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庄园往事 ...
-
欧蒂丽娅在向他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和来这里的原因之后，可以看得出夜翼明显地沉默下来了。现在他们已经将腹语者送交至GCPD处理，顺便说一句，欧蒂丽娅是作为被害人的身份面对警官们的，迪克看得出来，她对这种角色扮演驾轻就熟。
“你是说，儿子，对吧？不是某种奇妙的中东隐喻，而是真正的、血缘上的儿子，像是，你懂得……那样的儿子？”他不断地摊开手，像是在极力说服自己相信似的询问着。
“没错。”欧蒂丽娅点点头，“我可以向你保证达米安百分百是布鲁斯的儿子。”
“而且你还知道他的身份！这个世界是怎么了？”迪克崩溃地一捂脑袋，把车靠边停下，用自己的脑袋撞着方向盘，他每撞一下，车笛就“du——”地响一声，十分有节奏感。
“放轻松，理查德，我不会和别人乱说的。这些都是我从塔利亚和雷霄·奥尔·古尔那里知道的，我清楚你是友军。”欧蒂丽娅很上道地用手肘挡了他一下，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完全不认生。“迪克，please。很少有人叫我理查德，这样听上去还有些怪怪的。”他停止了撞击方向盘的动作，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OK，当然，迪克。”欧蒂丽娅点点头。
她试着偷偷打量这位之前只听说过名字的超级英雄，夜翼！这可是活生生的夜翼！而且他看上去还那么平易近人，虽然自己之前和他有过那么小小的一点不愉快，不过看他那样子，他已经完全不在意刚才的事故了，满门心思沉浸在了蝙蝠侠有个亲生儿子的事上。
她在送达米安来哥谭之前就有猜想过他的几个哥哥们会有什么反应，夜翼，提摩西·德雷克，还有那个已经离开三年的杰森·陶德。
达米安绝不是个讨人喜欢的性子，事实上，任何人在第一次见到达米安，都会觉得他是一个极度恶劣的熊孩子，稍微了解内情的人还会觉得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这样的他，会在蝙蝠侠家中讨到好吗？其实她还是有点担心的。万一他被哥哥们排挤了怎么办？万一生活在这种富豪家庭中爆发了财产争夺战争怎么办？万一他的老父亲拒绝接受他的性格该怎么办？
不过依照他的性格，就算讨不到好也不会吃亏就是了。
在欧蒂丽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夜翼已经重新启动自己的车准备往韦恩庄园赶了。无论坐在车后座的这个女孩子怎么说，怎么保证她不会讲蝙蝠家的身份暴露出去，他都不能冒这个险放她离开。毕竟她不像是神谕，已经和他们有了并肩作战的默契和相互信任，她对他们来说基本上还是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让一个陌生人掌握着蝙蝠家的身份信息？夜翼绝不能接受。
而且听她的描述，似乎布鲁斯都默认了她可以在哥谭自由活动。鬼知道布鲁斯在想什么！如果车后座不是坐着一个年轻女士，他现在一句“fxxk Batman”已经脱口而出。
“嘿。”迪克看了一眼后视镜中那个突然沉默下来的人，试着打开话题，“欧蒂丽娅，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当然。”“这是你的真名？”“我记不得自己的真名了，这是别人给我取的，不过这个名字我已经用了十多年了所以——是的，你可以把它看做是我的真名。”
“你的功夫真不错。”他真心实意地赞赏道，“真的很不错，如果不是你收了手，我早就被你放倒了。你说你是刺客联盟来的？”“对……”欧蒂丽娅犹豫了一下，“你也很厉害，请不要那么说。”“所以你是怎么说服布鲁斯——我是说，蝙蝠侠——算了，好吧，就布鲁斯，让你在哥谭活动的？”他笑了，露出自己白白的牙齿，他笑起来眼睛亮亮的，即使还戴着多米诺面具也依旧透露出感染人心的活泼和热情，“你很幸运。”“我猜也是这样的吧。等等，你现在是要带我去见蝙蝠侠吗？”欧蒂看着车逐渐驶向了不远处的一栋大宅（宫殿？），脸上一直挂着的微笑逐渐变成了我不要进资产主义温柔乡的表情，“Oh my god,那是布鲁斯·韦恩的宅子吗？”
“我很遗憾是的。”迪克坏坏地笑了一下，将自己的车在大门外停下，换下自己的一身制服，带着欧蒂丽娅走进了韦恩庄园。
欧蒂丽娅从第一眼看到那座极其古典庄严的哥特风城堡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淹没在了资本主义的光辉气息之下，城堡前面是一大片修建平整的草坪，一座座雕像在夜的静谧中站立在原地，整座城堡有三层，除去某些塔楼和第三层的一些房间是关着灯的外，其他两层灯火辉煌，远远看去像是点燃了着冷寂的夜空。星光辉映之中，这座美仑美奂的城堡从湖边拔地而起，闪耀着久远的历史的光泽，升至毗连的一座山的半腰，然后优雅地、以完美的匀称，呈着半透明的女性的倦慵，融入远方深黑的山脉之中。
那许多塔楼，胸墙斜面上那些纤细的装饰线条，成千扇带有金光灿灿的长方形、多边形和三角形窗格的黄色窗户上的那些奇迹般的雕镂，星光平面和蓝影平面相交在一起所形成的那种令人震惊的柔美。其中一座塔楼，最高的那一座，底座最黑的那一座，塔顶外面缀饰着灯彩，创造出了一个飘浮的仙境。
他们踩着不知是哪个世纪的白石砖走上正门。
