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向死而生（雷古勒斯BG）》君子归

53、再见

　　四年级的生活很快就结束了，当克莱尔收拾着行李回家的时候，听说了多布罗尔教授离职的消息，立刻放下了手头的事情，一路小跑到了黑魔法防御教室。

　　多布罗尔教授似乎一早就猜到她会来了，看到突然出现在楼下的克莱尔一点都没有惊讶的神色。

　　“你来啦，上来吧。”多布罗尔教授邀请克莱尔上了楼，给她倒了一杯柠檬水。

　　克莱尔是第一次见到多布罗尔两姐妹站在一起，同时出现在自己面前，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如果不是性格天差地别的话，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我以为你会挽留我的？”多布罗尔教授见克莱尔一言不发，不禁有些惊讶。

　　“那天在圣芒戈，你跟我说了很多。你去过很多地方，是一个自由自在的人，霍格沃茨日复一日的教学生活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任教一年已经束缚住你很多了。我知道你会想看更多地方，你是翱翔在天际的鹰，不该被任何东西困住，我想如果你来霍格沃茨念书的话，你一定会是个拉文克劳。”克莱尔望着多布罗尔教授，眼里有无限的向往，想起自己深埋心底的愿望是做一个魁地奇记者，在世界上东奔西走，报道不同的赛事，看非凡的盛况，而如今她有太多割舍不掉的东西，家园不宁，焉能离去，或许一切尘埃落定时，她可以继续追逐自己的梦想。

　　“其实不止于此。伏地魔，也就是你们口中的神秘人，他的野心越来越大了，不断地膨胀着，他想要争取巨人、狼人以及吸血鬼的支持。我虽不是吸血鬼，但我的妹妹是，我们不想涉足黑白巫师的斗争，打算远走他国，游历四方。但是，克莱尔，你要记住，我始终是你的堂姐，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一定会帮你的。”多布罗尔教授看着克莱尔十分郑重地说道。

　　克莱尔感动地点了点头：“我会写信给你的。”

　　多布罗尔教授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其实，我有这一半吸血鬼血统，还是有点能力的。我可以看到你们这里发生的一切，不过也许是因为看了太多人世间的其他事情，我的心思也有些麻木了。我的小克莱尔，你的堂姐可是会时时刻刻关注着你的，还有你的小男朋友。期待着我能参加你们的婚礼。”

　　克莱尔听到多布罗尔教授的后半句话，也不扭捏，爽朗地答应了她。

　　多布罗尔教授拉过了一直默然无语，站在后面的孪生妹妹，给克莱尔介绍道：“正式介绍一下，我叫达尔西，这是我的妹妹贝拉，以后称呼教名就可以了。”

　　“嗨，贝拉？”克莱尔看着贝拉一脸冷若冰霜地看着这一切，一句话也不说，不禁有一些犹豫，伸出手以示友好。贝拉眼睛下瞥，当克莱尔以为她一定会拒绝自己的亲近时，她握住了自己的手。克莱尔欣然一笑，看来贝拉堂姐只是看上去冷漠罢了。

　　克莱尔回忆着自己似乎从来没见过贝拉开口说话，莫非她是一个哑巴？可是又觉得当面问出来很冒犯，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达尔西。

　　达尔西接收到了克莱尔的信号，了然地笑笑：“她从不开口说话，不是哑巴，也许是孪生姐妹的感应吧，我看她的眼神就能知道她想要表达些什么。你别看她看上去冷漠极了，不好亲近，其实冰山的外表下藏着一颗火热的心。她刚刚的眼神就是在表示你很可爱，她很喜欢你。”

　　克莱尔受宠若惊，又瞥了一眼贝拉，但是她连眉毛丝都不动一下，也不知道达尔西是怎么看出来的：“现在呢，她有再说什么吗？”

　　达尔西看着贝拉，她现在的眼神分明是在嫌弃做姐姐的自己太烦了，不行，这样的话肯定不能告诉小堂妹，不然会损害自己在小克莱尔心中的光辉形象：“她现在是在表示她会想你的，希望你一切都好。”

　　克莱尔真诚地望着贝拉，感动地说：“谢谢，也希望你们游历一切顺利。”

