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雀》金小五

51、番外 假如从未相遇

　　冬天的风很冷，恶狠狠的抛洒着白雪，白日隐却了，在空茫茫地天空，只剩下微弱的白环。
　　薄袄透风刺骨，楚枝用双臂紧紧环抱着身体，疼痛早已冷却严寒中。
　　两天都没吃饭了，刚从厨房中被楚氏拖拽出来，她力气大的怕人，拼命反抗也撼动不了那庞大的身躯半分，楚灵在一旁抱着小手炉咯吱咯吱地笑。
　　在村子里绕了好多圈，竟也不知往哪里去，鬼使神差地朝一处破房子去了，听说是村里一个痞子的房子，之前调戏小女子被打死了，房子也就闲置了。
　　房子是破旧的，但好在勉强能够遮挡风雪，楚枝缓了口气，在床脚处窝坐下了。
　　肚子好饿，身子一回暖身上的伤痛也一阵阵涌起，楚氏下手可真狠，把自己打死了，谁来给她们做饭洗衣呢。
　　老天啊。
　　我做错了什么？
　　一向自谓还算坚韧，或者说是麻木？泪水顺着面颊滑落，楚枝紧咬着嘴唇在心中暗骂没用，懦弱，怎么能哭呢？可泪水分明难以抑制。
　　沉默的哭泣逐渐变成了小声的咽唔，空荡荡的房间里冲撞着悲伤，直到泪水枯竭在眼中，楚枝背靠在床上。
　　这个地方，莫名让人感到心安，熟悉。
　　像小时候在娘亲身边，虽然总伴随打骂，但起码有处容身之所，可能是冬天的悲戚今天的伤痛更加浓厚了。
　　楚小枝，别害怕。
　　瘫倒在冰冷的地上，竟然听到了模糊的安慰，像来自无法触碰的远方，楚枝抬了抬手，未停顿片刻就因失力摔在地上。
　　生命的流逝让人感到可怕，楚枝蜷缩起来，不受控地发着抖，时间好像停滞了，停滞在娘亲把自己丢下那刻，一直被绝望牵制着。
　　又好像困在被楚氏贱卖后的日子，好难熬，被别人欺辱，打骂，微弱的反抗丝毫没有任何用处，仿佛只能待在原地被命运碾压。
　　我早已粉尸碎骨，能不能放了我。
　　慢慢地，楚枝小声地哼起了一首陌生的童谣，是属于一个顽皮小孩子的，小孩哇哇大哭，一圈大人围着她哄。
　　偷来的童谣曾在多少个日夜安慰过自己，楚枝早已记不清了，黑夜，白夜，反正天总是黑的，好像自己被太阳刻意绕开了。
　　不想离开这里了，屋里好安静，甚至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抽泣声，风雪都被拦在外面，像是被保护起来了。
　　凌乱在面上的长发也使人感到温暖，楚枝安心地笑了，这里真好，那些讨人厌的东西都没有了。
　　我是要疯了吗？
　　怎么会有种在怀抱里的感觉，楚枝很贪心，丝毫不敢向后看，怕身后的空荡让人失落，这样就很好了。
　　楚小，我等着你，不怕。
　　好，我不怕，不管是谁，好像能一头扑进温暖里了，楚枝把自己缩的更小了，微弱的呼吸几乎消失。
　　我是要死了吗？真好，这荒谬又不值的一生终于要结束了，泪水无声滑落，逐渐冰冷僵硬的身体让人沉迷，一个人终止在冬天，不错的解脱呢。
　　遗憾啊，死在无人知晓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