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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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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雅完全不能理解,她只听过嫌丑的,嫌穷的,没听过嫌年纪小的,再小,她也成年了不是吗。她打他的电话,不通,去敲门,不回。
她要去学校找他,已经治愈的林清雅本尊办理了辞职手续,不容她冒名顶替浑水摸鱼进去了。
青雅计上心来,拦截了一辆外卖小电动,塞给他几张钞票,戴上帽子,大摇大摆驶进校园,拐进工程学院,不料保安拦住她,问她可有通行证。
她当然是没有,一扭头,拨通周榕榕的电话,向她求助,不一会儿,周榕榕来了,还带着工程一班的班长。
班长说:“小姐姐,我们学院只有男生,就算我把通行证借给你也不能用啊。”
青雅问:“你说怎么办啊?我只能来学校堵人了。”
班长说:“不能强攻,应该智取。你要不一哭二闹,引蛇出洞,用激将法,美人计,三十六计什么的。”
周榕榕冷不丁一拳打在滔滔不绝的班长肚子上,他疼得大叫一声,弯下了腰,她跑到门卫说:“大叔,告诉岳老师,一班班长肚子疼,送进了医务室。”
不到十五分钟,岳峥嵘闻讯赶来,医务室里只有青雅一个人坐着,她怯怯地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叫他:“老师。”
他一看就知道自己中了圈套,转身要走。她追上去拉住他的手,可怜巴巴地问:“你怎么不理我了?”
他推开她的手,故作冷淡地说:“你年纪还小,不用操心这些事,还是好好读书吧。”
青雅吭叽了半天,他不为所动,仍是走了。往常她只要撒娇,他总是百依百顺,如今他不吃这一套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法子能哄得她回心转意。
接下来的日子,青雅伙同背后的智囊团,把一切招数使尽了,送玫瑰花,写小纸条,甚至在他家楼下摆心形蜡烛弹吉他表白。统统没用。
她也就不送了,岳峥嵘这些天心里也是难受得不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两情相悦的姑娘,结果人家才十八岁,他简直是在违法的边缘试探。想用法律打醒自己,然而一想起她惹人怜爱的模样,又十分挣扎。
见她不再纠缠,他惨然一笑,安慰自己:好歹挽救了一个失足青年以及祖国的一朵鲜花,不是么?也不清楚自己是失落还是什么。
青雅看着两个盟友,垂头丧气,周榕榕拍了拍桌子:“振作点,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不能就这样放弃!”
班长说:“你说咋办,把老师迷昏了那啥,生米煮成熟饭?”
周榕榕说:“我是想不出来办法,不代表别人想不出来。我给你找一个高人。”
周榕榕把他们带进图书馆,秦风坐在高高的窗台上一边转笔,一边看书,头顶半圆的彩绘玻璃,好像戴着七彩的光环,恍然转笔之神下凡。
周榕榕开口:“咳咳,秦风,我们有事求你。”
秦风听他们交代完来龙去脉,沉吟了一会儿,说:“岳老师是道德感很强的人,人越多,他越有罪恶感,最好找个能让两个当事人独处的机会,心平气和地解开心结。”
青雅苦恼地说:“我试过啦,我们把他骗到校医室,还是没说服他。”
秦风转了转笔,说:“我们只负责创造让你们见面的机会,至于怎么打动他,看你的了。人在极端条件下能够激发灵感,每当遇到难题,我们球队就会去城郊的悬崖跳水,在类似生死一线的情况下,常常会冒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青雅坚定地说:“我去我去,我可以的。”
周榕榕说:“我陪你去吧,听起来有点危险。”
两个女生一边说,一边走出去,商量明天穿什么泳衣,怎么去,要不要带游泳圈。
秦风等她们走了,和班长说:“班长,你明天和岳老师说林老师要跳崖,记住,要表现得很急迫。”
班长糊涂了:“啊?不是说她去体验跳水,想办法吗?”
秦风将笔一收:“她想她的,我们也得打好辅助,要不怎么套路岳老师?”
