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墨子渺

5、抉择（四）

　　“他怎么会是cake!?”
　　中年男人眼睛瞪大，死死盯着电视画面，那个本来该千刀万剐的人正在媒体面前抹着眼泪，哽咽着说:“是那个fork……那个fork为了吃掉我……”
　　“爸爸……”
　　女孩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自己的父亲，尽管家里很昏暗，但是男人还是看见了自己女儿脸上的泪痕。
　　“爸爸，他不是cake……”
　　女孩声音带着颤抖:“明明是他……为什么现在媒体都在说他是受害者……明明我……”
　　“没关系的薇薇……没关系的，我们相信警方，警方一定会调查出来……那种拙劣的谎言——”
　　“可是他姐姐是——”
　　男人被女孩打断，父女俩沉默相望，一种无力感笼罩在这个小家庭中。
　　急促的汽车喇叭声在耳边响起，一种凉意贯彻了身子，李佳薇猛地醒来，心跳地很快，四周一片黑暗，因为长时间的昏迷眼前的景物也有些模糊。
　　“这里是哪里……”
　　声音沙哑地可怕，喉咙里甚至有血腥味，她咽了一口唾沫，挣扎地从地上坐起。
　　眼睛适应了黑暗，耳边时不时有汽车驶过的声音，她似乎是被丢在了哪条路边的草丛之中。
　　得快点找人帮忙……要快一点……
　　快一点……李佳薇站上了公路，迎面驶来一辆红色的车。
　　“陆队。”
　　贺连悯的头发还有点凌乱，看起来是一路跑着过来的，此时的陆启渊正站在口供室外和米茉说着什么，见到他来了，又对米茉说了什么之后才转身对着贺连悯。
　　“李佳薇找到了。”陆启渊皱着眉，表情很严肃:“她在公路旁边拦下车报警，三队那边的人接到之后马上联系我了。”
　　“但是，她现在什么也不愿意说。”
　　贺连悯转头看向审讯室里面的女孩，头发凌乱，衣服也是脏兮兮的，一直低着头。
　　“陆队。”
　　林易阳从里面走出来，对着两人摇摇头:“她情绪可能还不太稳定……就算追着问也问不出什么。”
　　“唉——”陆启渊挠了下后脑勺:“三队那些人——我早说了先送小姑娘去医院再审——”
　　“你对我的做法有什么意见吗？”
　　一个中年男人从审讯室走出来，身穿警服，脸上的表情也不太好看，贺连悯在新闻上也经常见到他，三队的队长，王文正。
　　“她父亲是绑架的第一嫌疑人!而且她也有前科，非要这个节骨眼出现，怎么不会是自首——”
　　“我说啊——”陆启渊打断了王文正，压着情绪道:“一个小姑娘在公路上，这个模样，难道不应该先救治?更别说这次，你们根本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她和你们那边的刘原失踪案有关吧？”
　　两个人对峙着，林易阳凑到贺连悯耳边道:“三队一直看不惯我们来着……可能是那边比较歧视fork,再加上，三年前李文那个案子是三队负责的……”
　　“行，反正是你们的案子，我也懒得管!”
　　王文正一声呵斥打断了几人，随后变带着自己队的人离开了。
　　“……”
　　“……”
　　“副队……我能进去看看她吗？”
　　打破沉默的是贺连悯，他的目光隔着单面玻璃看向李佳薇，女孩抬头盯着天花板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嗯??”林易阳有点迟疑，随后注意到陆启渊看向这边。
　　“我和你一起进去。”
　　陆启渊道:“你还是新人，而且对方情绪不稳定。”
　　“是。”
　　听见开门声，李佳薇注意力到了进门的两人身上。
　　“你好，我是fac的队长，陆启渊。”
　　陆启渊伸手向她，但是对方没有理会，陆启渊收回手，坐在了审讯的位置上。
　　“你不用紧张，我们不是来审讯你的，我们只是希望和你聊聊天……”
　　依旧是一阵沉默。
　　“你身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如果你不想和我们聊天，我们随时可以结束，然后带你去医院……”
　　“……”
　　李佳薇双手放在腿上，低头看了两人一眼，又缓缓抬头盯着天花板，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依旧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我明白了。”贺连悯转头向着陆启渊:“陆队，可以通知她爸爸接她回去了……”
　　陆启渊猛地转头看向自己旁边的贺连悯，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但还没等他开口反驳，沙哑的女声抢先一步:“你说……通知谁来……?”
　　声音带着颤抖。
　　“你的，父亲……”贺连悯重复了一遍，把“父亲”两字咬得死死的。
　　“哈……哈……?”听见对方的话，李佳薇的声音压不住的颤抖，她死盯着贺连悯，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根本不可能来……爸爸已经……”
　　已经死了。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对我们隐瞒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吗？!”
　　贺连悯抓住对方的动摇步步紧逼:“请告诉我们——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贺连悯!”陆启渊低声提醒了对方一下:“不要一直逼问受害人……”
　　“你们……”
　　李佳薇开口了，脸上是一抹苦笑:“你们是不会明白的……以前，现在，以后……你们都不会相信的……”
　　……
　　安排人员将李佳薇送进了医院，通知了她的母亲去医院照顾后，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陆启渊靠在车身点了根烟。
　　“不应该，”陆启渊吐出一口烟:“明明李文死亡的事情应该只有我们内部人员知道。”
　　“难道是三队那边的人?他们不会乱说的……”
　　“陆队。”
　　贺连悯刚从警署走出来，对着陆启渊打了个招呼。
　　“嗯，你还没回去?”
　　“是，因为有很在意的事情，所以留着整理了点东西……”
　　“是李文的案子吗？”
　　“是。”
　　“……调查了这么多天，大概能定性是自杀案了。但是……”陆启渊注意到了对方欲言又止的样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佳薇，她在那之后再也不说话了。”
　　贺连悯道:“她的话我很在意，说，以前，现在，以后，我们不会相信她。”
　　“……”陆启渊抬头看着黑沉沉的天，一阵沉默后，陆启渊掐灭了烟，喃喃地说了句“为什么”。
　　“陆队之前不是说，刘原不是cake吗？”贺连悯道:“三年以前，李文却是因为袭击刘原这个cake而被捕入狱，而这家人也因为这件事情受影响严重。”
　　“既然刘原不是cake，那三年前那个案子……”
　　贺连悯没有说剩下的东西，他注意到了陆启渊越来越沉重的表情。
　　“我知道。”
　　陆启渊小声答了一句，随后是挤出了几丝笑容，伸手拍了拍对方:“今天很晚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讨论吧，晚安。”
　　不等贺连悯有什么反应，陆启渊就开走掉了。
　　“……晚安。”
　　贺连悯对着车消失的方向回复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