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山神庙（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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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飘扬扬下了一晚上的雪总算在黎明时分停止挥洒，而北风依旧迅猛的刮着，吹得破庙残存的窗户噼啪作响。
除过汤小燕“睡”得很沉外，顾凌绝、贺鸿辉和顾梦真三个都只是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不断在前面的火堆加可以燃烧的杂物，打着哆嗦勉强睡过去过完了这一夜。
“天亮了，雪也停了，我们去哪？”贺鸿辉问顾凌绝。
顾凌绝沉思了一会，道：“昨晚他们好像对采石做工这几个字眼很是敏感，那今日就去附近的采石矿洞去看看，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我跟你一起去。”贺鸿辉站起身道，顾梦真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道：“那我也去。”
顾凌绝并未立刻应下，而是转头拍了拍还在昏“睡”的汤小燕，并无反应，道：“你就别去了，在这里看着她，昨日她突然晕倒，到现在都没醒过来，想必是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急症在身。
“若是我们都走了，留她独自一人在这里，我担心她会出危险的。”
“哟。”顾梦真嘲讽道：“什么时候哥对一个凡间的小道士也能露出这样关怀的一面，可真是少见。”
顾凌绝道：“毕竟她救过我，我多点关照也是应当的。”
“算了。”顾梦真重新躺下，翘起腿道：“既然你都这样说，那我就不多跟你凑那个热闹外出吹风受罪，虽然这里也没好多少，但好歹有处歇脚地。”
“我在这看着她，顺便多睡一会。”
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破庙里有些人已经醒来，有些人彻夜未眠，还有些人呼噜打的震天响，顾凌绝和贺鸿辉绕开他们，尽量不引人注目，悄悄出了门。
在另一旁熟睡的王诺，耳朵微动，将他们的谈话悉数听进耳朵里，他缓缓爬起身，等他们离开，身形小的他趁人不注意，迅速跟在他们身后。
顾凌绝和贺鸿辉沿山路行走，太阳已从山的那边露脸，到处都是灰蒙蒙的，连太阳也被遮盖了一层薄纱。
一路上，雪确实掩盖了很多痕迹，却并不妨碍顾凌绝嗅觉灵敏，他鼻翼微动，靠向树边闻了闻气味，道：“这附近有淡淡的血腥味。”
他对贺鸿辉道：“雪下这么大还能隐隐约约闻见，说明这之前在这里死了人，而且不止一个。”
他再闻了闻，道：“还有木车和马匹走过的气味，矿洞应该就在前方不远处。”
贺鸿辉看着他那冻红的鼻子称赞道：“你这嗅觉还挺灵敏的，我就不行，除了山间腐烂树叶发出的味道外，其他一概闻不见。”
顾凌绝双手叉腰道：“想不到堂堂妖神也有对某件事不擅长的时候呢，这是我们狐仙自带的嗅觉，你就羡慕吧。”
“我虽然闻不见，但我有更好找到矿洞的办法。”贺鸿辉凑近他耳朵边轻道，弄得顾凌绝的耳朵痒痒的。
他揉了揉耳朵，推开一步，道：“哦，那你到说说，还有什么找到矿洞的好方法？”
“当然是......”