班长嘿嘿一笑,说:“真有你的。不过,你愿意出手,我有点意外,我原以为——”
秦风沉默了一会儿:“可惜了,林老师是不存在的。”
第二天上午,班长满头大汗,急匆匆地跑来办公室,告诉岳峥嵘:“老师,青雅小姐姐要跳崖!”
他斥道:“胡闹!”却很犹疑,她年轻气盛,指不定做出傻事。
他在班长指点下去往郊外的山区,绿水环绕,还有瀑布,周榕榕在悬崖下举着喇叭喊:“青雅,你想清楚了再往下跳!”
他气得五内俱焚,哪有劝人跳崖的,抢过喇叭:“林青雅,你马上下山!不准冒险!”
林青雅可不服气了,凭什么你说啥是啥,她正要用喇叭喊话,没想到手一滑,红色的小喇叭掉下,噗通掉进水里。
岳峥嵘见她迟迟不下来,和自己对着干,也不啰嗦,寻着山路上去,才到山顶,林青雅就倏地往下跳。他没多想,也跟着跳下去。
班长慌忙和周榕榕坐着船,举着喇叭大喊:“青雅,快找老师!他也跳水了!”
林青雅立刻捞着他的手,推上小船。岳峥嵘会游泳,但方才气急攻心,灌了好几口水,又蓦地受凉,异常头晕难受。
他们立刻送他去医院,医生说是轻微的肺炎,休养了一夜方悠悠醒转。
他一睁眼,隔壁床的青雅一骨碌凑过来,关切地问他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水,肚子饿不饿。
他一听喝水两个词,感觉还有一肚子的凉水没吐出来,转而板着脸问:“好好地,你去跳崖做什么?”
她小声说:“我心里闷闷的。他们说有个悬崖可以跳水,我就去散散心。”
他责怪地瞥了她:“胡闹。”
青雅没分辩,问:“老师,你喝不喝鸡汤,还热着的。”她从床头柜的保温饭盒里倒出一碗汤,捧到他的跟前。
他见她的手臂上有一道红色的伤痕,问:“怎么回事?”
她拉了拉袖子:“煲汤的时候烫的。”
他说了句:“还是毛手毛脚的。”取出药膏,给她的胳膊上药。
青雅壮着胆子问:“你还赶我走吗?”
他没说话。
青雅叹了口气,气馁地说:“算了,我还是找秦风去……”
他握住她的手臂,醋意满满地说:“你敢!”
夜里,中央空调特别冷。岳峥嵘冻得手臂直冒鸡皮疙瘩,青雅钻进被子里,笑嘻嘻地搂住他,然后闭上眼睛。
他说:“空调这么冷,是控制系统出了问题吧?秦风和班长的小把戏?”
青雅装睡不下去了,她坐起来嚷嚷:“是是是,你最聪明了。”
他看她耍无赖,有些好笑,说:“怎么啦,你们耍心眼还不让人说了?”
青雅心想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你这家伙。伏低做小哄他回心转意,他竟然没心没肺地嘲笑,于是赌气说:“就你能耐!爱谁谁,一边去吧!”说着找鞋下地。
岳峥嵘再傻也知道这不是呈口舌之快的时候,何况他不傻,他一把拉住她,抱在怀里,柔声问:“真生气了?”
她的气消了大半,委屈地说:“已经气死了!”
他看她炸毛,想笑又不敢笑,问:“还要气多久,嗯?”
她一时词穷,鼓着腮帮子,像是小河豚。他靠近亲了亲他的小河豚,青雅本来还没完全消气,现下又有些羞涩,门忽然开了又关上,前来查房的夜班医生丢下一句:“不好意思打扰了。”
青雅又羞又气,这个笨蛋为什么一声不吭亲过来啊。她伸手挠他。岳峥嵘将帘子一拉,捉住她的手腕,嘴唇贴着她的唇,把两片甜美柔软含在嘴里。两人靠得这么近,鼻息都有些急促凌乱。这吻便不知不觉一点点加深,变得十分绵长。她头一次感受到大人之间的浓情蜜意,心怦怦直跳,脸上发烫,贴在他的胸口。他的气息也有点不稳。
他搂着她,勉强压抑,有的东西纵然渴望,却没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