　　黑魔法防御教室古朴厚重的大门最终关上了，也不知道这年年更替的位子，下一年又会轮到谁。无论人来人走，教室从未变过，霍格沃茨也从未变过。

　　雷古勒斯和西里斯一起回到了格里莫广场，离开了一年，似乎家里有了些许变化，可若真的要说有什么变化，却也说不上来。雷古勒斯在学校里很少和父母联系，西里斯则更不可能和父母有什么交流了。

　　“耶西·诺特将与阿瑞西娅·塞尔温结婚，十号那天我们一起去参加诺特的婚礼。你这个混账也要一起去。”沃尔布加狠狠地瞪了一眼松松垮垮坐在座位上的西里斯。

　　雷古勒斯有些愕然，诺特家族已经倒向了神秘人，尚未站队的布莱克家族即使出席，父母也从不带他，更何况是西里斯。但雷古勒斯转念想到这是耶西·诺特的成婚之喜，和平时的纯血聚会也许并不相同，布莱克一家人前去道贺也是在情理之中。至于阿瑞西娅·塞尔温，雷古勒斯也只是耳闻过而已，塞尔温家唯一的孩子，被他们像公主般一样宠大，在布斯巴顿接受教育，毕业后回国。曾经在塞尔温家做客的时候雷古勒斯接触过阿瑞西娅，是一个温柔娴静的女孩子，不太会说话，但是是一个善良得没有心眼的人，塞尔温家也不追随神秘人，也不知道两家为什么会选择联姻。

　　西里斯把勺子摔在桌子上，发出重重的响声：“带我去，你就不怕我把诺特大少爷的婚礼给毁掉？”

　　沃尔布加看着西里斯的眼神就像要喷出怒火来一样：“你若是有半点捣乱举动，我一定把你扔到野外去，让你天天吃老鼠。”

　　“呵，一副没吃过一样。曾经去那个也不知道是哪个纯血家族拜访，天天听你们吹虚你们的血统有多么高贵，真是让人厌烦啊。就因为我说错了一句话，你们就没有带我回家，把我扔在外边自生自灭，要不是阿尔法德叔叔找到了我，你可能早就没有这个儿子了。”西里斯满不在乎地甩袖离开。

　　每一次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都是不欢而散，想让一家人整整齐齐似乎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情。雷古勒斯望着西里斯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默默地和父母坐在一起继续用餐。西里斯说的那件事情他也记得，那时候他也只有九岁，回到家发现西里斯没有一起回来，可是母亲冷漠的眼神让他害怕，他只能一个人偷偷坐在西里斯的房门口等着他回来，他不敢哭，怕被人看到，被人说是懦弱的孩子。那天纯血夜宴上，西里斯被好多纯血家族的人批判，雷古勒斯虽然不认同他说的话，可是他看不得西里斯被这样针对，却也没有勇气站出来维护哥哥。雷古勒斯在门口坐了好几天，天天都是避着沃尔布加和奥赖恩的，直到两天后西里斯才回来，是阿尔法德叔叔抱回来的，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昏迷在阿尔法德叔叔的怀抱里。如果不是雷古勒斯嘱托克利切给西里斯做一些吃的，也许西里斯真的会被饿死。

　　十号那天，沃尔布加和奥赖恩带着西里斯和雷古勒斯来到了诺特庄园。雷古勒斯不喜欢与人应酬，看到肖恩以后两个人就一直呆在一起闲聊着，西里斯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这里几乎全是他讨厌的斯莱特林。

　　“你怎么垂头丧气的？”雷古勒斯看着没什么精神的肖恩，疑惑地问道。

　　“又是一对纯血家族的联姻，郎才女貌，却让人看着悲哀。”

　　“我们拥有着家族荣耀带给我们的优越，必将也要付出些什么。婚姻？便是最身不由己的东西。”雷古勒斯平静地说，他看着不远处挂着虚假微笑的诺特，心里五味杂陈，可也知道那是每一个纯血家族的孩子都难以反抗的命运。

　　“真怕有一天这件事情也会轮到我的头上，我这一生只想潇洒率性地活着，没有什么追求。就算是神秘人来了，我也不想因此而停住我的脚步。毕业以后我一定会离开的，去法国，去德国，去没有烦恼的地方。”

