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杜鲁门主义 ...
-
意识刚刚浮出水面时，让欧蒂丽娅迅速清醒过来的不是对外界的警惕，而是脸上一阵像被巴西狼蛛的刺脚爬过一样的刺痒和在脸上蜜蜡脱毛一样的持续剧痛，她一睁开眼就忍不住低低痛呼一声。梦境中小丑的幻象带来的恐怖围绕着她，让她忍不住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下床，虚软的腿脚支撑不住她的身体，她又摔倒在毛茸茸的毯子上。
她印象中发生在现实世界的最后一件事是她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但现在她又好好地回到了韦恩庄园，脸上熟悉的刺痛提醒着她，她被人带到拉萨路池复活了。
但她知道自己在沉睡的过程中，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当啷！”门外瓷杯掉落在地上摔碎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谁在那儿？”她试图用手撑着地板站起来，但肌肉实在是不给她面子，她只能在地上像个咸鱼一样挣扎。
“There，there，小心点。”是阿尔弗雷德脚步稳健地走进来将她扶回了床上，“在睡了整整四天之后大脑需要时间恢复对肌肉的控制，何况这份控制还是神秘的魔法力量赐予的，所以还是别那么着急吧。”“阿福？发生了什么？”她被重新带回了床上，“我如果没记错，我应该已经死了才对。是谁把我复活了？”阿尔弗雷德抬眼打量了一下她的神情，她没有表现出不对的神情才接着往下说，“是提姆少爷将你带回中东，拉萨路池将你带回人间。”“可是……”她不解地说。“我猜想那就是为什么提姆少爷回来之后生了一场大病，具体发生了什么还是等你稍微恢复了一些再去问他吧。”
“提姆呢？”说到这个，她突然又挣扎起来，“我想见他。”
“你会见到他的，欧蒂丽娅，现在先休息一下吧。”老管家苦口婆心地劝道。
“好吧，好吧。”欧蒂丽娅躺回去，“谢谢您，阿福。”阿尔弗雷德看上去有别的话要说，但是他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摸了摸她的头发，为她关上了房门。
欧蒂丽娅闭眼在床上装睡，耳朵竖的高高得听着外面的动静，脚步声，阿福拿来了清扫工具清理地板，刚刚打碎的是什么东西？说话声，压得太低了，听不清，要是能将房门打开就好了。她蹑手蹑脚地用手撑着一把椅子，将自己挪动到了门口，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那就足够了。
“提姆少爷，欧蒂丽娅小姐很想见你。”“我知道，我知道，阿福。”她用一只眼睛看着那个清瘦了不少的身影，他走来走去，用一只手抚着额角，“我需要时间。”“提姆少爷？”“谢谢，阿福，我刚才不小心打碎了杯子，可以麻烦您再泡一杯吗？谢谢您。”他看上去很烦恼，但面对阿福他尽力表现正常一些，等到阿福走开之后他才开始不停地叹气。
欧蒂丽娅一用力，将扶着门框将自己撑起来，打开了门，“提米？”
提姆捂在自己额头的手抖了一下才放下来，他抬头看过来，“嗯？”提姆靠着身后的栏杆，远远地看着站在门边的欧蒂丽娅，她光着脚，背对着室内的光线，看上去柔弱得像个娃娃。
欧蒂丽娅听到他的声音之后松了口气，笑了，“我没办法走路了，快过来接我。”提姆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笑着走过来，而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你为什么不回床上去呢，欧蒂？”
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的欧蒂丽娅不敢说话了，费劲地扶着墙壁两步一踉跄地走到他身边，“怎么啦？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吗？你是不是和塔利亚打架了？”提姆沉默不语。在黑暗中他五官的线条看上去格外冷硬。
“你生我气了吗？”她小声地问，“因为我杀了小丑？”“没有人，会因为这个生你气，欧蒂丽娅。”他有些不耐地放下了手，看向她，他的蓝眼睛里面闪烁着一如往常的水光，有一刻欧蒂丽娅放下心来，可没一会儿他又很快移开了眼神，“回你房间去。”提姆一直注意着她光裸的脚，却没有去帮她，看着欧蒂丽娅歪歪扭扭地走回了房间，回头看了一眼，“晚安，提米，明早见。”“嗯。”他有些急促地答应了一声。
可是第二天欧蒂丽娅却没有见到提姆，整整一天都没有。阿尔弗雷德请了一个复健师陪她在家中复健，到了晚上欧蒂丽娅就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了，她遣走了复健师，自己去到蝙蝠洞进行力量训练，本来还希望能在蝙蝠洞碰到提姆，可却碰到了布鲁斯。
