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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暗潮涌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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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你稍后亲自带人,再去查看官兵动向。见机行事。”辛荣正色道。
“是!”
“老二,陷阱布置的如何了?”
“大哥,官道两侧一里范围都已经布置好滚石,在峡谷出口也砍了大树,保证无法顺利通过。”二当家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辛荣饮了一口茶,吐出一口浊气,说道:“计划有变,后方也拦截。”
三位当家疑惑不解道:“如此一来,我们人手不够啊!”
“原本想着粮食能抢多少是多少,百姓能救多少是多少,不以杀敌为目的。但如今夫子有求于我,我不能不应。万一窦义腾从后方逃窜,夫子同村之人再被掳走,那我还有何颜面面对夫子。况且你们想想,如果百姓全能救出来,届时有志之士必将踊跃加入,那我们山寨必将脱胎换骨,大展宏图,以后庇护更多苦难百姓。何乐而不为呢?”辛荣张开双臂,意气风发。
“大哥说得有理,这也是我等当初愿意追随您的宏愿。只是,官兵人多势众,我们山寨满打满算也就千余人,如何两面围堵?”老二问道。
“等老三回来,探查清楚官兵底细后再详细研究。”辛荣说道。
“报!”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人从屋外急速跑来。
“何事如此慌张?“
“禀告四位当家,寨外正门有人求见。只说了句:来此大礼相送。但我感觉像是官府的人。”
辛荣面色一紧,这个时候官府来人,不是个好兆头。
“多少人?怎么就像是官府的人了?”见辛荣没说话,二当家便急切地问道。
“一共五十人,其中十人驾驭着十辆马车,皆是双马骈进,应该是车身沉重,但都用帆布遮盖,看不清里面为何物。剩余四十人都是骑着骏马,而领头一人着实气质不凡。看他们行走与站立姿势,不是寻常人,应该是军卒。”
“兵来将挡便是,去会会他们。”辛荣提起桌边大刀,踏步而去,其余人也立马跟上。
寨外,只见一中年男子,横眉冷目,气宇轩昂,一袭淡绿纹绸缎锦袍,站在骏马一侧,拂捋鬓毛,悠然自得。
剩余之人竟然都未下马下车,望着寨门,岿然不动。
辛荣打量着这群不速之客,这阵势不简单!而中年男子也在辛荣等人身上扫过,最后在辛荣身上落定,走上前,拱手笑道:“在下白常,闻名不如见面,亲眼见到白面大侠,果真是不拘一格,洒脱自然啊!”
辛荣心里咯噔一下,此人果然非同一般,来此地只怕是祸非福。
辛荣并未客气回应,淡淡说道:“官府的狗贼吧,不去杀人放火,来我这荒山野岭干啥?”
中年男子瞬间脸僵,却未动怒,平淡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大礼相赠。”说完摆摆手,那车上十人拉开车辆帆布,而里面的东西却硬生生掰开了辛荣等几位当家的眼睛,久久不愿挪开。
二当家一马当先,冲到第一辆马车前,就要伸手去拿,不料车上那人拔刀阻拦。二当家大怒,从腰后抽出大铁锤,就要干架。
“不得无礼!”
“老二住手!”
中年男子和辛荣的呵斥声同时响起。
那人收刀入鞘,退到一边。二当家朝那人冷哼一声,不顾辛荣阻拦,跳上马车,仔细端详,而后神色激动地说:“大哥,真真切切的□□,□□。这一辆车就足足有一百,哈哈哈!”
辛荣面色一变,戏谑说道:“这是何意?你既是军中之人,想必不会不知我的底细,我们可是老冤家了。不会是要用这批□□灭我山寨吧!”
