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章十二 白骨 恢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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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来阴雨连连衙门也无甚大事稣浥索性窝在家里照顾生病的人。虽说当日二人都染了风寒，但稣浥好得快些，皇渊则不同次日醒来就摸着胸口喊疼，本就染了风寒发着烧嗓音沙哑，脸色却是异常红润看起来怪可怜的，稣浥听了又是心软又是气闷。
“喝药。”稣浥将黑乎乎的药汁递到皇渊面前，皇渊皱着脸眼里闪过厌恶却是乖乖接过一口喝下。稣浥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眼底晦暗不明，接过碗将事先准备好的麦芽糖递了过去，皇渊一愣笑眯眯接过一口吃下还乖乖的道了声谢。
“日前有人上门找你被我遣走了。”稣浥将碗放到桌上背对着皇渊坐到桌边。那边皇渊身型一僵随后笑眯眯的赤脚跑到稣浥身边坐下，稣浥瞟了瞟对方光着的脚淡然道：“地凉，穿鞋。”皇渊复又回身跑去穿鞋。
“什么人找我？”语气自然带着好奇，稣浥为自己斟茶一盏浅浅喝着，道：“一位老者。”
前日他刚大病出愈刚巧天气转晴露出一丝朝气，稣浥想着拿上伞出门买点新鲜蔬菜，下厨好好做一顿，正好买点肉给还卧病在床的人补补。出门几步遇着一名老者，那人衣着华丽，面带慈祥，说话和气平易近人得很。错身之际老者叫住了他。
“八紘稣浥。”
“老人家认得我？”上上下下看了一番，他可确定此人他未曾见过。
“我家小公子还在府上养病。”此话一出稣浥一沉却是明白了来人身份。铅和蔼地笑笑，说道：“皇渊是我家小公子，我是他的管家，叫我铅就好。”
稣浥面上不带丝毫惊讶，淡然相询：“此次前来是为接回皇渊？”心道估计是仇家已除安全了想接人回去，想着稣浥心底闷闷的。只见名叫铅的管家摇摇头袖手而立，道，“公子记忆还不曾全然恢复接下来的日子还将叨扰八紘公子，此次前来是为探望，也为送药前来。”
稣浥听了顿觉心底舒畅不少，想了想道：“皇渊近日得了风寒需静养一段日子，若无大事就不要打扰的好。”说着也不看铅是何种面色只道，“药，我可以代为转交。”铅看看面前俊秀的小公子笑得更加和蔼了，也不费言掏出药瓶交予稣浥。“若公子遇到麻烦可到城东茶楼找我，一切麻烦您了。”
“好。”稣浥应了，铅拱手鞠了一礼便原路离开了。
稣浥侧眼观察着皇渊的举动，皇渊眼神微闪带着天真的瞧他，“是不是叫铅。”稣浥点头，皇渊略显兴奋的说道，“上次的银票就是他给的，他是好人。”稣浥点点头也不多做评论。
放下茶杯稣浥侧头认真地看着皇渊的双眼，“如果恢复记忆不要隐瞒我，要走不必与我说，大门在那你走便是。我不喜欺瞒。”皇渊怔愣的看着稣浥半晌说不出半句话语，稣浥端起桌上的碗起身离开了房间。
因昨日之言，稣浥不曾主动与皇渊讲过话，皇渊瞧着他几眼欲言又止面带不开心，吃饭都是埋头戳戳戳。稣浥觉得有些事要断便要断得干净，也得让这呆子知道知道欺骗自己的下场。最后稣浥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到人碗里，不言不语接着吃自己的视线却总是朝那边瞟，那头皇渊瞧着碗里的肉笑了笑乐呵呵的吃了起来，稣浥收回目光嘴角却是有些上扬的。
饭后稣浥直奔城南李家，李家是德州城的大户，祖上三代都是商人也是有钱的，听说近日买了隔壁的宅子打算扩张一下，找来工匠修整之时在一口枯井里发现了一具白骨。李家家主是个明事理的，今早早早的就来报了案。
“稣浥，稣浥！”稣浥停下脚步回头看，皇渊朝他跑来，因着昨日之事今早稣浥赌气也就不曾帮着人束发，现在皇渊顶着一个马尾一甩一甩的，再加上那大大咧咧的笑，别说还挺可爱的。
人到面前稣浥收回视线，“你怎的来了，不是呆家里好好休养？”
皇渊揪着稣浥衣袖一角，道：“我去帮稣浥记录，说好了的。”稣浥抬眼看他一眼，想起之前他的确这么说过，当时明明心有余悸却还是点头说不怕，傻乎乎的。稣浥抿唇笑笑点了点头算是同意。皇渊呢也不知怎的忽的比刚才兴奋，眉眼弯弯一脸喜悦。稣浥也拿不准这人突变的脾性，笑着叹口气领着人去现场。
“八纮仵作来了，总捕头在里面等候多时了。”衙役领着二人穿过前院来到后院一间破败的小院儿。狷螭狂看到他二人，忙招手让人过去，稣浥也不耽搁快步上前。
