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疯人院的院长快穿》风狼烟

42、第四章

　　“王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男人笑得肆意，慵懒地趴在藤椅扶手上，嘴唇干裂发白，眼神挑衅又恶劣。

　　摄政王沉默地凝视着坐在门口的男人。

　　“玉玺地图，是你发出的。”

　　不是疑问句，摄政王的目光明暗难辨。

　　东西厂，楔北王，再加上一个北漠大碶，不要说篡权夺位，国灭也都是弹指一挥间。

　　陈戚他怎么敢？

　　“对啊，就是我啊。”男人的神情带着点诡异的天真，他懒洋洋地窝在椅子上，歪着头观察摄政王的表情，似乎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望着摄政王越发冰冷的神情，男人不由眯着眼笑了起来：“王爷，现在的国政是不是一下子有趣多了？”

　　没有顾及摄政王的反应，男人嗤嗤地笑了起来。

　　系统总觉得爱丽丝还没走。

　　陈不笑现在的样子，不是王乐就是爱丽丝。

　　话说宿主你真是拉得一手好仇恨，既然开场就是死亡模式，你为什么就不稍微收敛一点呢？

　　你这样就纯属欠抽啊喂。

　　系统在空间里吐槽着，忽而耳边响起一道裂帛般的脆响，长剑出鞘，寒光凛冽，刀锋破空，一道黑影箭矢般杀到了陈不笑面前。

　　“！！”来不及提醒，系统猛地一阵仓皇窒息。

　　“呀。”骤然对上拔刀者的双眼，陈不笑毫不意外，他笑眯眯地露出了颗尖尖的虎牙。

　　出手的是石管易，身长九尺，黑袍银甲，站起来仿佛一座小山，动起来更像一只凶悍庞大的野兽，只眨眼之间，他的剑便贴近了陈不笑的脖子。

　　越是危险时刻，男人脱线情况就越严重。陈不笑兴趣盎然地望着迅速靠近的身影，原本寡白的脸颊也因为兴奋浮起了几分淡红：“啊哈！！”

　　然而就在剑锋袭上陈不笑脸颊的瞬间，男人身侧的蒙面人兀然出手。

　　“嗡——”

　　骨节与刀身相撞，一声嗡鸣响起，血水仿佛风吹荻花，刹那在空中绽开。

　　石管易手中长剑受重击，险些脱手而出，而与剑刃相敌的，正是蒙面男子的一只左手。

　　陈不笑有些新奇地望着两人交手，咯咯地笑了起来。

　　直到这时系统才意识到陈不笑的精神状态的真的不对，面对这种场面，正常的陈不笑绝对不会是这个反应的。

　　明明吃了特效药，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

　　大将军一把抽出腰侧短刀，利落的一刀捅向暗卫，暗卫单手夺刀，然而力量悬殊，避让不及，被连手带腹捅穿。

　　石管易猛地一扭刀柄，暗卫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哼，石管易抽刀，霎时血液飞溅。

　　石管易向来话少，可他一动即是致命，倘若没有暗卫在旁，陈戚此时恐怕已经人头点地。

　　没有给暗卫反抗的时间，石管易一脚踹中暗卫膝盖，迫蒙面男子单膝跪地，接着便要抽刀将男人的脑袋砍下来。

　　系统手足无措，正想着要怎么应对这样的陈不笑，陈不笑却忽然止住了笑声。

　　看着暗卫被捅，陈不笑原本兴奋的脸忽而僵住，目光有一瞬间的游离，接着，男人迅速收敛了笑意，原本激动亢奋的眸子也迅速降温。

　　石管易这个杀胚，向来都心狠手辣得很。

　　眼见石管易要拔刀，陈不笑忽而起身伸手，消瘦的五指迅速穿过暗卫的下腋，在刀尖上猛地一攥，石管易一愣，随即见男人抓剑的手往后一拽，这把两人都握住的剑居然霎时脱手而出。

　　“围场，把他给我抓起来。”陈不笑抬手指向摄政王。

　　陈不笑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反常，庆幸自己恢复及时的同时，他也当即开始调教自己的情绪。

