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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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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雅回到家,才发现自己今天没写作业,写着写着,又有问题,赶紧在微信上问他怎么办。
他留言说:“今天太晚了,你先挑最重要的问题吧。”
电话忽然响了,他蓦地看到她的号码,心底一震,青雅在那头却很自然,噘嘴说:“好多题不会写,可烦人了,最重要的问题是我不能换老师的脑子。”
这熟络的口吻让他听得很自在,好像她还在耳边撒娇。岳峥嵘指点了三五道数学题,说:“明天下午我有空,可以慢慢讨论。”
青雅得寸进尺:“明天哪里够呀,后天,大后天也要。”
他笑说:“我倒是问题不大,你没别的事要忙么?”
她往床上一躺,说:“我就这一件大事,要不干吗三天两头往老师家跑?”
他逗她:“好,那你天天来?”
青雅干脆地说:“行呀,你不嫌我烦,我天天来。反正学校也不管我去哪儿,我就和我爸说去你家。”
岳峥嵘镇住了,她居然告诉了家长?他有点结巴地问:“你、你和你爸爸说、说了来我这儿?”
青雅理直气壮地说:“当然!”
他喜忧参半,喜的是她似乎完全认定了对自己的好感,忧的是他还没来得及登门拜访,就已经把名字传到她父亲的耳朵里了。
他有点不安地说:“小林,你父亲会不会觉得这样——不太好,就是,你到我家,不是很合适?”
她想了想,说了实话:“一开始,我爸是有点啰嗦的,觉得我打扰老师,不过妈妈很支持我,现在爸也很乐意了,他和我说,要是不跟着岳老师学习,我是没有出息的。”
岳峥嵘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不过还是放了心,至少她的父母对他放心,也很赞同他们的交往。就是措辞有点——呃,好像托管孩子。
青雅很适时地说:“老师,您别嫌我爸不会说话,他很佩服您的,说你是最棒的。”
她话锋一转,问:“这两天老师去哪里度假了?好不好玩?”
他实话实说:“我去庙里看我师兄。”
青雅忙说:“老师,您可千万不能出家。”
他心想她这是舍不得?
随即,她又说:“和尚都吃得白胖白胖的。”
他哭笑不得,看来这姑娘该懂的不懂,不该懂的又偏懂。
渐渐地,他们几乎每晚都打电话,周末见面补课,不方便通话的时候,青雅也会一五一十说什么原因,今天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
林太太知道女儿每晚和老师汇报学习情况,深感欣慰,和林福元说岳老师如何尽心尽力辅导孩子。林福元精神大振,招来青雅耳提面命:“你要多去老师家走动,学学人家,一个星期见两面,太少了!”
青雅真个和岳峥嵘商量能不能多见面补习的事,他忽然问她怎么总是不来学校。
同事们都很奇怪,青雅除了上音乐课外,别的时候一概不见人影,入职快一个学期了,几乎没进过办公室,教学会议统统缺席。明天是校长主持的教学大会,所有老师都要去。
青雅听他想要自己去学校,正好借机见面,一口答应了。
岳峥嵘虽觉得她总和自己讨论高中问题有点古怪,但想到她连班都不上,只顾和自己见面,喜上心头,便也不计较那些反常的细节。
大会结束后,正逢工程学院和别的学院打球赛,岳峥嵘邀请青雅一同去观战,她乐陶陶地答应了。
两个人理所应当坐在一块儿。青雅看了几分钟,悄悄一指,说:“对面有个高手,不好办呀。”
岳峥嵘望去,认得那是高大帅气的校篮球队长秦风,不禁问:“你认得他?”
她说:“他经常在球场练球,很好认的。”
他瞟了她两眼,眼神流露些醋意:“哦,看来我们输定了。”
她捣了他一拳,嗔怪:“老师你好过分,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岳峥嵘忍俊不禁,又感觉秦风若有似无地看向这边,略有些不自在,同她低语:“第一节都打完了,你来斗嘴还是看球?”