一具白骨静静摆在地上，“你快看看。”稣浥点头叫了声皇渊，“记录。”皇渊抢过记录卷宗跑到稣浥身边。
稣浥走到白骨边，拿起骷髅骨（脑颅骨）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通。“记，颅骨骨面光滑，肌脊不明显，颧骨不突出，眉弓不显著，乳突较小，茎突细而长，眼眶浅。①”稣浥敲了敲骷髅，“颅腔小，脑后有裂纹似为敲击所致。”稣浥拿起肋骨，捭骨（bǎi）,仔细摸了摸，顺手颠了颠，用手丈量了几许。最后仔细的看了看骨盆，“记，骨盆宽而短，上口较大，近似圆形，腔的形态呈圆桶状，耻骨角度颇大②，为女子白骨。身长约为五寸③”稣浥想了想又去看了看白骨的牙齿，犹豫了半晌才道，“可能有二十到三十岁左右。”狷螭狂闻言一脸严肃上前，“可确定？”
“就我经验而谈，应当如此。可我有疑点。”
“怎么说？”
“祖上迁坟，人死十二年枯骨不过六斤。德州城地处南方潮湿炎热蚁虫繁生，又死于枯井，腐烂速度快，三年便可成白骨。”说着稣浥看了一眼地上的白骨，“但这具白骨太过干净，至少死了五年，另外这具白骨太重了。”说着稣浥蹙眉道“不论是普通织物或是丝织品，三五年被腐蚀干净是不可能的。”这具尸体几乎没有破烂衣物，只有几块碎布，这点也让人怀疑。
狷螭狂闻言眉头紧蹙，这白骨不简单。
“稣浥，快来看！”皇渊蹲在白骨边上，冲稣浥招手。稣浥快步上前，皇渊拉着人蹲下，指了指骷髅骨的裂缝处。“你看，有东西。”
稣浥看了一眼，好似有小虫在里面，这很正常，总会有些微小的动物喜欢钻这些东西。“很正常。”说着稣浥拉着人站起来。“不害怕了？”皇渊瞪着大眼满眼骄傲，“这有什么怕的。”稣浥笑眯眯点头。
“总之先查到死者是谁吧。另外我想下去瞧瞧。”说着指了指那口枯井。狷螭狂点头，招来手下一番吩咐。
“稣浥。”皇渊软软的可怜兮兮的叫着稣浥，两手扒着稣浥的衣服不松手。众人见状好奇的，尴尬的，脸色各异有之。稣浥看着比自己高一个头的大男人冲自己撒娇脸色略显微妙。虽然一直以来傻傻的皇渊总这么干，但他还是不怎么适应。
“我下去是为查证，不是去玩，你好好待在此处。”
“不要。”皇渊一听撇开脸坚决不妥协。
“皇渊。”稣浥怒了，冷下脸来。皇渊一瞧有些害怕，抓着袖子的手想放却又不舍。“那，稣浥你待会得答应我一个请求。”稣浥不说话，皇渊悻悻地松了手。
枯井不深六丈④有余，井底有水潮湿。稣浥摸了摸墙壁，前几天一直阴雨绵绵，这下面潮湿在所难免，可惜很多东西都看不到了。
“稣浥！”稣浥无奈仰头看去，只看得见一颗黑乎乎的脑袋，“你在下面还好吗？安全吗？”
稣浥笑道：“安全，站一边去，马上上去。”接着就没声了，估计是被狷螭狂带一边去了。
没错皇渊被狷螭狂提溜到一边，先前稣浥嘱咐看住人别让人往井边蹿，好家伙他一回头这人就溜了。“皇渊公子，请您好生呆在此处，不要妨碍我等办案。”皇渊抱着双臂怒而不言。
在狷螭狂转身之时听到，“离稣浥远点。”声音虽低语气却肃然。狷螭狂一愣从容向前，“王爷顾好自己吧。”
皇渊看着那人背影抿唇不语，眼底闪过一丝杀意，随即余光一瞟看到被人拉上来的稣浥。
“稣浥！”稣浥刚站稳就被一个熊抱差点往后栽进井里，稣浥略显无奈拍了拍皇渊的背将人推开。“别捣乱，我要办正事。”
“如何？”狷螭狂询问不曾看向一旁皇渊，二人好似不曾经历方才之事一般，皇渊揪着稣浥衣角乖乖站在一旁。
“无。”
“不开心。”稣浥走在前，身后坠着一个大小孩，稣浥一出声皇渊便看向他。稣浥斜眼看他一眼，淡然相问，“不是说要提要求吗，我允了。”
此话一出皇渊双眼一亮凑上去笑得开心，稣浥瞧了悄悄勾了嘴角。“稣浥，你真好。”也不知怎么表达这一份欢喜，当街抱住了稣浥。稣浥四下看了看，见无人看向这边也就随他去了。
一旁茶楼窗边，铅老远远的看着，双眼眯眯看得出心底是欢喜的，一旁小贝直叹息，美色误王爷呀！
“有什么要求，说吧。”
“嗯……暂时不要说，之后再说。”
“神神秘秘的。”稣浥一脸正经的问他，“皇渊，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皇渊一呆随即低头拉着稣浥的衣袖一晃一晃的，略显委屈的说道：“还是记不起来。”稣浥见状拍拍他的肩膀，不再问。
倒是皇渊见稣浥不再追问悄悄松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章十二 白骨 恢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