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靠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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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一次的谈话后，玄衣没有再进宫来，而之前自己刻意疏远的态度也让祁宝琳那个小丫头没了动静，身边一下彻底静了下来。她这个皇后其实可有可无，皇帝从册封大典后再也没来过，后宫就祁宝琳一个辰妃，也无所谓管不管理，她这个皇后看起来倒是十足的悠闲，终日里就是看看书、写写字，要么就是在花园里散步。
偌大的皇宫，仿佛没有尽头一样，又是半个月过去了，她却没有再见到上官锦尧，好像那日的一切他不过是一时兴起向众人开的玩笑，玩笑过去了，一切又都回复往常，他做他勤勉的皇帝，而她，做她摆设一般的皇后，两不相干。虽然这样的日子很安静，可是如果一直这样下去，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些纷扰？
他不见她，那么她便去找他吧，可是又不能太过刻意，究竟用什么方法才好呢？凌沫若很清楚，对于帝王来说，不管是皇后还是妃嫔，在他面前出现的偶然，都是这些女子为了接近他而制造的必然。
“梓末姐姐，梓末姐姐！”
正在专心思索的凌沫若，突然的就被一个软软香香的身子抱了个满怀，略一低头，才看见祁宝琳这个小丫头眼泪汪汪的。
“怎么了？”
她的一句问话，让小丫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眼泪鼻涕的蹭了她一身，凌沫若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等着她哭累了终于停下来，才又问了一遍。
“到底怎么了？”
小丫头抽抽答答的，话都几乎说不清楚了，眼睛也红肿着。
“姐姐，皇，皇，皇上，他，要，处死我姐姐。”说完了又开始不住的流泪。
“知道为什么吗？”即使帮她，也要看能不能帮的了啊。
“她，她，她打扫皇上寝宫时，把皇上床边放的一个小物件弄坏了。”
“就因为这个？”是什么东西能够重要到让他想要杀人？
“梓末姐姐，你快去救救我姐姐吧，午时她就要被处死了。”
“宝琳，如果你信我，现在距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回宫去，如果过了午时，你还没见到我或者你姐姐，那么我就只能跟你说一声抱歉了。”
小丫头不知道在这宫里除了凌沫若，她还能依靠谁，也只能抹着泪乖乖的走了。
正清宫里，上官锦尧看着那个小雕像，那是曾经，凌沫若还在上官别庄时送给他的，不知道她哪捡来的一块木头，自己雕的歪歪扭扭，还硬要说那是他的雕像，那是她送给他的生辰礼物，第一份，也是唯一一份，随着她慢慢长大，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没办法从他身边离开，她便疏远他了。所以，她也从来没有机会知道，这件礼物一直被上官锦尧视为珍宝，一直摆放在床边。
可是也许真的是缘分到了尽头了，一块木头不过是轻轻倒在地上，居然也会摔掉一角，他不知道怎么掩饰缓解心中的悲痛，唯一想到的就是处死那个毁坏它的宫女。
“皇后娘娘到！”
上官锦尧抬起头来时，已经看到凌沫若站在自己面前。她没行礼，只是慢慢地蹲下去，然后拥住上官锦尧。被拥在怀里的人明显一僵，他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夫君，如果你难过，记得还有我，我在你身边啊。”
凌沫若此时其实很忐忑，她不知道这样一步棋究竟是走对还是走错，如果错了，就不只是救不了宝琳的姐姐，连她自己都可能被责罚。
上官锦尧笑了起来，轻轻捧起凌沫若的脸，仔仔细细的看，目光好像要把她穿透了一样。
“皇后，你这么做，为的是什么呢？”
这样的一句问话，凌沫若便很清楚，他不相信她。
“皇上，臣妾是为了救人，杀人并不能让您的痛苦减轻，还要让您背上暴戾的污名，您又何苦呢？”
这个时候恐怕也只有直截了当了，能不能成功，只看此时他还有多少理智了。从她一进来，便看到了自己曾经送给他的那件小雕像，其实不过就是块一尺多长的木头，却没想到他竟是当作宝贝一般。那一刻，她的心里也闪过一丝疼痛，有过一瞬不舍，只是过去的那些，终究都是过去了。
“你不怕我连你一起责罚么？身为皇后，你刚刚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啊。”
他仍旧是笑着的，只不过这样的笑让她没来由的紧张。
“您是皇上，我是皇后，您是夫，我是妻，夫君难过的时候，为妻的理应安慰，方才，臣妾是作为一个妻子在安慰自己的夫君。”
