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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重返花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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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到那小厮惊惶失措一路尖着嗓子喊着:“老爷,大夫人,二…小姐,二小姐回来了…”。
弄影就听到府里人声鼎沸,脚步声杂乱,嗡嗡地响着。
大门再一次“嘎吱”一声洞开,涌起一群人来,弄影不由向后退了两步。
“影儿,你还活着…”弄影一下被来人抱进怀里,抬眼望去:是爹爹!近一个月未见,爹爹苍老了许多,眼里满是泪水,满是胡渣的脸磨擦着弄影的小脸:“你受苦了,孩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弄影再也绷不住这一个月来的情绪,缩在爹爹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耳边却仍然听到了“咦”、“哼”的声音,虽然轻却也象重锤一样敲在弄影的心上,这个家不简单,自己还是处处小心为妙。
花煜转身抱着弄影迈进大门,涌出的一众人也都紧紧跟着。花煜猛一扭头怒斥道:“都无事可做了吗?闲杂人等一概回避!”,说罢快速离开。
弄影透过爹爹胳膊的缝隙看到众人都停下脚步,面面相窥后都在思索自己是否属于闲杂人等,终于大队人马只剩下为数不多的非闲杂人等,共有七人。
花煜轻轻将弄影放在软榻上盖好薄被,转身坐在茉画搬的圆凳上,并示意茉画另搬一张凳放在弄影床头,“黎大夫,影儿如何?”
弄影打量着黎大夫,枯瘦,而且是浑身上下的。那枯瘦的两根手指搭在她的脉门处轻轻按压着,少顷,站起身形向花煜拱手道:“大人,二小姐的伤势已痊愈,可喜的是二小姐的眼疾也有好转,应该可以视物了。”
“真的?影儿,你能看见爹爹了?”花煜颤抖着手抚着弄影的眼。
“正如黎大夫所说的,仅是有了好转,不过看东西还是有些模模糊糊的…”弄影没想实话实说,瞥眼看到黎大夫微微弯曲的眼睛,也不明白为何黎大夫会这样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鼻尖处涌来一股呛人的玫瑰花香,弄影掩袖挡了下,一个微胖的身影站在爹爹身旁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定睛直视回去:一个三十岁的妇女,长相平平,头上叉满了步摇类的金银钗物,一身横肉,一袭艳红的秋装被撑得紧紧的,看这副尊容应该就是大夫人---上官美梨。
美…梨…,何来美感,也难为爹爹了,弄影嘴角抽了抽。
“恭喜老爷,影儿真是吉人天相,也不枉我这些日子里吃斋念佛焚香祷告,佛祖真的显灵了…”捏着嗓子的声音随即响起,马上就印证了弄影的猜测。
“是啊,爹爹。娘亲对月儿都没有这样上心过,您还是解除对娘亲的禁足吧…”,另一股玫瑰花香味袭来,比大夫人的强些没那么味浓,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女,盈盈着双眸,圆圆的脸,纤纤的指,一袭黄衫,乌黑的发间别了些闪闪的珠花,乍一看倒是和自己有几分相似(弄影疗伤的时候已知道自己的长相了,哈哈!),打扮的还算得体,不似她娘那样。
“罢了,看在影儿已平安回来的份上…不过,以后还望好自为之…”花煜挥了下袖,皱着眉头说。
“谢谢老爷…”
“谢谢爹爹…”
突然一颗梳着小小发髻的脑袋挤了进来,“娘,大姐,你们让下地方,让我也和二姐说说话。”说话声音有些漏风,不用说一定是三少爷花念云了,白白净净的,和爹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大后一定又是个翩翩佳少年。
弄影向他张开手,小小少年乐得咧开嘴,哟!缺了两门牙,怪不得说话漏风。
花煜问了弄影是如何脱离险境的,弄影不想给阑微雨和张茂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搪塞说当时自己眼疾未好,茉琴为救自己又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而且自己又不识路之类的话。
众人对此说法均不答话,反应也不同。
花煜遗憾无法答谢救命之恩;
上官美梨恼恨鬼魅宫收了她巨款却又功亏一篑;
花含月嫉妒爹爹对弄影的宠爱是自己永远也无法得到的;
花念云不懂这些,只知道又能见到二姐和她一起玩了;
茉琴感慨两人的大难不死;
茉棋感叹还是好人一生平安;
茉画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只知哽咽着哭。
弄影尽收眼底,心里轻叹。
聊了一会儿,花煜就领着众人走了,留下三丫环服侍弄影。
茉棋备了些可口的点心后就被弄影打发去准备洗澡水,说待会儿她要沐浴。
茉棋走后,弄影赶紧询问茉画这些天府里的情形。
茉画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抽泣,红着眼睛说出她所知道的一切:
只是因为皇帝老儿突然想吟诗作对了,爹爹才被急招入宫;
大夫人为了救弄影,自己也受了伤,痛哭流涕并执意吃斋念佛焚香祷告;
爹爹怒斥大夫人并禁足于她;
爹爹发动全府下人出去寻找她一月有余,日渐憔悴;
弄影再不回来,听说连皇帝老儿都要派兵去找了…
弄影静静地听着,上官美梨不简单,能让皇帝找爹爹作诗,能找鬼魅宫来刺杀,能睁眼说瞎话自称救自己受伤…
看来自己以后还要是低调做人,要在这个家中潜伏下来。
茉琴在一旁听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拳头握得紧紧的。
弄影安慰着她,又吩咐了茉画几句,茉棋在门外说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去沐浴了。
弄影随着茉棋走入偏房,屋内立着一扇屏风,隐隐能看到里面一只大木桶,袅袅蒸气升起,被茉棋侍候着脱去外衣后,弄影踩上木踏伸手一试,感觉水的温度正好,迫不及待地将光洁的身躯投入木桶中。
水面上浮着些茉莉花,弄影用手缓缓地撩着水,淡淡的花香飘散开来,茉棋用软布湿了水为她擦着身子,弄影舒服地闭上眼睛,过往的一幕幕象放电影一样在她眼前闪过。
沐浴后,弄影重回到自己的闺房,躺在熟悉的软榻上,神经彻底放松了,一夜无梦。
第二日,一大早弄影就起了身继续着以往瞎眼时的活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还要加紧锻炼才是。
爹爹也让茉琴传话说:女孩家还是要学会琴、棋、书、画的,以往眼睛不好,现在可要抓紧时间了。
弄影无语,没办法,身处这个时代,这些个东东还是有必要学习一下的。
每日里与含月和念云跟着夫子念书,习字,抚琴,做画,日子过得也算悠闲。
书嘛,三字经、百家姓、诗词歌赋的,基本上前世都知道;
字啊,繁体的,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后,能读能写了;
琴哟,类似古筝,手指头都练出了茧子,也能高山流水一番了,只是人前差人后妙而已,不明就理的含月总是耻笑于她。另外,偷着苦练吹笛,梦想着那天能与某人箫笛合鸣;
画噢,技法早已掌握,不过好玩尽画的卡通类,气得夫子吹胡子瞪眼睛,直呼:朽木不可雕也。
花含月的这四门功课十分了得,自认这个妹妹技不如她,每日里春风得意,笑意盈盈。
不过,谁又知,她真行,她又真不行呢?
时间嗖得一下窜到了十二月,弄影自觉很用心地学习着琴棋书画,不过,劳逸还是要结合的。
这日正好无课,吃过早饭后,弄影央求茉琴弄来两套小厮的衣服,和茉画穿戴好一切,晃过众人后,两人偷偷来到了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