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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昨夜情人今夜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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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我是被杨夜弦这厮的胡渣渣醒的,杨土贼的一大特色就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另一大特色就是那无坚可摧的脸皮。
唉,这可是无敌的本钱。
“小懒猪,起床啦,早餐我都热了两次了。”
“岂有此理,把像我这么可爱的小姐形容成猪,本小姐哪里像猪了,虽然也爱吃贪睡,但再次强调我是猫。”
看着杨夜弦一脸震惊,转瞬笑得脸部抽筋,我只能装作啥也没发生过,继续窝回被里,我还没睡醒,脑中浆糊,怎么会说出这种话,真是我金光光灿灿的人生中一大败笔。
竟然,在他这个土匪面前丢脸。啊,老天爷,你怎么又昏死啦,眼也不睁。
我掩耳盗铃的政策,还未得到贯彻实施。就被杨夜弦从床上连根拔起,移植浴缸。看他这架势,貌似要帮我沐浴。
这触了我那隐藏至深的羞耻心,我的脸皮有如枯木逢春般的红了。
我用自觉的娇媚的声音说道:“夜弦啊,我渴了。”
杨夜弦脸上出现了有如大脑皮层麻痹的表情。
“我渴了。”
他匆匆去厨房,我趁机飞快地洗,想在他回来之前美人出浴。
可惜某人军旅出身,我显然非其对手。
我浅尝了一口他端来的白水,“太烫了,去换。”
今天杨夜弦的心情一定特别好,对我是有求必应,又去了。
我有些错愕,趁着他离开地空,起来穿上浴袍。他回来时我刚裹好浴袍,他拿着杯子,看到我穿着浴袍时,眼中失望之色难掩。
早餐未用,迟蔚蓝在他低头耳语一番,他赶忙走了,临走时还状似亲密地在我脸上一吻,“记得想我。”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本小姐啥时想过你。
一连三日,杨夜弦都没出现,本就如此,我们有各自的圈子,若非特意的“假意应酬”,平阳城也足够大的让我们俩老死不相往来。
施施最近迷上骑马,成天拉着林钰在西山马场练马,这几日果然有了几分长进。竟然,跑到我面前来下战书。我自然欣然应允,准时出场。
到了才知道,这哪是骑马啊,整个一名流联谊大会,人人都带着男伴女伴,见我孤身前来,众人的眼神都不大对劲。也没差,我早就习惯了众人的注视,依旧挺直脊背,轻甩马鞭,骑着爱马彤月,白衣红马,纵马狂奔。
秋日西山,晴空如洗,红叶满山,白桦幽青,怡爽人心。
施施穿着碧湖色骑马装,见我来了说道:“安和,今天可真漂亮啊。”
那是,我单刀赴会,定是妆扮一番的,还没开口。林钰也策马来了,利落下马,:“俞大小姐,许久不见笑貌更胜从前了。”
“林兄,你也是春风得意啊。”前几日,听说又升了他几级军职,今日他没穿戎装,不像某人戎装不离身。藏青色的骑马装,英姿勃发,和施施一起,真是一双璧人。
我们三姝,眼看都要出阁了,也就施施算是情有所终,想到这心里也堵得慌。
我正挥鞭想往东边去,东边又红枫似火,是平阳城四景之一的红枫醉林,向来是我骑马必到之地。却被施施拉住,“今日去朝云湖吧,林钰说新让人养了几只仙鹤,我们一同去看看吧?”
我一愣,什么时候仙鹤也成了稀罕物了。但在林三小姐的泪眼攻势下,我也点头同意,提议由朝云湖为终点一场定输赢。施施咯咯笑道:“安和,你可别让我啊。”
如今,她算是长进了,林钰调教有方啊,我也不敢轻敌,挥鞭追上。施施新学马术,怎能是我的对手。
想我五岁时,我还住在宝华山,父亲给我的生日礼物就是一匹利皮扎小马,手把手教我骑马。连二哥三哥都不是我的对手。
忽听施施惊叫一声,我心头一跳,她的马惊了,马电一般冲出,我也飞速追上。
追进时,马鞭一转,借力上了她的马,抱着她往草地上一滚。
林钰也飞快赶来,施施一见林钰就扑进了他的怀里,嘤嘤哭泣,显然是吓着了,林钰将她扶起,施施一声痛呼,原来刚才跳马扭伤了脚,林钰急急抱着她上了马,与我告了声罪,俩人就这样走了。
唉……,心头肉就是那样。瞧他林钰冷静杀伐闻名疆场,到了美人面前,也就一毛头小子,一惊一乍的。
茫茫草海就剩我一人,不,还有一马。彤月很乖的在一旁吃着草,不时也与我亲热一下,我抚了抚马颈,把着马鞍,蹬上了马背,“哎呀!”手腕剧痛,原来刚刚抱施施下马,伤着了手腕,我一拧眉,小伤啦,想我当年坠马,骨折了也没什么。就催着彤月往火枫醉林去了。
红枫似情人,传说这在前朝时有对情人殉情于此。所以,平阳城内枫叶此处最先红,说是染了情人的血,红得更艳。
我听了一笑了之,遍山红叶千倾,那得多少血才够染啊,施施那时听了直呼我冷血。
我哪是冷血啊,我就一酸葡萄心理罢了,要我哪里想死了,那真是连个愿意殉情的对象都没有啊。
