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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一病‘惊’诸侯 ...

  •   第六章
      人都说:俞安和生的时辰贼好,一出生就天下安定,和平昌盛,顺便捡了个便宜公主当。

      两份捷报在手,父亲视我为命中福星,给我取名安和。

      其实,我出生后并没有多少‘安和’。父亲并没按照国安会的意愿。建立政权分立的民国。

      他野心这么大,当然一人独裁了。套用一句革命党人的话就叫:窃取了革命的果实。

      真真应了那句,窃金者贼窃国者诸侯。

      而我这个‘公主’头衔也终于坐实了。

      日头高升,我才勉强爬起。

      欢欢喜喜地寻了件白色绣菊边的短袄,下面系了条绛紫勾金丝的长裙,十分的青春活泼。

      出了门,眼一瞅,我急忙躲在树后,欢喜的心情一扫而空。

      想忽略,却怎么也忽略不了。

      池内莲花娉娉婷婷的开着。池畔两人男的是玉树临风,女的是美艳娇羞。

      唉,又是一幅画啊。

      杨夜弦侧了一下身,在她耳畔亲昵地不知说了句什么,让她笑逐颜开,那个笑得花枝乱颤啊,我都怕把花瓣都抖光了。
      说完,杨夜弦就走开了。

      当,当,当。正是我原配夫人正式出场的时候了,我理了理衣服。确定自己也风华正茂,并不丢了颜面。

      才摇着象牙骨纨扇,仪态万千走出树后。(仪态如何有待考证啊⊙﹏⊙b)

      “禾池的温泉官邸,可不是碧华姐这样的人可以来的。”

      美人凤目微扬,标准的粉面含春威不露,斜睨了我一眼道:“哟,俞大小姐啊,我也自知比不上有些天生命好的人。可阿弦死活让我来,说是对我的病有好处。”

      病?我狐疑着一脸的不相信。

      见我怀疑,她又说道:“我曾为夜弦小月过,落下了病,如今一遇冷天,四肢关节就疼得厉害,须得这温泉水缓一缓。”
      真是晴天霹雳,我手不停地拉扯着,纨扇的流苏被我生生扯断,我索性将它往池里一砸。

      等我晃过神来,陈碧华早就扬长而去了,得意洋洋的,还甩着她那条油光发亮的狐狸尾巴。(腊月:侬被气昏了头,出现幻觉鸟~~公主:那么个烟视媚行的狐狸精,咋会没尾巴!)

      ————————-————我是代表为毛女主没怀孕的分割线——--———————————

      我走到点澜这时,点澜正在用午饭。见我来了十分惊奇。
      “本以为你会和杨夜弦一块吃的,怎么这会儿来了,一起用吧。”
      我没精打采的说了声,“没胃口。”就往他书房去了。

      屋内焚这百合宫香,四周摆着山石布满的矮松小盆景,临廊放了张紫檀木根雕,做成小茶几样,上放着旧窑茶杯并什锦小茶吊。
      点澜常宿在书房,屋内也有床褥,用一扇屏风隔开。
      屏风上绣着四君子,皆是仿着宋、明两朝名家之作。并非一味浓艳,选色从雅,用黑绒线勾了落款,秀的是栩栩如生。
      我知道这是慧纹。
      绣着屏风的原是位姑苏女子,名唤慧娘。她技艺冠绝天下,凡官宦富贵之家,皆趋之若鹜,可得着甚少啊。有一两件都是若珍宝。
      我寻思着偷偷把这屏风弄回去,送给老爹,说不定他一高兴就同意我休了杨土匪了。

      我正暗自把如意算盘打的叮咚乱响。这边点澜却取来了妆柩。

      自与我略品那‘画眉之乐’。

      点澜生了双巧手,不知他是不是常为女子梳头。这手艺比我好的何止是三筹啊。(嘿嘿,此乃darling滴需要啊。)

      他为我梳了个舞凤髻。我在镜里瞅了瞅。头发是很漂亮,可我刚刚被雷得脸色发白,还透着青色。若是再绿些,活脱脱就是个青面獠牙怪。

      点澜又递给我一个宣窑小瓷盒,里盛着香馥的玫瑰膏子。

      “从前你常常羡慕着人家宝哥哥制得胭脂,我就仿着书上写的,自己拧了玫瑰,配上花露蒸叠成的。本想留在你千秋时,再送出,看如今,我又要去寻件宝物了。你挑点抹抹,看是不是这个料。”