　　好在还没有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也还不至于影响到计划。

　　石管易有些错愕，显然没想到陈戚一个文官竟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他一个疾步近身，短刀直指陈不笑咽喉，打算趁早把男人解决掉。

　　然而青衣男子被数次锁喉，大概已经有了几分经验，他猛地下蹲扫腿，将全身力量汇于一脚，以另一只腿的膝盖为支撑，竟将石管易踢得一个踉跄。

　　稍稍缓了缓神，陈不笑也找回了自己的节奏。

　　“将军不该伤我的人。”陈不笑侧身闪避，五指并拢，指间竟是三柄三寸长的刀片。

　　石管易此刻已经来不及收手，束臂袖口连带手套当场被撕开六道豁口。

　　因为石管易的速度太快，陈不笑没法给他挂上伤。

　　然而出乎陈不笑意料的是，手套被撕裂的瞬间，石管易脸色微变，动作竟隐隐透露出几分仓皇。

　　其实陈不笑并不打算和石管易硬碰硬，且不说石管易行军打仗那么多年，光体型差他就很吃亏了，他只能尽量找石管易的弱点。

　　然而让陈不笑没想到的是，一个挥刀斩帅的将军，居然在衣袖手套割裂的刹那显现出这样的异常。

　　真是人品爆炸，太巧了。

　　但石管易要隐藏的到底是什么？

　　没有给石管易回避的机会，陈不笑一把抓住了男人破裂的手套。

　　果然，这一次石管易猛地暴起，脸颊猛地扭曲了一下，发出骇人地低吼：“放手！”

　　手套在强力地撕扯下崩裂，石管易的表情也霎时诡异起来。

　　彼时侍卫纷纷被杀，暗卫将摄政王团团包围，摄政王脸上却丝毫不见惊慌。

　　陈不笑正欲攻击大将军双手，耳边却忽然传来系统的呐喊：

　　“宿主你别作啊！他的手没什么特别的，主要是石管易他有皮肤饥渴症啊！”

　　“什么……”

　　对此病症闻所未闻的陈不笑下意识地收回手，然而石管易却忽然反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对上石管易那双贪婪又野性十足的眸子，陈不笑浑身警钟大作，他猛地甩开对方那滚烫宽厚的大手，却被对方一把捉住肩膀拽了回来。

　　正当石管易准备下一步动作，暗卫一拥而上制住了他，石管易没有反抗，被轻易按倒在地，手也强行从陈不笑身上被掰了下来。

　　石管易浑身都在发颤，看向陈不笑的眼神犹如饥饿豺狼，他甚至没有怎么反抗，只是定定地盯着陈不笑的脸，仿佛在压抑，整个人都显露出暴怒和狂躁的气息，一遍遍的舔抵嘴唇吞咽唾沫。

　　【反派二号好感值+30】

　　【反派二号好感值+10】

　　【反派二号好感值+60】

　　……

　　陈不笑被这样的眼神看得不舒服，他问系统：“什么是皮肤饥渴症？”

　　“手套给我！”石管易在低吼。

　　“字面意思，渴望接触他人皮肤，希望被抚摸被关怀……”系统解释，“反派情况稍稍可能会特殊一些，他的症状更明显更狂热，可能对人皮的渴望程度更高一些。”

　　“石管易的床单都是人皮制品！”

　　征战沙场，不要说人皮床垫，就是人头酒具也不足为奇，大概也没有多少人觉得石管易不对劲。

　　可面对石管易那双眼睛，陈不笑却有点恶寒。

　　为保石管易不会忽然暴起，陈不笑抽起血泉剑挑断了石管易手脚筋，冲石管易警告道：“下官同王爷的恩怨，将军还是莫要多管闲事。”

　　这个世界的疗伤手段出奇强悍，石管易的手脚不至于恢复不了，陈不笑有恃无恐。

　　石管易望着他，嘴唇轻轻动了动，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陈不笑没有多管，他转身走向被围的摄政王。

　　“睚眦必报。”楚虔望着持剑走来的陈不笑，忽然这样说了一句。

　　陈不笑没有回应，他手持血泉剑，剑锋朝下，粘腻的血液顺着剑刃滴滴答答淌下，他缓缓走向摄政王。

　　“陈戚，你以为东西厂和楔北王能放任赵寅登位？”

