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已逝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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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韦恩庄园中那座唯一的立式座钟前，你就可以闻到蝙蝠洞的味道。不是因为蝙蝠洞的气味有多么难闻或者异常，而是因为它与韦恩大宅的环境中的气息格格不入。
归功于阿福每日的辛勤打扫和管理，无论你在哪一个房间，总能看到一个两个散发出芬芳气息的室内扩香瓶，不会令人觉得突兀和过于浓郁的芬芳能够很好地缓解家里所有蒙面斗士紧张的心情。
然而蝙蝠洞却完全不同，在一众自然香精的香味和昂贵古老的家具皮革散发出的温暖皮脂气息中，你总能闻到来自那座立式钟的陈腐的、憋闷的风，离了远了便闻不着，只有确实地站在那摇摆的钟摆之前你才能闻到。
这是蝙蝠侠的秘密。
伸出手将时针分针拨弄到10：48，一个足以撼动一个城市的秘密就在你眼前展开。
“这是我昨天和欧蒂丽娅一起夜巡的时候拍到的画面，红头罩在和黑面具交涉。”提姆将自己拍到的画面上传到蝙蝠电脑中，蝙蝠电脑巨大的链接屏幕中立刻出现了昨晚上的场景，“在他们交涉完毕之后，我们前往二十一层调查军|火的情况，但是没过多久二十一层就受到导|弹袭击。我不觉得是因为我们被红头罩发现了，更有可能是因为红头罩也知道这批货物的情况，所以才用导|弹来示威。”
“你们昨晚在见到红头罩之前没有发现他的行踪？”布鲁斯没有穿制服，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专注地盯着蝙蝠电脑。“没有，我们到达之前他就已经在了。你也知道他的动作一向很干净。布鲁斯，你觉得那意味着什么？”提姆摇了摇头。
“他和黑面具不过是小打小闹，他真正的目的不在于黑面具手上的钱。他想引起我的注意。”布鲁斯关闭了蝙蝠电脑上的图像，打开了资料库对红头罩进行资料更新。“对于他的身份，布鲁斯，你有什么猜测吗？”“我不确定。”他面无表情地打字，“提姆，这两天韦恩集团你可以先不用去了，我们需要应对红头罩接下来可能的行动。”
提姆知道自己和他的对话永远掌控在布鲁斯手中，所有事情，他不想告诉你，哪怕是你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问，他也不会说出口。“……好的，知道了。”
蝙蝠洞的出口在布鲁斯的书房，他走到大厅，发现欧蒂丽娅蹲在那个立式钟前，两手捧着自己的脸，不知道在看什么。“你在做什么？”“这里有风的味道。”她听到提姆的声音，头也不回地道，“下面是什么地方？”
提姆暗暗赞叹她的敏锐，曾经只有莱克斯能够凭借风的怪异之处判断出蝙蝠洞的所在，没想到欧蒂丽娅也有所察觉。“呃，你猜猜？”“别把我当傻子，提姆，下面是蝙蝠洞，但是输密码的地方在哪里？”他还不是很确定是否要将蝙蝠洞的秘密告诉她，经过昨天的一同行动，提姆知道她虽然不是一个坏人，但也没有全然相信她。身后却传来达米安的声音，“蠢货。”三个人之中最矮的人最嚣张地走到了立钟前，抱着手臂用脚尖打着节拍，“10：48,那是他爸妈的死亡时间，父亲告诉我的，想知道为什么他告诉了我没有告诉你吗？”
“我怀疑你的教养早已死在某人的刀下。”提姆闻言，眯起眼睛看他。
“没错，我的教养早就被我肢解抛尸，你的房间里，街区上，垃圾桶里，你妈妈家里，到处都有我的‘教养’。”达米安吊着眼睛看回去。
“你别忘了你现在在韦恩庄园，不是你那个臭烘烘的老鼠洞，满嘴脏话的小鬼，注意你的形象。”提姆似乎看上去有些生气，他生起气来不是那种会脸红脖子粗的，而是有些阴沉的冷怒。
旁观的欧蒂丽娅：exm？有被冒犯到？
欧蒂丽娅听到达米安说了一些不太合适的话之后就意识到两人很有可能会不欢而散，于是尽量劝架：“达米安，讲话不要太过分了。”
“欧蒂丽娅，他刚才把你也骂进去了，你这只傻老鼠！德雷克，你以为你有个提姆的名字，你就可以当我的哥哥了吗？你还以为我们在拍Babyboss？”达米安气的双手叉腰，怒气冲冲地呼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先出手，气哼哼地掉头走了。提姆看上去有想要动手的冲动，但他深呼吸两三次，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欧蒂丽娅愣了一下才回过味来，笑出了声，被提姆狠狠地瞪了一眼。他转身回了房间。
深夜，蝙蝠洞中多了一个穿着紧身衣的蒙面斗士。
“布鲁斯少爷，已经有人在对Baret Rouge俱乐部下手了。”阿福悄悄出现在蝙蝠侠身后，手上背在身后，“您觉得？”Baret Rouge是城中心一家受红头罩保护的会所，他们已经对城中所有给红头罩交过保护费的俱乐部进行了长达两周的监视，今夜，只有这里出现了异常，去砸场子的人显示是黑面具的手下。