“嗨，布鲁斯。”她一看到布鲁斯就想起了他的不杀原则，有点害怕他会因为这个骂她一顿，于是畏畏缩缩的。“欧蒂丽娅，你感觉还好吗？”布鲁斯一眼就看出来她的想法，站起来，“死而复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很抱歉我们没能将你救下来。”“呃，没事。”她挠了挠脑袋，“我把小丑给……没关系吗？”“情况不一样，欧蒂。”布鲁斯叹了口气，“在身为义警的时候，避开黑色地带和我们的责任是息息相关的。但是这一次，不能和之前相提并论。”
看着她懵懂的眼睛，布鲁斯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愿意和我聊聊吗？”
他们走到了布鲁斯的书房去，欧蒂丽娅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气球还挂在书架上，他没有将气球取下来。“当我……知道你的消息时，已经太晚了。”他摸着自己的下巴，可能是因为她一直都有些害怕，或者说崇敬蝙蝠侠的原因，他不希望用带有命令的语调和她谈话，将自己的语气放的很轻柔，这个孩子刚刚经历的事情已经足够她崩溃了，“我前段时间一直在忙着群英会的事务，没有来得及和你好好谈谈。”“真的没关系的，布鲁斯，你能够让我待在哥谭，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她傻笑了一下。“那么我可以说你做的很棒。”他挑了挑眉，“你很适合这份工作，事实上，比达米安还要合适。我很高兴你可以成为我们的同伴。”
欧蒂想起了杰森之前和她说过的话，犹豫地问出了口，“布鲁斯，我有一个问题……”“任何问题。”
“为什么，你不愿意杀人？”
布鲁斯注视着她的眼睛，“我能够理解你认为杀了他们就是解决问题一劳永逸的办法，但是事实就是，杀了他们只可能引起更多犯罪和混乱。荷尔德林说，往往是那些善良的愿望将人们带向了人间地狱，本着真诚的动机无视程序规则去打击犯罪，最终会让法治精神彻底丧失，黑白之间的界限就会变得暗淡不清。一旦规则被破坏，想要再次树立对规则的尊重就难于登天。”
“而对于我自己而言，我其实并不觉得我的自制力已经强大到足以控制自己。”他摇了摇头，“一旦我开始，我并不觉得我还能退回到那根线之后。蝙蝠侠可以做的事有很多，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代码，一个象征，一个精神，我的出发点就在这里，我不希望我走得太远，以至于看不见我的出发点，那样就本末倒置了。”
“这样解释，你理解了吗？”
欧蒂丽娅愣愣地看着布鲁斯。原来是这样的吗？她的确从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在她的世界里，杀人或者不杀人，都只在于她愿不愿意，或者有没有人要求她这样做。她开始思考自己的出发点和终点是什么，她一直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但是她并不讨厌这么做，不如说，她几乎没有讨厌的东西。但是如果她喜欢上一件事，这件事会否变得不同？
“我也可以变成那样的人吗？”
“只要你愿意，欧蒂丽娅。”他坚定地答复了她，“只要你愿意。”
她走出布鲁斯的房间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刚才布鲁斯说的话几乎算得上是对她的肯定了，于是开心起来。她蹦着跳下了二楼，一楼的厨房里是阿尔弗雷德在埋头做晚餐。“嗨！阿尔弗雷德！”“下午好，欧蒂丽娅小姐。感觉好一些了吗？”“我感觉已经和平时一样棒了！所以我今晚可以去夜巡了对吧？提姆呢？”
“噢，那个。”阿尔弗雷德搅拌鸡蛋的手停顿了一下，正想说话，达米安背着书包气喘吁吁地闯进厨房。“笨蛋！白痴！你脑子被提图斯当做夜宵吃了吧！”他劈头盖脸地一顿骂，“你干嘛要用那个舌钉？这是我和你说过的紧急情况吗？”那个舌钉是达米安送给她的礼物之一，一共有两个，舌面上方的是一个小型却强力的炸|弹，下方的装着剧毒的毒药，在和直杆连接的时候不论是炸|弹还是毒药都不会启动，而一旦将某一个取下来，在几秒钟之内他们就会发挥作用，这对于欧蒂丽娅而言是最后的防身之物。
“这难道不是吗？我再不用就来不及了！你个小屁孩，还敢骂我，我都死了你还骂我……”她抓住达米安的胳膊和他掐起架来，虽然在打架，可是她却看到达米安脸上露出了别扭的笑意。
在强行把达米安扭送到他父亲的书房里写“小学作业”之后，欧蒂丽娅才高高兴兴地走下来继续刚才和阿尔弗雷德没有说完的话题，“提姆怎么了？”
“提姆少爷说，他准备搬出韦恩庄园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请夜翼来帮忙夜巡，自己会住在韦恩大厦，他说如果欧蒂丽娅小姐你想要去夜巡的话，跟着夜翼就好了。”
作者有话说第65章 杜鲁门主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