　　雷古勒斯满怀羡慕地看着肖恩，虽然两个人是挚交好友，但是肖恩与他不同，格林格拉斯虽是纯血家族，但是对于血统论并没有偏执要求，尽管他们与马尔福、布莱克家关系交好，但格林格拉斯家族依旧是一个不会过多的灌输纯血论的家族。肖恩更只是格林格拉斯家最小的儿子，父母对他的期待只是开开心心地长大，做他喜欢的事情。

　　“不会的，你不会有联姻的那一天。”雷古勒斯笑着开解他。

　　“也对，我相信爸妈不会那么对我的。如果他们真的敢给我找一个另一个纯血家族的小姐，没见面就要结婚，我一定会逃婚的，逃到天涯海角，让他们永远也找不到我。”

　　雷古勒斯很羡慕，羡慕他可以为自己而活，可以勇敢地孤注一掷，可以随心所欲，肆意妄为。

　　奏乐响起，新娘被簇拥着出来了。众人都走到了草坪上，见证这美好的一切。巫师的婚礼比麻瓜的要简单许多，没有誓词，没有牧师，只是两人相对而立，交叠双手。很多人都会选择在婚礼上立牢不可破的誓言，从此一生一世福祸相依、生死不离。但是这一场婚礼中，耶西·诺特并没有选择建立这个誓言，只是简单地把王冠戴到了阿瑞西娅的头上，便算作礼成了。奏乐响起，一对新人领导着大家带动气氛跳起了舞来。

　　“居然没有建立牢不可破的誓言，我父母结婚的时候都建立了。”肖恩摇了摇头，心里越发确定这是纯血的联姻，是没有幸福的婚姻。

　　雷古勒斯默然没有应答，他从阿尔法德叔叔那里得知了自己的父母结婚的时候也没有立这个誓言，不是真心相爱的情侣，因为利益而结合的夫妻，又怎会愿意生生死死皆在一处呢。虽然隔着头纱，雷古勒斯还是看到了阿瑞西娅脸上失望的神色，或许这个出身塞尔温家族的天之骄女，对于诺特，还是抱有一颗真心的吧，但愿余生，这颗真心不会被践踏。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跳舞啊？”肖恩开玩笑道，“莫非你想跟其他女孩子跳舞？也对，你长得那么好看，一进门就有不少女孩子盯着你看了。你说我要是把你跟其他女孩子跳舞的事情告诉克莱尔，她会不会揍你啊，格兰芬多应该都是暴脾气吧。”

　　雷古勒斯没好气地看着肖恩：“我虽然涵养好，但是不介意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先揍你一顿，毕竟我有一个暴躁的格兰芬多女朋友，近朱者赤，怎么也会被带着有些暴力倾向。”

　　肖恩看着回怼过来的雷古勒斯，发现他跟克莱尔在一起久了，人也变得越来越活泼有趣了些。两人都不想和其他家族的纯血小姐有什么牵扯，默默地走到角落里冷眼看着这些红男绿女。

　　“我估计再过不久就要接到卡罗兄妹的结婚喜帖了。他们可是兄妹啊，卡罗家族也太疯狂了吧。”肖恩看着搂着腰贴着脸一起跳舞的卡罗兄妹，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梅根·卡罗还有一年才毕业，我觉得他们等不到她毕业就要结婚了。”

　　“或许只是订婚，我堂姐贝拉特里克斯十三岁就和莱斯特兰奇订婚了。”雷古勒斯淡淡地说。

　　肖恩转头震惊地看着雷古勒斯：“我忘了，布莱克也是疯狂的。”

　　雷古勒斯本以为自己可以和肖恩就这样站着闲聊，直到父母带他回家，还暗自庆幸这一次西里斯没有搞出事情来。事与愿违，你越是期待平静的生活，梅林越是要跟你开玩笑。

　　帕金森打着嗝从楼上冲了下来，钻在了父母的怀里面，打嗝却一直没有停止。

　　西里斯悠哉悠哉地从楼上下来，帕金森的父母对着他怒目而视：“你做了什么！”

　　西里斯摊开手，手里空无一物，魔杖都没有拿出来：“看清楚了啊，我可没有对你们的宝贝女儿施恶咒。不过是小小的一块糖果罢了。”