      真难为他了,红楼中那寥寥几句,就让他做了来,不知花了多少苦心。

      我眼眶发紧,假意埋怨道:“你自己怎么不先试试,拿我来当小白鼠。”

      挑了少许用水化了,抹上唇,打上腮。果然,艳丽绝伦,香甜满颊。还是中国老传统精华,比那些法兰西舶来货不知好了多少。

      “嗯,不错,我瞧这黄花贴的甚好。”瞧着那天真的眉眼,我吐了吐舌头笑道:“点澜哥哥,不如容小妹我,给你也涂个樱桃小口可好。”

      说完就做饿狼扑草状……

      我们玩的欢畅,却不想来了个不速之客。

      我一见他就鼓起了腮帮子。

      土匪上来拉住我一只手就往外扯。我一声尖叫。另一只手却被点澜拉住。

      他两以我为绳,展开了拔河大赛。

      “杨帅,我敬你是个英雄,本不想多冒犯,可乐乐似乎不愿和你走。”

      杨夜弦不答,“安和,跟我走……”
      “不要,不要,你又沾花惹草,勾三搭四的,我才不要回去,我这次一定要休了你。”
      “别耍小孩子脾气,和我回去。”
      “我就小孩子脾气,怎么了,你看不惯你去找那狐狸精啊,反正她有的是女人味,反正她连孩子都……”
      “先生病了。”

      我忽然一口气吸不上来,怔怔的望着他,他皱眉沉重的点了点头。

      ——————————————————————————————————---

      落霞官邸其实是个人工岛,四周环水,那湖称作环月多少有点防护作用。

      我在画船上走来走去,不停地叹气。

      杨夜弦劝慰我说,先生吉人天相一定没事的。我就对他埋怨道:“瞧这画船委实不容易啊,就堪堪比那蜗牛快那一厘,坐只蜗牛还比它平坦些。”

      急死我也,真恨不得开条战舰杀过去。

      杨夜弦嘴角微扬,摸了摸我的头发,让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我怎么就觉得他向在给猫顺毛呢?

      父亲这一病,可真‘惊’了诸侯,九省内蠢蠢欲动者颇多。我们下了船,驾车到了官邸。里里外外,警哨罗列,一副大战在即的模样,看的我委实心惊肉跳。

      进了门,听着父亲正急救中,他二人略顿了会儿,也都离开安排要事去了。

      我心里火急火燎的,哪里还坐的住。就过了花厅,想去内院,看看情况。

      父亲爱菊,落霞官邸里培育了许多,花厅里正放了几盆‘绿朝云’和‘白呼啸’。

      三姨娘坐在绣墩上,一手支着头,一瓣二瓣的掰着菊花,慧心则在一旁刚进上了茶。

      那菊花我可认得,养了许多年了,父亲爱得紧。她如今竟敢拿它撒气。
      “姨娘,悠着些,可别作弄死了它。”

      三姨娘双秀,一听脸一长,眼一横,“凭他就这么精贵,竟惹得大小姐垂问。”
      听她这么回口,我心里忧心爸爸,也不与她做理论,踩着楼梯上楼,听她在后面撒泼道:“不过就是外面狐媚子生的小娼 妇,成天只知道和男人厮混,仗着老爷子宠她,几次给我没脸,现今为一盆花也来编排我。”

      说罢,将茶盏一甩,烫了慧心一身,滚烫的水泼了慧心,她还不敢离去,伏在地上呜呜直哭。

      我真是怒火中烧,想着现下不是闹事的时候,心上一记,咱们秋后算账。

      沈南青见我气的脸色铁青,忙上来说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惹我们大小姐生气,待老夫揪他出来,给大小姐消气。”
      “哪有什么,不过被狗吠了几声,心里烦而已。沈伯伯,爸爸怎样了?”
      “刚缓过来,好好调养着就行,你还是少气先生才好啊。”
      “我哪会让爸爸生气呀,我是爸爸的开心果好不好。”
      说完,沈伯伯也笑了,“是啊,大小姐是我们的救命良药啊,当年,先生脸一沉开口训人时,我们总是变着方,把大小姐送进去。”

      我浅浅一笑,是啊,父亲是多么宠我。
      从前,与南面交战时,还不忘打电话回来,交代奶娘说我正换牙,不准给我吃巧克力。我那时知晓了,还气的直嚷嚷:他是个坏爸爸。