　　看着陈戚和石管易交手，陈戚似乎对陈戚稍稍有了点兴趣，也相较平时稍稍有了点耐心。

　　然而陈不笑不为所动：“王爷想多了。”

　　“下官没有针对王爷，”陈不笑抬起来剑，面如寒霜，“只不过所有有威胁的人……”

　　“都得死。”

　　陈不笑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心跳的很快，脑子里好像有一团团的凌乱的线条，肾上腺素极速分泌，这让他的精神极度亢奋。

　　他在极力压抑。

　　“有志向。”楚虔神情平淡，似乎并不把陈不笑的威胁放在眼里。

　　【反派一号好感值+200】

　　这时，摄政王手下的援军也到了，大批侍卫围拢了前殿，随时待命。

　　相较暗卫，侍卫人数多了太多，摄陈不笑的处境忽而也变得被动起来。

　　“陈戚，你的能耐浪费在赵寅身上，不会有任何意义，”出奇意料的，在陈戚大放厥词之后，楚虔反倒对陈戚没有了太大恶感，“凭你一人之力，甚至对付不了楔北王。”

　　“王爷说的对。”陈不笑平复了一下略有些急促的呼吸，眯了眯眼望着摄政王。

　　还好，尽管过程出了点问题，但楚虔还是上钩了。

　　男人对着摄政王笑笑，按着计划压低声音道：“可如果告诉王爷，下官不过还能活三年呢？”

　　“……”

　　摄政王微微眯起眼。

　　陈不笑接着冷笑：“一个走投无路的疯子，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摄政王凝视着陈不笑，看着男人变幻莫测的行为性情，竟忽然露出了点少有的笑意。

　　陈不笑不明所以，却隐隐感觉到了不对。

　　没有顾忌身侧围拢着的暗卫，楚虔一步步走向了陈不笑。

　　他说：“陈戚，你当真以为本王看不出你的那点小心思？”

　　陈不笑微微动了动手指。

　　“你从一开始，不就已经打算要和本王合盟了么？”

　　没有陈不笑的命令，暗卫不敢轻易动手，楚虔于是毫无阻碍地走到了陈不笑面前，胸口正对刀口。

　　“偷本王的令牌，打着本王的名号做事，这是其一。”

　　“倘若当真有两人趁乱跑出城去，下人不会拖到今日才来报，换句话说，消息是你故意透出来的……这是其二。”

　　陈不笑定定地望着摄政王，似乎在思考，脸上却没有泄露出多余的情绪反应。

　　“其三，东西厂与楔北王即将前往皇城，你大可不必暴露手下势力与本王作对，保留实力到三派皆有折损之时再悍然出手，这才达得到你的目的。”

　　楚虔忽而用指尖拨开了剑刃，逼近了陈不笑，他忽然抚上男人被挖去的那只眼，终于说出了陈不笑的意图：

　　“陈戚，你从一开始就在诱导本王主动与你联手。”

　　大张旗鼓拿出那么多暗卫，分明有机会，却不直接杀了石管易，若不是陈不笑如此“温柔”的只挑断了石管易的手筋脚筋，楚虔或许还意识不到陈不笑的做法是为了什么。

　　楚虔看着陈不笑，陈不笑也凝视着摄政王，两人对视，视线接触间火花四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许久。

　　“呐呐……”

　　知道辩解无用，青衣男子终于没有撑住这样压抑的气氛。

　　忽然被戳破了心思，陈不笑有些无奈地挑了挑眉，忽而收敛了原本的那点挑衅姿态，“王爷果然机智敏锐。”

　　方才还在满口烂话拉仇恨，现在一被揭了底，立马就拍上了马屁，陈不笑这个变脸速度让系统目瞪口呆。

　　陈不笑神情有些可怜：“既然下官这点小心思被王爷看破，王爷打算如何？”

