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华年》离谱谱

48、第 48 章

　　从那天以后，冯凡终于知道，钱振华根本不是来找自己的，两人忽然间变得“亲密”的原因，竟然是他别有所图，自己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不过他没有生钱振华的气。
　　初中三年，钱振华和自己一样不学无术，调皮捣蛋，上课睡觉，下课打球打游戏，有时候逃课去网吧，不时还和自己一起去打个架啥的，自己干的“坏事”他一样没少，唯独不会讨女孩子欢心。
　　长了一张周正的脸，白白浪费。
　　初中的女生还是很矜持，他不主动追求，女孩子也很少主动追他，倒是自从上了高中，经常有女生找他打听钱振华的事情，他也和他提过几次，不过每次都被他一笑而过，冯凡甚至一度以为他是不是有点什么别的特殊癖好的时候，结果人家早就瞄准了目标。

　　冯凡仔细观察过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平平凡凡，普普通通，其貌不扬。看来钱振华这眼光真是一言难尽。
　　“你和她说过话了么”体育课的篮球场上，钱振华一边带球跑，带点气喘吁吁的问。
　　“没有，哥们儿我实在是没有机会”冯凡一脸委屈。据他观察钱振华看上的这个女生每天在班里说过的话也不超过30句，还都是和她附近的几个人或者是她同宿舍的人，其他人几乎都没有和她有任何交集，每天安静的恨不得把自己隐身了一样，如果不是钱振华自己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这段时间他正想尽办法接近莫晓北，准备和她套熟，然后再接近朱步步。比如自己会莫名其妙的路过莫晓北的桌子，拍她一下，和她打个招呼之类的，希望能够引起她同桌注意，可是人家压根都没有抬起眼睛瞧过他，有时候实在是他动静太大了，惊动了她，她就慢慢悠悠抬起头来，用那种神游四方的眼神扫他一眼，然后接着又低下头去，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冯凡从来没觉得自己的存在感这么低过，或者这个丫头是不是脑子有点不太机灵啊，他经常想。
　　“你怎么就看上她了呢，换一个吧，我给你介绍一个漂亮的机灵的怎么样？”冯凡想钱振华诚挚建议。
　　“你怎么不把任艺彤给换了呢？” 钱振华把球用力扔给他，顺便给了他一记白眼。任艺彤是冯凡的女朋友，在实验中学读职高，就是现在学校里传的各种传说中为他自残的女生。不过事实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传闻有点夸张了，冯凡并不在乎这些传闻，也没有想要去澄清，他觉得这些传闻某种程度上让他很有“面儿”。
　　“我和你说，你别给我提她，我这几天正生着气呢，她这几天又开始和我闹脾气了。” 冯凡没好气的把篮球扔向篮筐方向，球在半空中划出完美弧度，然后和篮筐擦肩而过，被对面在筐下拦球的人接住。球场上发出一阵“嘘”声。冯凡没好气看向围观的人，
　　“哎，朱步步在” 他朝着钱振华用眼色示意。
　　钱振华朝着冯凡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她和那个经常和她在一块的女孩，站在人群最远处，低着头，抿着嘴，像是认真听着她旁边女孩子说话，但是一只脚却不停的来回蹭着，那个样子看起来是心不在焉的。
　　钱振华盯着步步愣了几秒神的功夫，冯凡在那边不小心把球砸到了刚要到球场喊集合点名的代课体育老师身上，体育老师瞪着眼睛不知道和冯凡说了一句什么，冯凡本来想着任艺彤的事情，心里就烦躁，也没好气的回了体育老师一句，谁想这个代课老师十分较真，看冯凡不服气的样子，内心被拱起了火，满脸怒气不断斥责冯凡，冯凡本来想忍忍算了，可是看着这老师一股子不依不饶的劲头，甚至最后还骂了一句 “妈的，以为你是地痞混混呢？”
　　冯凡清楚听他骂了那一句 “妈的” 立刻炸了，上去就推了他一把 “你骂谁呢？”
　　钱振华一转身看到了，赶紧过去想要把他拉回来，结果没来得及。
　　代课老师怎么可能容忍一个学生对自己动手动脚，于是也上来就要挥拳头，钱振华一看形势，赶紧抱住体育老师，然后喊着周围的人把冯凡拉走，自己拽着体育老师离开球场，一边还不断替冯凡向他道歉。
　　代课老师不情愿的骂骂咧咧 “妈的，就是些地痞流氓混混” 钱振华忍着不说话，拉着他往外走，回头看了眼冯凡，已经被众人拽到一个角落里，看不到人影了，又扫了一眼刚才围观的人群，那两个姑娘还呆呆在那站着。
　　那以后过了2个多月，一天课间，冯凡兴冲冲来找他，对着他挤眉弄眼地说：
　　“朱步步现在坐在我前面了。”
　　“她座位换到后面了？”
　　“是的，就在我前面那一排”
　　“那怎么办？”钱振华竟然有点不知所措。
　　“什么怎么办？等哥们儿帮你呀，等我好消息吧。”
　　后面几天他仍向之前一样，只要课间有时间就去找冯凡，果真如冯凡所说，她就坐在冯凡前面，还是像之前那样安安静静，有时候去看不到她，有时候去了，她在桌上趴着睡觉，还有的时候，就看她头枕在胳膊上歪着脑袋看着窗外。
　　安静的几乎让人忽略她的存在，可是自己忽略不了，她的一举一动都能惊动他的整个世界。
　　有时候他就坐在她身后，一米不到的距离，看着她微微弓起来的瘦小的背影，她睡着的时候，甚至能听到她微微的鼾声。这么近的距离，她却一直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钱振华自己有时候会觉得沮丧。
　　然后，终于，几天后，冯凡告诉他，他成功和朱步步说上话了，他一副邀功的样子。钱振华感激地看着他。
　　钱振华知道，其实冯凡一直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朱步步，步步这类的女孩从来都不在冯凡关注的范围内，所以这么长时间他没有和步步的关系走的更近一步，一方面是步步确实太安静了，另一方面是冯凡本身也不愿意去接近步步，甚至好几次都张罗要帮他找他认为更好的女孩。
　　钱振华自己其实也并不十分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她，只是看到她就会想起军训时，那个倔强的眼神，会想起她看电影时微微湿润的眼眶。

　　后来，自己越来越注意她的时候，会看到她经常看着外面发呆的样子，会看到她安静的跟在别人后面排队接水，偶尔看到前面拿着几个水壶的人手腾不开时，就安静的跑过去帮别人拧开水龙头，然后又安静退回来。别人说谢谢的时候，她脸都会微微的红，内向的不像话，完全不像敢在军训时替人出头的样子。
　　可是当她和她熟悉的人在一块的时候，也会像个假小子一样仰着头大笑，有的时候都会笑出眼泪来，然后大大咧咧拿下眼镜，用校服擦擦，她摘下眼镜的时候很好看，她会拿身边的人开玩笑，会在下晚自习的路上听着别人的八卦的时候，吃惊的瞪大眼睛，偶尔还会没头没脑说一句冷笑话。
　　钱振华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安静内向的女孩子都像朱步步一样，有着这样的另外一面，他觉得很有趣，觉得她不管是发呆，脸红，还是没心没肺的大笑，都是那么灵动有趣，这就是喜欢了吧。
　　他问过冯凡，冯凡深深叹口气，“哎，你这次可能是真的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