      记得母亲去世后,我就被接回了落霞官邸,起先是给大夫人教养的,大夫人刚开始时,也是哄我的。常弄些糖果点心,玩具想哄我开心,可我总是不待见她。

      她见做了无趣,就很严厉的教导我礼仪,我在宝华山时,天天和点澜满山遍野的跑,早就野惯了。自然不服管教,她就常常罚我抄书。我就千方百计的气走她请来的师傅,把她珍爱的‘绿绮’的琴弦给剪了,她气的厉害,就把我关在静室,不给我饭吃。
      静室里又冷又黑,我很害怕,也很想妈妈,想妈妈为什么不带我走,天上再苦我也想和她一起的。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

      后来父亲回来了,听了这事就派人弄了把‘绕梁’给她赔罪。这事才算完。

      从那次,我和她的大梁子始就成。
      一日趁着丫鬟们不备,偷了她的满月,满月是只纯血的苏格兰折耳猫,浑身雪白,一对鸳鸯眸。是她和父亲新婚时,父亲在外大战,怕她寂寞。特地选了送她的。
      极喜爱他,一只猫在家中的地位差不多和二哥平起平坐了,更无须说我和三哥了那更是望尘莫及。

      我好不容易逮着它,它聪明得很朝我手背上狠狠一抓,我吃痛看见血了就心一狠,把它朝湖心一抛,它扑腾两下就淹死了。
      本来这事也是死无对证,他们找不着猫,也会往他和哪只黑猫私奔的方向去想。

      可不知是哪个好事者,竟把满月捞了上来,还把它掉在树上。

      这下就东窗事发了,大夫人见我手上有猫抓伤的痕迹,一口咬定是我干的。
      思着往日,我天天与她作对,新仇旧恨,抬出了家法整治我。

      家法用的杖,原是前朝宫廷里用的,总是每次两条杖一齐打,称为“合欢杖”。长六寸,宽二寸,装有一尺多长的木柄,却是紫荆木为材,牛皮缝制成。打下去皮肤不见伤痕而内脏破裂出血,许多人受刑不久即死。
      孟奇光祖上原当过昭阳宫卫尉,她会用这种阴损的东西作家法也不奇怪。

      一把将我推到在地,木杖一下下打下来,我任是一滴眼泪也没掉,口中大喊:“你凭什么打我,你又不是我娘,你这个坏女人,抢走了爸爸,还打我,你打死我好了,让我和妈妈在天上团聚。”
      她气坏了,大声叫道:“给我着实了打,我是俞家当家主母,难道还管不了你一个贱人生的小崽子不成。”

      闷棍一下下如雨下,幸好,下人知道父亲疼爱我,下手有了计较。要不然我挨不上五下,这条小命就玩完了。
      父亲赶来时,我已经奄奄一息。父亲拳头攅的紧紧的额角暴着青筋,上来就看了那两下人一眼,他俩就抖得像簌糠,跪在地上。
      抱着我就往外走,大夫人还不依上来拦。
      父亲一挥手差点打了她一巴掌,“小孩子不懂事,你可以教她,干嘛这样往死里打,你想打死她吗,和你处了这些年,今朝方知你是这样蛇蝎心肠。”
      “俞兴澄,我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付出了一切,在你心中竟是这样的人。”她甩手离开,和父亲闹翻了,去了景阳河的秋水官邸。

      父亲把我送了医院。梅姨赶来时,见我只剩半条命,抱着我,马上恸哭道:“大帅,素来仁政治国,怎么不给我们娘俩留条活路。”
      上药时,又说:“怎么这么狠心,才多大的孩子打成这样,婉姐姐就在天上看着,看她放得过谁。”

      我在床上躺了半年,梅姨也同怄气了半年,一句话也不对他说,把他权当空气。
      还好,那两下人有分寸,没把我打瘫了。
      我好了后,梅姨死活不肯让我同爸爸回落霞官邸,说是要带我走:“我梅雪晴是没权没势,日子就算贫苦些,也不会如此作践孩子。”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去了与落霞官邸邻近的泰和山官邸小夫人那。小夫人在泰和山修行,三哥常去那看她,但十回有八回是不见的。我和梅姨在那住了三年。

      门一开,医生护士门,如鱼贯出,个个神色轻松。

      我没想到竟会看到她,她众星捧月般婷婷走来,音容笑貌未曾变了一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一病‘惊’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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