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钰长评》铭钰

7、自那日一别过后，大人一切可安好吗

　　我能够相信你吗？
　　彼时，你只影孤身，身畔危机重重，生死难料；我千里奔走，身负污名重伤，寝食不安。明明危机已经近在眼前，你却仍然只是微微地笑着，静静地问了这一句话。
　　能。
　　不过是犹豫了一刹那，然后在这小小的绛帐馆驿之中，我慢慢地吐出这一个字，就仿佛是用尽了我一生的承诺。
　　于是，你付出信任，我付出忠诚。
　　我们彼此，都付出了自己所能够拥有的，最为宝贵的一切。
　　然后你将你身家性命连同一世英名尽付与我，我裂轿而出，一剑光寒。
　　而我此生是生、是死、是荣、是辱、是起、是伏、是沉、是落，拼了今生，把酒奉陪。
　　呐，我很高兴呢。
　　于是无论如何，无论你走到那里，无论你想要让我做什么，我都做到了。无论你的决定是否合乎我心，我都不曾有过半点迟疑，所谓身经百死，只是跟着你罢了。
　　大人，不知道多少风云变幻，多少大风惊雷，多少铁马金戈，我都跟随着你走过去。我的心里，其实是把你当做是父亲的。你，想必也是知道的吧。
　　我其实，是比相信我自己更要相信你的意志呢。
　　看到你在并州之时，前所未有的失措，我，是真的很难过。我不是不信你啊，我只是，不想让我的信任和依赖，成为伤害你的帮凶。看到自己的儿子卷入血案，看到自己的儿子与自己的道路背道而驰，看着自己的儿子身入囹圄，看着自己的儿子千里流放，大人，我知道你是难过的。
　　可是你一直都没有说什么，因为以往，我们一起经历了太多的不公平。大人的不言，是最大的智慧之所在。我也同样知道，这也是最大的无奈之所在。
　　就连我们这一次的离别，也如同不过只是我们无数次分离后的又一次寻常重聚，一切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任何变化。只是大人，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这一次的分离，也许再不能重逢，站在你身后跟随着你的那个人，再也，不是我。
　　不是不失落难过的呢。
　　我不是不知道武皇为什么会这样对待我，只是大人，你从绛帐开始为我洗去污名，从无数的阴谋之中始终信任我，让我慢慢在你身边成长成如今的我。我的心中，又怎么能够忠诚于他人。昔日的一个“是”字，就是我一生的承诺呢。
　　所以无视生死。
　　所以不顾荣辱。
　　就算是真的为了大人而死，元芳也是高兴的。
　　就算是邯沟案中失去了从前，我也是记得大人在我的眼前出现，就算是被仇恨和悲伤冲昏了头脑，我也没有忘记大人是我最为亲近的人。所以当我找回我自己，我站在河边，轻轻地问：
　　“自那日一别过后，大人一切可安好吗？”
　　可是现在是真的要离别了呢，我将要离开大人，走向未知的结局。边关之地，是我的来处，现在不过是回到我的从前，可是我知道，有什么，已经不一样了。
　　呐，大人，能够站在你身后，追随着你的影子前行，我其实，一直都是不后悔的呢。

作者有话说

　　《神探狄仁杰之并州迷雾》有感。记我所喜欢的李元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