　　帕金森的打嗝停住了，父母以为她正常了过来，谁知她的鼻子又开始不断地涌出鼻血，鲜血淋漓地让人看了觉得害怕。

　　“啊不好意思，我忘记了，这颗糖是一块合成糖啊，好像是会让人流鼻血的。唔，或许还有什么功效，我也记不清了。”西里斯漫不经心地装作思考的样子。

　　“你个小杂种！”帕金森先生似乎气得不轻，对着西里斯举起了魔杖就要念恶咒。但是西里斯的反应更加的快，他迅速击飞了帕金森先生的魔杖。

　　这里的大动静自然引起了沃尔布加的注意力，沃尔布加冲过来直接扇了西里斯一个重重的耳光，那声音响彻了整个大厅，可以想见力道一定很大。西里斯半边的俊脸都肿了起来，但他还是毫不认输地看着沃尔布加：“你是个疯子吧！你以为伏地魔会赢吗？格林德沃那么强大还不是输给了邓布利多。你想和帕金森家族联姻，你也想追随着伏地魔吗？你简直就是愚不可及，这是一条死路，你自己死不要紧，你要拖着全家一起死啊。你干脆自己带着你的纯血论下地狱吧！”

　　沃尔布加气得用魔杖指着西里斯：“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到荒郊野外去吃老鼠！”

　　“不劳您动手了，我也不想再残害老鼠。今天呆在这里我真是看够了，你们的虚与委蛇的嘴脸真让人想吐。怕是真的见到了伏地魔你们都要跪下去舔他的鞋子吧。你们一个个都是出身名门，如今却沦为伏地魔的走狗，百年之后，你们有何脸目去见死去的先贤。”西里斯针锋相对，字字不留情面，把场上所有的纯血家族都给骂了一遍，所有人都瞪着他。

　　“西里斯，够了。”雷古勒斯走上前拽住西里斯的手。

　　“我倒是忘了你，一个被纯血思想灌输着长大的却毫无反抗的乖宝宝嘛，纯血家族中的模范后人。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对父母之命唯命是从，没有自己的主见和思想！你迟早有一天会害死自己的，你这个无能的懦夫！我为有你这样一个弟弟而感到可耻。”西里斯字字诛心，就像针一样扎在雷古勒斯的心上，他拽住西里斯的手无力地松开，可他也无法反驳半句，在他的潜意识里，也觉得西里斯所说的没有半点错。

　　“我受够这一切了！十六年了！你们也该受够我了！我绝不会再给你半点抛弃我的机会，这一次让我抛弃你们。”西里斯说着就甩头走了，他的手臂擦过雷古勒斯的手指，就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不知道会去哪里，只知道他是去奔赴他的自由了，只剩下线留在原地，困在原地。

　　沃尔布加浑身气得发抖，头痛欲裂，几乎要昏过去，雷古勒斯一把扶住母亲，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奥赖恩目睹了这一切，一言未发，冷眼看着坐在座位上的沃尔布加，没有一点关心之意。他本就是奉迎父亲之命娶了他的姐姐，十几年的夫妻生活也没让他滋生半点爱意。

　　雷古勒斯一直没有说话，余光却一直留意着西里斯离去的方向，希冀着他能回来。时间滴滴答答地流走，西里斯再也没有回来了。

　　沃尔布加情况稍稍好了一些，奥赖恩就带着他们回到了格里莫广场。回来之后，奥赖恩陪着沃尔布加回房间休息了，雷古勒斯一个人来到了西里斯的房间。

　　房门虚掩着，雷古勒斯轻轻地推开了门，映入眼帘的全是格兰芬多的红色和金色，和整座房子的格调格格不入，却很符合西里斯的性格。他就是一个叛逆者，家族的叛逆者。他的被子也没有像雷古勒斯一样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而是随意地掀开着，里面早就没有了他早起的余温，只剩下一阵又一阵的冰凉。西里斯的衣柜已经空了，里面的衣服都不见了，雷古勒斯知道他离开了，这一走，便是真正的离开了，离开了家族，离开了布莱克，离开了雷古勒斯。十六年了，西里斯终于割断了血脉，沃尔布加在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把他的名字从挂摊上烧掉，从此布莱克家族又多了一个黑洞，从此雷古勒斯在格里莫广场就真的只是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