　　彼时暗卫默默退回到陈不笑身后，石管易也已经吃了药站了起来，抱着手看着忽然温顺的男人。

　　系统：凶不动就卖乖装可怜，宿主你还要脸吗？

　　不过说实话，陈不笑还真不要脸，他觍着脸冲着楚虔道：“王爷任人唯贤，如今又是用人之际，大抵是不舍得杀了下官的吧。”

　　陈不笑笑得无害，全然没有了方才的嚣张。

　　楚虔眯眼望着面前这张脸，是早年便被先帝评作“天人之姿”的俊美眉眼，嚣张时艳丽逼人，如今做出乖巧模样，便更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即便此时已经有了猜测，楚虔还是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倘若本王不如你所愿，你待如何？”

　　摄政王的手悄无声息地扼住了陈不笑的脖颈，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陈不笑笑眯眯地望着男人，没有吭声。

　　然而接下来，一道沙哑的哭喊声从身后响起：“皇上发了高热，求求王爷开恩，让太医给皇上看看罢！”

　　摄政王转头看去，却是承泰殿的小太监，如今跪在众多侍卫后面，已经哭成了泪人。

　　摄政王猛地转过头看向陈不笑，果然见男人装模作样地跪下身，拉着他的衣角掐着嗓子道：“求求王爷开恩，救救陛下，下官愿给王爷当牛做马以报恩情……”

　　系统：“……”

　　摄政王：“……”

　　得。

　　狗还是你狗。

　　滑跪抱大腿操人设一应俱全，这脸皮和演技实在是绝了。

　　“原来如此，”楚虔冷笑一声，忽然捏住了男人的下巴，“陈大人果真心思缜密，能屈能伸。”

　　“王爷过奖，下官再怎么厉害，还不是栽在您手上了。”陈不笑也实在拍马拍得爽快，活脱脱一个阿谀奉承的奸臣嘴脸。

　　然而楚虔身边从来不缺拍马的人。

　　“倘若本王硬要杀你呢？”摄政王微微俯身，抓住了陈不笑的头发。

　　陈不笑微笑。

　　“那就遗憾啦，”男人慵懒地蹭了蹭摄政王放在他头上的手，笑容温润，人畜无害，“毕竟下官忘了说，下官眼里这颗翡翠石，是涂过药的。”

　　摄政王的手，蓦然顿住。

　　“三刻摇头断肠散，宫里好像就只有两份解药呢。”男人的声音温柔平缓，稍稍有些磁性。

　　“下官已经服下一份咯，剩下一份解药嘛……”

　　月牙似的一双眼看起来有些狡黠，叫人很难生出厌恶：“王爷觉得，下官会不会拿着呢？”

　　层层算计，时时心机，明明已经准备了那么多，可防不胜防的还埋着那么多小心思，仅仅三天之内，陈戚展现出的手段已经令人瞠目。

　　这样一个人，倘若真的正面对上，很难不绕入他的圈套。

　　楚虔隐隐已经感觉到了胸腔里的淤堵和疼痛，三刻时间，被陈不笑掐得稳稳，恰到好处的威胁时间。

　　如果不能如他所愿，男人可以这一刻还言笑晏晏，下一秒就翻脸杀人。

　　摄政王眼眸微沉，骤然揪紧了男人的头发，终于真真正正认真地端详起了腿边这个疯子：“陈大人好手段。”

　　毒药不涂其他位置，偏偏涂在那翡翠上，陈不笑是料定了他会碰那只眼睛。

　　和这种人为敌，绝不是聪明的做法。

　　楚虔终归还是松开了手。

　　没有多犹豫，楚虔直截了当：“既然陈大人做了那么多准备，本王也应当识趣才是。”

　　原本还打算接着忽悠的陈不笑忽然愣住。

　　楚虔看向石管易，石管易懒洋洋地偏了偏头，向陈不笑扔出了一个巴掌大的小锦盒。

　　“将你手下势力交出一半，吃了它，我们契约便成。”

　　陈不笑接下锦盒，有些不敢相信摄政王会那么好说服，更没想到楚虔会那么果断就与他合盟，他犹豫地望着楚虔，一动不动。

　　“那是特制的蛊丹，每三日蛊发一次，唯有石将军有法子解蛊，”楚虔以为陈不笑是对锦盒内的东西不放心，倒是出奇耐心地解释起来，“当然你也可以不吃……”