一场球赛下来,工程学院果然不敌,但大家都打得酣畅淋漓,观众们纷纷站起来鼓掌,掌声雷动,欢呼阵阵,场面颇为热烈。
人渐渐散了,他们俩也边聊边下观众席往门口走,不料跑出来一个高个子、皮肤黑黑的女生横在路口,说:“林老师,请你和我们切磋一下。”
岳峥嵘看她眼生,她穿着球衣,似乎也是打篮球的。
一班班长却认得这是女篮成员周榕榕,打法凶悍,连男生都怵三分,忙赔笑说:“同学,我们老师是教音乐的,不合适啊。”
周榕榕不屑地说:“切磋几分钟而已,又不是真打比赛,你也太多虑了吧。”
原本走了大半的观众听到风声,又回来了一波,连走掉的球员也折返来看热闹,有个男生高声喊:“队长,队长,快来呀!”
岳峥嵘皱了皱眉,也要开口劝阻,不料青雅伸出两根手指拉了拉他的袖口,递了个眼神,让他先别说。
她笑吟吟地说:“好。”
有两个女孩子带她去更衣室,换了球衣。岳峥嵘觉得事有蹊跷,似是早有准备,奈何现在莫说观众,连两支球队都在场下看热闹,骑虎难下,不禁担忧青雅。
青雅再次登场,让人眼前一亮。她绑了清爽的马尾,两道浓浓的黑眉毛,十分英气,容眸流盼,神姿清发,真美人也。
她带球过去,周榕榕竟然没守住,让她迅捷地上篮得分。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不相上下,青雅失手的时候,只是甜甜一笑。周榕榕不料对手深藏不露,久攻不下,心情急躁,失误频出,又被青雅得分。
工程院的男生们自然是为青雅卖力鼓劲,别的同学虽然不认识她,但见小姐姐又美又飒,也不吝惜掌声。岳峥嵘察觉就连秦风队伍里的球员给青雅的掌声,也比周榕榕热烈。唯独秦风愁眉紧锁,一语不发。
熟悉和陌生的喝彩声扰得周榕榕心烦意乱,她不必看计分板,便知道自己落后不少,情急之下,用力一推,青雅便摔倒了,肘磕到了地板,疼得她叫了一声。
周榕榕回过神,立刻上前伸手要拉她一把,不料岳峥嵘冲上前,一时间忘了男女有别,将青雅半扶半抱搀起身。青雅第一次和他这样亲密接触,他和范晓明年岁相仿,但她怎么也不能将他当成哥哥,离他怀里这样近,不由害羞得说不出话。
围观的同学不晓得女生旖旎的小心思,只当周榕榕恶意犯规伤到了青雅,愤愤不平,有上去问候青雅的,也有作势和始作俑者理论的。
周榕榕自知理亏,面红耳赤站着。秦风强行分开人群,走到她身边,沉声说:“你还不和老师道歉?”
青雅不忍看他们在为难一个女生,笑说:“还好,连皮都没有蹭破,不算什么。”
秦风深深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似有无数心事,待要说什么,周榕榕将球一抛,往大门跑了。
秦风叹息,说了声对不起。也分开人群走了。
岳峥嵘带青雅回家,发现她的手臂肿起来,还有淤青,碰了一下,她缩回手喊痛。
他亲自取了冰块,给她冰敷消肿,嘴上心疼地责备:“整只手都肿了,还说不算什么?”
青雅皮厚地笑,然后倚在沙发上伸出手臂给他疗伤,一边哼着一支轻柔婉转的老歌:“那南风吹来清凉,那夜莺啼声细唱,月下的花儿都入梦,只有那夜来香吐露着芬芳。我爱这夜色茫茫,也爱这夜莺歌唱,更爱那花一般的梦。”
岳峥嵘含笑说了句:“嘚瑟。”看她活泼娇俏的模样,心里充满了柔情蜜意,便再也没有半点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