凌沫若知道，现在跪下认错请罪的话，救不了任何人，不如就这么赌一把。
“我难过？何以见得？”
上官锦尧不再笑了，而是眯起眼来死死看着她。
“这东西，对您很重要吧，看得出这该是一个孩子刻的，也许曾是您一个重要的人。这是个很可爱的孩子呢，一定也很善良，您说，如果他／她知道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让一个人丢脸性命，他／她是不是会很难过？”
午时快到了，现在救人要紧，也管不了他怀疑还是不怀疑了。
上官锦尧目色一沉，许久没有说话，凌沫若也只能这么等着，现在已经是多说无益，只等他的决定了。
就在凌沫若觉得几乎无望时，他终于开口了。
“皇后，把那个丫头带回去好好教训教训吧，让她以后机灵点。现在，所有人都走吧，朕要静一静。”
上官锦尧一瞬间变得很疲倦，凌沫若也明白现在最好保持沉默。
“那臣妾告退，臣妾一定着人好好管教这些宫女，以后不会再让您烦心。”
只是福了福，凌沫若便转身离开了，所以她没看到上官锦尧脸上的笑意，爷没听到他的那句轻轻的话语，
“沫若，我，是不是可以当作，你又回来了？”
“皇上驾到。。。。。。”内监尖细的声音拖的很长，好像生怕没人知道皇上终于驾临锦华宫一样。
凌沫若依旧淡定地坐在内堂，并不打算出去迎驾。微微一笑，上午的事情果然帮了她，她太清楚，上午她的举动与原来的那个凌沫若的性格如此相符，他心里怎么能没有波动？估摸着时间，他应该快要走进来了，内监有一声“皇上驾到”，凌沫若才起身，却是走至离门最远的一扇窗前，用力的跪了下去，膝盖硬生生的疼着。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凌沫若口中只重复着一句话。
“小女子祈求上天保佑，保佑夫君能够心想事成，保佑夫君别再难过，只要他能好好的，我愿减寿二十年，求上天成全。”
上官锦尧走进内堂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情景，他的皇后跪在地上，为了他祈求上天，甚至不惜减寿，而且虔诚到内监那么大声音喊的皇上驾到都没听见。只是，他该相信吗？
“皇后。”
低低的一声唤，好像反而让虔诚的人回过神来，赶忙要站起来，却“哎呀”一声跌坐在了地上。等上官锦尧把她抱起来放在坐塌上检查时，看到了她双膝上的乌青，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来人！”
一声怒吼，才有下人们哆哆嗦嗦的赶了进来，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抬头。
“说！皇后跪了多久？”
这恐怕是登基以来他第一次发怒，以往即使如何生气，他也仍旧满面笑容，今日却是无法掩饰怒气，连他自己都惊讶了。
凌沫若很清楚此时她只需要虚弱地坐在一边，用情绪复杂的眼神看着上官锦尧，摆出欲言又止的姿态。地上的下人已经抖做一团，话都说不清。
“不，不不不不是，皇上，饶命，小的该死，小的不是，其实，我。。。。。。”
上官锦尧气得一脚把那个下人踹飞了出去。严重闪过一抹笑意，凌沫若艰难的站起来，又跪倒在地。
“皇上，是臣妾的错，臣妾让他们守在外面不要进来，臣妾只是，只是。。。。。。”
她没有装出泫然欲泣的样子，只是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忐忑，有些为难，还有些委屈。
上官锦尧回过头来就看到她又跪在了地上，赶忙把她抱在怀里，眼中有不舍，也有一丝对自己的疑惑，虽然她像她，可毕竟她不是，他怎么总是没来由的为她心疼呢？
“你跪了多久？”
坐在坐塌上，仍然把她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轻轻的问着，只是一直不见回答，低了头，才看见怀里的人连脖子都红了。于是坏心眼的抬起她的头，换一个额头抵着额头的姿势，怀里的人干脆紧张万分的紧闭着眼睛。
“怎么，不敢看我？上午还抱着我喊我夫君呢，这会又这个样子，是为了躲避我的问题吗？还是救完了人就不想看见我了？”
“不是！我一直盼着见到你！”
怀里的人猛睁开眼睛，急急的喊出声，然后看到上官锦尧与自己几乎贴在一起的脸，又脸色爆红的紧闭眼睛钻进了他的怀里。上官锦尧叹口气，终究，她们还是有所不同的，凌沫若当年未疏远自己时，总是对自己的亲近装傻，如今怀里可爱的小丫头却是害羞，不过倒都是孩子心性，对他也算是安慰了。
“梓末。”
叹息着轻唤出口，脸贴着她的头顶。
“皇，皇上。”
她还是那么紧张，说话都结巴了，有点像当年她装傻的样子。
“梓末，你不是喜欢叫我夫君吗？以后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就叫我夫君好不好？”
怀里的人终于抬起头，甜甜的笑着，应了一声：“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