　　“血泉剑之所以叫血泉剑，是因为剑身上有石将军养的血泉蛊，旁人用血泉剑攻击其主，必定中蛊。”

　　陈不笑闻言，转头看向石管易，男人只是抱着手望着他。

　　原来除了摄政王，石管易也下意识留了手，上前攻击只是试探他的势力实力。

　　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忽悠的货。

　　勉强应付了这两人的陈不笑谨慎地观察着两人的神情，再三确认了他们不是玩笑，这才讪然一笑，利落的将丹药扔入口中，也将三刻摇头断肠散的解药交给了陈戚，轻轻拱手：“那今后就求王爷多多关照了。”

　　和楚虔的博弈，即便是算错一步就面临着死，好在他的准备足够充分，达到了最终目的。

　　摄政王神情淡淡，似乎从始至终都不担心被设计，他看着陈不笑将蛊丹吞下，目光似是嘲讽又似是怜悯。

　　石管易则已经转身离开，侍卫见陈戚抬手，也便纷纷退下。

　　“令牌你留着吧，”陈不笑的事情基本被摆平，陈戚还有其他事要忙，便不在这里浪费时间。

　　其实楚虔知道，楔北王和东西厂早晚要来，但倘若小皇帝这里出了乱子，那么他的麻烦会更大。

　　陈戚不好对付，站在皇帝这边就更不好对付，所以他才会愿意招徕陈戚为盟友，即便要杀，也是在处理掉东西厂和楔北王之后的事情了。

　　陈不笑望着一干人走远，缓缓放松了浑身肌肉。

　　没有想象的那么轻松，但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至少计划没有出现意外。

　　稍稍松了口气，陈不笑看向还在不远处跪着的小太监，从袖中掏出一把碎银走了过去，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边处理完了问题，陈不笑有足够的温柔和耐心对待小孩。

　　小太监警惕地四处一扫，确定了摄政王一干人走远，这才收起眼泪跪直了身子。

　　他抹了把眼泪小心翼翼打量着陈不笑，确定了对方是真心实意给他报酬才接过钱小声答道：“奴才贱名小招子……这名字是以前刘公公给奴才起的。”

　　早上被陈不笑交代任务的时候他还很慌张，毕竟他是要在摄政王面前演戏，一不小心被看破或者惹怒摄政王，迎接他的就是一条死路。

　　可陈不笑承诺的银子太多，而且男人也再三保证他不会有事，于是他一咬牙答应了。

　　是的，这小太监是陈不笑叫出来演戏的，小皇帝根本什么事都没有，高热什么的根本就是陈不笑编出来的。

　　“小招子。”

　　果然还是老套的风格配方。

　　小太监没敢随便回应，只低着头数银子。

　　陈不笑摸一摸小孩的头，思索片刻过后，他忽然道：“刘公公如今不在了，今后就你去陛下身边侍候，怎么样？”

　　小太监原本低着头准备数钱，忽然听见男人的话，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有些吃惊地抬起头张了张嘴巴。

　　他原本以为奖励就是这点银子，拿完就能走了，结果男人猝不及防给了他一个更大的惊喜。

　　等等……陛下？

　　！！

　　陛下不就是皇上吗？

　　小太监一惊。

　　他又想到……那这能决定皇帝身边侍从的人呢？这能是什么普通人吗？

　　小太监吃惊的望着陈不笑，忽然恍然——他这是莫名其妙攀上权贵了呀！

　　意识到陈不笑地位不低，小太监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陈不笑，哆哆嗦嗦道：“奴……奴才才进宫两月多……”

　　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太监，那是能光宗耀祖的，他哪里来那么好的运气？

　　陈不笑见他心动，更加柔声地安慰起来：“陛下与你年龄相仿，你性情活泼，给陛下做个伴总是好的。”

　　见小太监还有些忐忑，陈不笑接着道：“今后在皇上身边，每月俸钱加三倍，况且倘若陛下欺负你，你自来找我说便是。”