今天上午提姆问他是否对红头罩的身份有了猜测，他其实心中早已有了猜测，只是一直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告诉提姆。从刚刚知道时的震惊、无措乃至现在的迟迟无法下决心，他明白自己已经在这件事上过于优柔寡断，但是这一次真相实在是过于令人无法相信……他凝视着蝙蝠洞一角中那件染血的罗宾服。有谁可以在知道蝙蝠侠身份的情况下对蝙蝠侠的装备和战斗风格如此了如指掌？除了三年前死于萨拉热窝的他永远的遗憾，他再也想不到谁。
今夜，或许就是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了。
等到蝙蝠侠到达战斗地点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红头罩被四个人团团围住，倒在地上的场面。这是一个空旷且已废弃的停车场，旁边的大楼中居民寥寥，不用担心会因为破坏大楼而伤到无辜居民。
在那个手持激光改造的长棍的人高举长棍准备一击致命的时候，蝙蝠侠看到红头罩稍稍抬起了头，看向自己的方向，他的姿态很狼狈，可蝙蝠侠从他鲜红的头盔之下看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说，“你来了。”
蝙蝠侠扔出一个蝙蝠镖打开了那个人的长棍，展开披风跳下来站在红头罩面前背对着他，面色一如往常在与犯罪进行斗争时的阴沉，但今日不同的是，他要维护的人，是一个致力于破坏哥谭秩序的常理上的反派。放在以往，将自己的后背留给一个敌人是他绝对不会做的事，因为这样就意味着他可能要承受来自红头罩的攻击。红头罩是一个不可预测的人，他的行动毫无规律，而蝙蝠侠的谨慎又使得他并不信任红头罩，可他竟然就这么做了。将自己的背留给他，一如他们曾经做的那样。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晚才来？”红头罩站起来道。
“闭上嘴战斗。”蝙蝠侠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低沉的愠怒，他在生气，但是是生自己的气，这种无名火让他在对付那些穿着赛博朋克风格战斗装甲的人的时候下手格外重。
他的余光注意到自己在对付其中一位穿着冷灰色铠甲的人时，一个大个子抬起了一辆报废的车。他的脑海中瞬间出现了四种应对这种情况的方案，在小车向自己飞来的时候从车窗钻进去，毫发无损地躲开了这辆以吨计重的大家伙，并顺手在大个子身上安了一个小型喷气驱动装置，将他带上了天。另一个人也如法炮制。此时，红头罩也成功将那个手持双刀的唯一一位女性斗士打晕，右手挂了彩。
在他们之中的任何一方有心思疑虑对方是否值得信任之前，他们已经开始天衣无缝地配合起来，那是无需思考的动作，仿佛已经排练了成千上次的歌剧剧目，在曾经的蝙蝠洞无数次上演。
一时间，偌大的停车场安静了下来。“我得说，真怀念看着你战斗啊。”红头罩似乎一点也没有要避讳自己身份的意思。他已经肯定蝙蝠侠猜测到他的身份了。蝙蝠侠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就看见他突然暴起，手朝着他的方向挥来，在那一瞬间，蝙蝠侠反射性地往后躲了一下，还以为他要发起进攻，但他却将他一把推开，自己挡下了一束激光。这束激光来自被打飞后又冲回来的身着冷灰色铠甲的敌人。
蝙蝠侠一翻身和那个人打起来，他的盔甲额头处配备有高能量激光炮，可以以两秒每发的速度进行攻击，而且他的盔甲可以屏蔽掉大多数的化学攻击和物理攻击，并能增强攻击的强度，这对于没有携带重火力的蝙蝠侠来说非常棘手。他一时不防被撂倒在地。
“凑到鼻子跟前了。”红头罩还没能站起来，就又被铠甲战士（？）按了回去，他笑了两声，“你害怕会失手？”“黑面具只想要一具尸体，其他过程并不在意。”“那他恐怕要失望了。”他猛地一挣，手上掏出了一个高压电|击|枪按在了他发射激光炮的地方，不出一会儿，他就已经血溅当场。
“不！”蝙蝠侠没能制止他的动作。
“你应该庆幸我只杀了一个。他们都是杀手，手上沾了无数鲜血。”红头罩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夹克。
“那你又是什么？”蝙蝠侠眯了眯眼睛，露出了不赞同的神情，“你杀了他们就变成了和他们一样的东西，你也在犯罪。”“我在清洗哥谭！我明白你想用恐惧统治他们，但对那些不怕你的人你该怎么办？！我在一个一个，干掉他们。”因为带着头罩，没有人能看到红头罩之下那个人的表情，但蝙蝠侠知道，那一定和三年之前、甚至更久远的曾经一样，是不服输的表情，是固执的坚持。
“告诉我你身上发生了什么，让我帮助你。”
红头罩沉默了。“太晚了，”他的声音中夹着自己未察觉的颤抖，“你曾经有过机会。”
当他留下的瓦斯散去之后夜风又吹起来了，红头罩已经消失不见，蝙蝠侠耳朵中搭载的小型声呐让他可以听见公里外发生的事情，如果愿意，他完全可以继续追踪红头罩直到解决他们之间的所有事情，但忽然地他不想这么做，或许是因为红头罩声音中微弱的颤抖，或许是因为红头罩为他挡下了那枚本可以解决他行动能力的激光炮。
或许是因为他说，他曾经有过的机会，让他回忆起了那场雪，那场让他们天人永隔的爆炸，或许如他所说，这一切真的太晚了。
作者有话说第33章 已逝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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