顾凌绝还没反应过来，贺鸿辉就迅速在他面前消失，一路上跟着他们的王诺，在一块躲着的巨石后面眨了眨眼睛，好奇的寻找他的身影。
但他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双脚已是离地，贺鸿辉从领子上，将他揪了起来。
贺鸿辉笑吟吟的道：“小小年纪，跟踪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王诺见自己被发现了，挣扎起来，道：“放开我！放开我！”
贺鸿辉将王诺带到顾凌绝面前，随手扔到雪地上，凑近他威胁道：“你昨日提起了采石的事情，想必对这里十分了解。
“只要你带我们去附近所有的矿洞，我就放了你！”
“否则。”贺鸿辉看了一眼山路外：“我直接将你扔下山去！”
受到惊吓的王诺大喊大叫道：“我......我才不会带你们去的！那些矿洞怎么能让你们这些外来人参观！”
“你们赶紧离开！”
顾凌绝拉开贺鸿辉，问道：“据说水川镇以石料开采闻名，观石好奇者不计其数，很多人都想进洞一窥奇特，那矿洞究竟有什么秘密，还不允许外人来参观。”
王诺刚才经过贺鸿辉那样一吓，王诺见顾凌绝神色较为缓和，刚被吓出来的眼泪花，憋了回去，啜嗫小声道：“其实也不是不让外来人进矿洞的。
“只是......要想进洞，就必须征得山神的同意，山神同意了你们才能进去。
“否则，贸然前往，冲撞山神只会惹恼了他，会丧命的。”
顾凌绝道：“竟然还有这样的说法，我们既然来到此处，那就应当尊重你们当地的风俗。”
他赔礼道：“是我们考虑不周了，多谢提醒，还请你带我们先去山神庙拜访，我们对奇石感兴趣，自行前往确实是有多欠考虑。”
“没......没事。”王诺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坐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我只是担心二位公子才跟过来的......”
“刚才你们确实快要找到了之前的一个矿洞，但在这之前，这矿洞从里到外全部塌陷......里面的人，无一幸免。”
“这其中就有......我爹和我的两位哥哥。”
“听他们说就是因为没有祭拜山神......惹恼了山神......才因此丧了命。”
顾凌绝听到此，拍了拍他的后背给他宽慰，贺鸿辉语气也稍软了下来道：“抱歉，我不知道其中的缘由，错怪了你，你带我们去山神庙拜会吧。”
王诺擦了把冷汗，又抹了把眼泪道：“这是自然。”
他在前面招了招手：“跟我走吧，现在还来得及拜会，等太阳再升高一点，山神庙里到处是人了。”
他们跟在王诺身后，贺鸿辉道：“我就说，你找矿洞确实是厉害，可惜找了个塌陷的矿洞。”
顾凌绝并不理会他，捻了捻手指道：“入局了，小心行事。”
贺鸿辉拉住他小声问道：“入什么局？
顾凌绝道：“跟上便是。”
贺鸿辉拉住他不放手，不解道：“既然你知道入局，为何还要跟着他一起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顾凌绝微微一笑摆开他的手，继续跟王诺走过去。
“先跟他去山神庙，那些人，绝对不会单单只死于矿难。”
贺鸿辉看着他的背影，这会才意识到，顾凌绝的妖力虽然远在他之下但他的聪慧，他的洞察力，他对事物的感知力，比他要更胜一筹。
这像极了前世的他。
顾凌绝见他愣在那里不走，走过去将他拉过来，笑道：“放心，没危险的，再说了要是有危险......”
他靠近拍了拍贺鸿辉的肩膀凑近他的耳朵，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道：“还不是有你这个要赖着我的妖神大人嘛。
“我要是出了危险，你不可能不救我。”
“嗯，我会救你的。”贺鸿辉就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向前走去，他尽量不显山露水，但一抹绯红已经悄悄爬上他的耳朵，他不想让顾凌绝看到，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三个人沿着相反的方向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王诺指了指前面装修的富丽堂皇的庙门：“此山名为青念山，前面那座庙宇这就是供奉青念山神的山神庙。”
此时，庙门前三层外三层聚集了很多人，庙门大开，却没有一个人进去，一阵人群嘈杂声过，几名侍从模样的人驱赶着周围的所有人：“让开！让开！钦定巡抚视察！让巡抚先拜！”
众人闻言纷纷散开，给一顶六个人抬着的轿子让出了庙门正中间一条宽阔的道路后，齐齐跪下。
轿子后面水川镇的镇长和其他采石的官吏富商跟在后面，一同和那轿子进了山神庙的庙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