　　小太监正是担心自己随随便便惹怒皇帝被杀，如今听了陈不笑的话，他一时放心了大半，又听俸钱增加，更是喜不胜收，连连磕头道：“谢大人！谢大人！奴才一定对您对陛下忠心耿耿，赴汤蹈火！”

　　在宫里想要出头的太监千千万，真能有这个运气被看上的寥寥无几，小太监欣喜若狂，恨不得把心肝都掏出来给陈不笑示忠。

　　对于少年的热情，陈不笑接受良好，他给男孩时间平复了一下狂喜，又将相关手续流畅交代了下去，让他去总理太监那里交接任务，回承泰殿伺候皇帝去了。

　　望着小太监欢欢喜喜离开的背影，陈不笑悄然吐出了压在舌下的蛊丹。

　　他先前其实见过这个小孩，虽然年纪小小却已颇具城府，欺软怕硬且心狠手辣，看他聪明让他来演一出戏，效果也很不错，用来调教小皇帝简直再合适不过。

　　不是他心狠，宫廷中从来没有傻白甜的立足之处，小皇帝总归还是还太嫩了，人不聪明脾气大，喜怒哀乐全都在脸上，偏偏胆子又很小，轻轻一点威胁就能让他哭半天，哪里斗得过在朝中摸爬滚打数十年的这些老油条？

　　教做人，还是同龄人更合适。

　　关于当时为什么选择放任刘公公牺牲，陈不笑只能说，刘公公，丞相，摄政王，他们这一层和先帝接触最多的人，都很不对劲。

　　刘公公绝不是一个适合待在小皇帝身边的人，分明四处如狼似虎，老太监却放任小皇帝天真叛逆，这无疑是要小皇帝自取灭亡。

　　可对待这样一个先代重臣，陈不笑还没有直接调换的资格，想要把他从小皇帝身边弄走，陈不笑也只能借刀杀人了。

　　算了算楔北王和东西厂的出场时间，陈不笑挥手示意暗卫退下，准备回殿重新规划一下今后的生活。

　　当时和石管易对上的壹如往常一般跟在陈不笑身后，陈不笑下意识地偏头看他了一眼，男人腰上手上都还未来得及做包扎，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立在一旁。

　　看一眼男人手上身上的血，陈不笑微微皱起眉。

　　虽然不是要害，扎的也不很深，但一直这样摆着也还是有失血过多的危险。

　　“先去包扎一下吧，不用跟着我了，”从袖中掏出伤药扔给暗卫，陈不笑对他挥了挥手，“别让血滴得到处都是。”

　　“是。”

　　暗卫不多话，壹接过药，直接接药退下了。

　　想到当初死在地牢里的女主，陈不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忽然想去再看一看女主的尸体，确定一下女主的死活。

　　上一个世界被反派吃掉，是有主角推波助澜，那么这个世界的女主被杀，是否也有主角的一份“功劳”？

　　主角的出场应该不至于那么晚，以现在中原的实力，等到北漠大碶打进来才出现的话，至少也还要两三年。

　　在此之前，主角又会以怎样的形式出现呢？

　　陈不笑有点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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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狭蔽的角落里。

　　壹缓缓撕下脸上的人|皮|面具，小心翼翼摊开掌心，嗅了嗅手里的药瓶，上面仿佛还有来自于男人的余温和气息。

　　陈戚果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不过暗卫一直都很好扮，陈不笑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壹”叹了口气，虽然他并不希望自己暴露，可陈不笑没能发现他的不同，这还是让他有些失望。

　　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壹”开始地舔抵瓶身，再三确认陈不笑的气息，男人兴奋到浑身发抖。

　　“陈戚……陈戚……”

　　男人陶醉地吮舔瓶口，淬了毒似的眸子里涌现出可怕的亢奋和癫狂。

　　“我……没有找错你……”

　　“咯咯咯……”男人忽然捏紧了瓶身，仿佛将男人拦腰握断，极端的亢奋让他连呼吸都在战栗，“太过于善良了……过于……”

　　男人极力压抑着过快的心跳，他忽然把药瓶抵到了额头上，缠绵似的低笑起来：“你好棒啊……宝贝……”

　　“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