情人的胜地,一对对交颈鸳鸯。绵绵情意都可冲云霄了。
唉……,我还是走远些吧。
一个身影,三日没见。
原是有美人相伴啊。
男人悉心指导,也不知道女的有没有听进去,那双翦水眸不时流转。
真是专心啊,向来机紧的他,我近了身都没有回头,美人先发现了我。并不惊慌,对我笑得,那个嚣张啊。仿佛我是小三,她是原配。刚好刺到了我的痛处。
杨夜弦爱的是她,你俞安和也就是有个厉害的老爹,逼得人家不得不娶你。我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高贵典雅如女王。可就在她的面前我也就一跳梁小丑罢了。
当时,杨夜弦羽翼未丰,或许真不能与父亲抗衡,需要借助俞家势力站稳脚跟,但如今的杨夜弦,他要真狠心要休我,我也只能卷铺盖为下堂妇。
哼,反正我也不怕,同床异梦的日子,我也过够了,与其等他休我,不如我先休了他。
杨夜弦顺着美人的目光,也回了头,皱了下眉,“你怎么来了啊。”
前两日还卿卿我我,这会儿就嫌我碍事了,我讽刺一笑,“是啊,就来了。”
我也不看他,只顾打量美人本小姐原是不打算看你的,谁叫你打量本小姐,从头到脚,那眼神好像本小姐是棵白菜。你还没进门呢,还没这资格。见我打量美人,杨夜弦更是一脸厌恶,不紧不慢的介绍道:“这是冷彩蝶,她原名叫白真。”
我当然知道冷彩蝶就是白真,那日在意式餐厅遇见后。我就派人查了她。白真,祖上也是书香门第,原来的门槛,那是十个杨夜弦也够不着的。但却是他的心头挚爱,魂牵梦萦的初恋情人。若不是我的一场胡闹,如今,最有可能成为杨太太的人。
“难得秋高气爽,阿弦有得空,就叫他教教我骑马,素闻俞小姐马术精湛,哪日还得请俞小姐多多指教了。”
她说的在别人看来是客气话。我听了又另有一番计较了。
第一,她叫我俞小姐,也是是人都知道我与杨夜弦同床异梦,几乎没人在我面前称我为杨太太,可她不叫,只能说明她没把我当成杨夜弦的太太。第二,我和杨夜弦结婚三年,不论我好求歹求,软硬兼施,他也没有肯陪我来西山骑一次马。想着我心又是一沉。
“白小姐,谬赞了。”
“那边景色甚美,俞小姐可否赏脸,我俩说些体己话。”
“好啊。”听我答得如此爽快。杨夜弦面露忧色。我俩策马走向一旁,他也一直注视着。我是老虎吗,难不成我会吃了她,担心个什么劲,一边骑着一边鄙视他。
“前两天,我不舒服,所以阿弦不放心留在我那陪着我。你别生气啊。”那天早上,我,原来是美人急招啊,怪不得马不停蹄了。
我耳边嗡嗡直响,也没听清白美人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也没什么,无非就是炫耀,她有杨夜弦的心,他的人,你那一纸婚约,滑稽可笑极了。
可他算计错了,我俞安和从来都不是任人欺压的主,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硬币放在指尖,对着白美人的马颈,挥指一弹。
马嘶长鸣,那匹棕色的母马前蹄离地,美人惊叫。
呵呵,出师已捷,我大摇大摆的走了,不忘瞟了他一眼,杨夜弦神色焦急,见了我也不忘狠狠盯着我,如夜幽暗的眼里,酝酿着滔天怒火。
我就是要伤你的心头宝,气死你,看你能那我怎样。我一挥鞭朝枫林跑去。
我任性了二十年,若我当初没有鬼迷心窍,现在也不是这个田地。
原来他们都知道杨夜弦来,还带着白真,人人都知道他们是心心相印,白真又是那么的楚楚可怜,我只是个仗势欺人,任性的大小姐。这种事自然要帮助弱者,所以联合着蒙我。连施施也……
我正灰心丧气,准备找个地舔伤口。
迎面山坡上冲下来一匹疯马,今天是怎么了,到处都是疯马啊。
我躲闪不及,疯马恰好与我擦肩而过,彤月也惊了,荒乱向林子更深处跑去。要是平时,我驾轻就熟,定能勒著他,好好安抚。可今天我手伤了,着实没力气稳住它,只能放任自由。
今天很倒霉,因为最终还是被彤月摔在泥地上。“嘶啦”,脚上剧痛,这感觉很熟悉,我的脚又伤了。
枫林深处鲜有人来,我试着扶着树干站起来,钻心的痛传来,我只能放弃,免得自己越弄越伤。
十岁那年,也是在这个树林,我和三哥吵架,惊了马也是跑到这个火枫林。
我那时害怕得直哭,等到了太阳落山也没被找到。
星星升起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双比星星更灿烂的眼眸。
是点澜找到了我,从前,他总是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有着最眩目的风采,而又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出场变成了刺目,不再发生了呢。
三年前,在我最最狼狈,最最无助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再出现?
没有人会呵护你一辈子,比如妈妈,比如点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