！”说着要去拉车门。
　　沈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听到自己说：“喝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