“我们不直接去……那个什么，蝙蝠洞吗？蝙蝠侠是不是有个蝙蝠洞？至少达米安是这么告诉我的。”欧蒂丽娅已经完全不敢再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地搭话聊天了，在迪克敲了门后悄声说。
“是的，欧蒂丽娅小姐，但我想这样不是对待一位女士的待客之道。”一个老人的声音突然从门上的扬声器传来，带着和蔼的笑意，“理查德少爷，请带着欧蒂丽娅小姐转转吧。”紧接着门就开了。
偌大的客厅中装潢古典精致，巨大的水晶吊灯洒下柔和的光线，每走一步都能路过一个维多利亚时代留下来的美丽奇迹，每次呼吸都承载着这座古堡灿烂的历史在胸膛中激荡，还有那些铺了呢绒的、深酒红色的椅子，空气中回响着的安静沉默的低低乐声，极轻极淡的木樨花小苍兰香气。通往二楼的宽大阶梯两侧悬挂着风景油画和肖像画，额头宽阔、面色冷峻沉着的中年男人，或者带着淡淡笑意的一家三口，要不就是酒神故乡那被原始森林环绕的色调暗淡的风景，再往深处看，还能看见隐没在黑暗之中的狮子、棕榈树、青灰色的湖面……
他们二人在一片沉默中走过客厅，在摆脱了玄关一进来那种过于沉重的贵族气息之后，欧蒂丽娅终于感到胸口不再窒息：“我的老天爷啊。”
“对吧？”迪克幸灾乐祸地笑了两声，“这里大的可以让人迷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
不，不是的。欧蒂丽娅虽然知道迪克·格雷森出生在马戏团家族中，曾经生活也不算富裕，但自己和他毕竟是不能相比的。这么多年过去，她早已不再追求生活的质量而只在乎自己是否足够强大，但当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昂贵的东西，她还是完全被镇住了。
“呃，我很抱歉，欧蒂丽娅，你可以在这里等一会吗？”夜翼早已经换上了自己的便服，深黑色的驼毛大衣和脖子上围着的短围巾让他看上去稳重而帅气，“我得先去蝙蝠洞一趟，你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夜翼没有意识到的是，仅仅过去了二十分钟，他就已经完全放心让这个陌生人待在韦恩庄园了。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天真感过于浓重甚至遮盖了她危险的本色，或许是因为她一直在不停地叨叨给人营造出她与普通民众无异的观感，总而言之，她身上有着叫人卸下防备的天赋。
“当然了！我可以在这里等你。”欧蒂丽娅顺势翻过沙发盘腿坐在了沙发上，与刚才的罗宾逊公园相比，这里温暖得过头了，壁炉里燃着小堆的火焰，旁边十分古典地摆着两三根冷杉原木，但起到保暖作用的主要还是地板下时刻工作着的地暖。她并不怕冷，象征性地穿着两件衣服罢了，坐到火炉旁边时便把自己的外套给脱下来放到了一边。
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沾了冷霜而在温暖的室内变得湿嗒嗒的外套拿了起来，“晚上好，欧蒂丽娅小姐，请问需要我将您的外套挂起来吗？”
欧蒂丽娅有些惊讶地回头，看到了一个瘦削却高大的老人，黑发中零星夹杂着白丝，他有着显而易见的英国人特征（此处指的是秃头），穿着一身浆洗过的雪白衬衫，领口打着黑色领结，即使现在已经是深夜，他的着装也完美到无可指摘，恰到好处的礼节和不过分的热情，一对深蓝色的眼睛含笑地注视她，这是一种叫人心中熨帖的注视，没有人能在这种注视下冷硬尖锐，欧蒂丽娅也是。她几乎是立刻换上了英式口音，从沙发上跳下来，“哦，非常抱歉，潘尼沃斯先生，我原本不想麻烦您的……”
“Nevermind,miss.这是我的工作。”他脚步轻而快地走到了玄关处挂上她的衣物，欧蒂有些尴尬地跟着走了两步。“请问您需要喝点什么吗？咖啡或茶？或者是一杯热牛奶，鉴于您看上去还是个发育期的孩子？”
“可乐就……不是，我是说，咖啡，谢谢您。”她对让他走来走去感到十分抱歉，如果不是她深更半夜给人家找事情做，现在他应该已经入睡了才对。
“加上一点小饼干可以吗？或者蛋糕和松饼？”阿尔弗雷德驾轻就熟地走到了厨房，嘴上一连串地问道。欧蒂丽娅对于他看上去年纪很大却还能拥有如此矫捷的身姿感到十分佩服并要了一些小饼干。
“谢谢您，潘尼沃斯先生。”她一向不太适应别人的善意，讪讪地试图接过老人手上的托盘。“我的荣幸，欧蒂丽娅小姐，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阿尔弗雷德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这个女孩子，垂下手臂巧妙地让她尚未暖和起来的手指躲过冰凉的托盘，将其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悄然退下。
欧蒂丽娅有点不自在地拿了一个小饼干，又用右手拿起咖啡杯，四顾了一会儿，确定四周没人后，小口抿了一口热乎乎的咖啡。
Wow。她十分矜持地在心中对这顿夜宵大加赞赏。或许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得上韦恩庄园了吧。她开始矜持地赞赏整座庄园。现在，没有讨人厌的熊孩子，没有严厉的体术老师，没有木仓炮炸|弹，只有温暖的壁炉和热乎乎的咖啡，这里，就是天堂。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庄园往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