中年男子莞尔一笑:“大当家说笑了。绝对是白某赠送的大礼罢了,绝无它求!不过我等远道而来,站在寨门外也半天了,这不是待客之道吧。”
“怠慢了,里面请。”辛荣对他说的话半个字都不信。
寨门大开,众人徐徐进入。
令辛荣等人意外的是,这白常竟让手下原地待命,孤身一人前往。对于这份豪气和胆识,辛荣倒是佩服。
摒弃左右后,只有辛荣,中年男子和二当家,四当家在忠义堂密谈,三当家带人前去官道探查敌情了。
至于四人的谈话内容,外人不得而知。
仅仅小半个时辰,中年男子笑容满面地纵马离去,而十辆马车快速被拉回山门。
……
距离苍黎山十里处,有一片杨树林,焦黄的落叶,层层铺盖开来,踩在上面,沙沙作响,光秃秃的树枝迎风摇曳,好似献艺的舞姬。
杨树林中,约有两百余人,静静端坐在枯叶上,如果不是身穿黑衣,还真以为是和尚在集体诵经祷告。
白常一行五十人,快马加鞭,直奔这些黑衣人而来。
“少主,货已送达,他们很满意,愿意合作。”白常单膝跪在一黑衣人之前,恭敬说道。
这位被称为少主之人,却不是窦义腾,而是他的亲弟弟窦永灏。
本来他被父亲派去桦林县,但他却在中途把扫荡任务交给一位亲信,自己带着护卫军,昼夜兼程赶到苍黎山,就是为了迎接自己亲爱的哥哥。
“做得好!有白面大侠相助,大事可成。嘿嘿,借出去的东西,可要回收利息啊!“窦永灏眼眸深邃,犹如深井不可测。
“明白,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要让他们连本带利吐出来才行。“白常阴森森地笑道。
”安平郡的高皓怎么办?此人同样辣手无情,进入桦林县后便步步紧逼,只怕我们的人撤离不及,陷入泥藻。如此一来,竹篮打水,恐怕两边皆空。”说话之人细声细语,侧坐在窦永灏身旁,手持细剑,平铺在双腿上,声音温婉细腻,柔情似水,眼睛清澈迷离,胸前黑衣被高高撑起。
战前乱语,不利军心。
窦永灏并未动怒,却心烦意乱,索性站起身来,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树叶,抚摸着浅浅的纹路,浮躁的心神逐渐稳固下来。
“机不可失,成败在此一举了!”窦永灏大手一挥,树叶化作碎片,翻滚落地。
“曹焜,闵淇,此事若成,大好河山唾手可得,若不成,我等便死无葬身之地。你们是我的左膀右臂,可愿全力助我?”窦永灏转过身,双手背后,严肃地望着二人问道。
白常和那妙龄女子同时站起,拱手答道:“誓死追随少主!”
白常只是化名罢了,掩人耳目。
三百黑衣人也是站直身体,异口同声喊道:“誓死追随少主!”
……
谷灵县一废弃的村落,村内和村外,密密麻麻的帐篷星罗棋布,不下万余顶,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漫步巡逻,搭建的岗哨遍布四方,异常严谨。
村内有一祠堂,门匾和牌位早已拆除。堂内座无虚席,皆是身披重甲,或腰配大刀,或肩扛巨斧,不一而足。正中一人年过五旬,眼眸深陷,尽显沧桑。此刻满脸凶相,俨然不悦。
此人正是中天郡郡守章铭鉴。
其余部将见此,也是识趣无言。
“他娘的,窦老贼真不是个东西,玩得比老子还绝!”章铭鉴越想越气,猛拍木桌,‘咔嚓’木桌随之化为一堆断臂残垣。
“侯爷,您消消气,何必跟那老贼相提并论。那厮比畜生还不如 ,竟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跟他相比,我们可就是小巫见大巫了。”一部将抓住时机,也是怒骂道。
“侯爷,如今那钟胤鸿也进入了谷灵县,只是据探子来报,他并未追击逃军,也没有向我们进攻,竟是源源不断移民。真是可笑至极!”另一人嗤之以鼻地说道。
厅堂内传来一阵嗤笑之声。
“你们懂个屁!”章铭鉴瞪着众人,怒喝道。
厅内瞬间安静。
“那钟胤鸿绝非等闲之辈,日后定是我等大敌,不可轻视。他这样做,确实有悖常理,但如意算盘打得深着呢!”章铭鉴环视一众部将,接着说道:“窦老贼的儿子到何处了?”
一人出列,站直答道:”探子一个时辰前来报,还有五十里抵达苍黎山。我们孤军深入,对谷灵县地形并不熟,若等他们过了苍黎山再动手可就不妙了。“
章铭鉴摸摸胡须,点头说道:“原本还盼望着钟胤鸿会主动找来,掰扯掰扯谷灵县的归属问题,可如今看来是白等了。整个县城除了焦土,啥都没了,就算我们现在抢过来又有卵用。等钟胤鸿把这里养肥了,我们再来抢夺不迟。”
走到桌前,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坚定地说道:“即刻造饭,半个时辰后出发,老子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
……
苍黎山二十里开外,窦义腾一行慢慢吞吞的走来。相比刚出发时的气宇轩昂,此刻窦义腾焦躁不安,也是疲惫不堪。
这一路走来,山路十八弯,走走停停,已经七日,仍没到盐水县的地界。
行至一开阔地,窦义腾下马,取下水袋,猛灌一口,有气无力地说道:“原地扎营,明日再走。”
身旁一护卫,拱手说道:“少主,此时尚早,距离苍黎山仅有二十里,趁天黑前尽早通过才是。”
另一护卫也说道:“少主,此言有理,苍黎山是处险地,那白面大侠更是威名赫赫,万一贼人趁夜前来偷袭,那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