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虚构》七月在予

36、chapter35

　　特斐尔城中。

　　沈亭林与这个世界的洛斐尔结成同盟，他虽然自认为是洛斐尔的朋友，可是这个世界的洛斐尔只是把他当做工具来利用。

　　这一夜，格外地漫长。

　　沈亭林看了一眼洛斐尔，这么待下去也不算办法：“洛斐尔，您要是没什么事我可以先离开吗？”

　　“这么着急要去干什么？”洛斐尔把他叫回来。

　　“我怕打扰您休息，而且我身上不是有您的契约吗？我也干不了什么坏事。”沈亭林乞求，他实在不想跟这样一个不信任他的人待太久，太累了，而且万一呆的越久，他越容易发现自己其他的一些秘密。

　　“我就喜欢看着你，跟我说说，你跟谁签的约？”洛斐尔坐在床边，看着沈亭林，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跟您签的。”沈亭林直截了当回答对方的话，现在这个时候，他只要一说谎话，就会肚子疼，当时要是洛斐尔跟他说清楚这个契约的作用，他现在就不会这么苦恼了！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这回事？”洛斐尔盯着他，搜寻自己回忆中的事，确实不曾跟任何人签过契约。尤其是这个有点亲密过度的契约。

　　“某次您喝醉了酒跟我签的。”沈亭林刚说完，本想编个谎话忽悠一下对方，结果肚子像被虫子咬噬一样疼得他撕心裂肺，“啊嗷......”

　　洛斐尔在床帐的影子中轻蔑地笑笑：“不说实话的后果。”

　　“停停停！我说我说，你别让我肚子疼了！”沈亭林疼得快调出眼泪了。

　　“这可不是我让你疼的，是你自己不说实话。契约之人在问话期间对契约主有所欺骗，就会受到惩罚，难道签约的时候那个人没有跟你说过吗？”

　　“没有，他什么也没说。对了，这契约还能解开吗？”沈亭林比较关心的是解约问题。

　　“当然能，要么我死，要么你死。”洛斐尔带着节分戏谑的笑看着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人。

　　沈亭林听了心里暗叫命苦啊！这说了跟没说一样，自己好好地被逼迫签什么协定，结果现在想解都解不开。

　　“别摆着一张生不如死的脸，我再问一次，谁跟你签的约？”

　　“都说了，是你！洛斐尔，在另一个世界的你。由于某些原因，我穿越进一本书，就是你现在所在的这本书，而我的任务就是改变你的命运。”沈亭林只好把话都说明白，虽然这么奇葩的事，对方不一定会相信，但是总好过肚子疼！

　　“我的命运？”

　　“是啊，按照书里原本的设定，你被臣民背叛，被安莱卡杀死，结局非常悲惨。”沈亭林不敢说自己就是书的作者，要是被这家伙知道了，不知道还会不会想之前那一次一样被仇视了那么久。

　　洛斐尔看着他，此时对方说的事情虽然荒诞不经，但是却没有肚子疼，可见确实不是编出来的。

　　“我说的是真的，你看，契约没有惩罚我。”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在另一个世界的我跟你签了契约，他为什么要跟你签契约？”洛斐尔继续追问下去。

　　“因为他被人下了咒，只有我的血对他才有疗效。”

　　“谁给他下的咒？”

　　“从你这个世界穿越过去的安娜，虽然我知道安娜是怎么过去的，但是她确实拥有这样的能力。而且，安莱卡已经把安娜送走了，我现在暗中派人找，还没有消息。”

　　“你那个世界的我呢？怎么没有跟着过来？”

　　“原来是在一起的，后来不知道他被送到哪里去了，我也找不到。对了，你这咒有方法可解吗？”

　　洛斐尔摇摇头，他中的是堕落魔咒，这辈子可能都不能活在阳光下了。想到这里，他有点失落，仰面躺在床上久久没有再说一句话。

　　沈亭林在椅子上，保持沉默，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静静地陪着这个男人在寂静的夜里沉默。

　　“你......叫什么？”

　　“啊？”

　　“真名。”

　　沈亭林想了想，他又不能编名字来骗他：“一定要回答吗？”

　　“不必。”

　　“那您还是继续叫你安莱卡吧。”

　　......房间里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洛斐尔在思考如果对方说的命运真的发生在他身上，他该怎么改变？虽然那个人身上有自己的契约，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完全相信他。

　　沈亭林则在黑暗中看着洛斐尔：这家伙到底还想怎么样啊？我都和盘托出了，难道还在地方我不成？希望洛斐尔早点找到我，毕竟之前那个洛斐尔相处比较久，他对前一个洛斐尔比较放心一些。

　　洛斐尔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今晚，你在这儿睡。”

　　“在这儿？”沈亭林有点惊讶，他在脸上做了防护，但是还是怕对方摘下他面具。

　　“不愿意吗？”洛斐尔回头，目光像一把利剑，瞬间将他剖个干干净净。

　　“愿意！愿意！您呢？”

　　“我晚上不睡。”洛斐尔推开窗子，抬腿跨到窗台上，坐在上面，头倚靠着背后的窗棂，看着对面的弗兰西斯山在月光下一片雪白，尤其是山头的白蔷薇，在月光下更是美妙多姿。

　　“我可以睡这吗？”沈亭林爬上床，用手按了按床上的被子和枕头，手感不错，被子是天鹅绒，枕头里面软软的，摸起来像是羊羔绒，配上轻柔的纱帐，真是一种享受。

　　“废话真多！床不就是用来睡的吗？”

　　“谢谢。在另一个世界，你可凶狠了，连我自己的床都不让我睡，非得逼着我去客厅睡沙发。”沈亭林和衣服而卧，盖上被子。

　　洛斐尔听了，不敢苟同，他自己的性情他还是有信心的：“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惹怒了那个世界的我？”

　　沈亭林不敢再多说话，他干脆装睡着，不再回答对方的任何一句话。

　　这么快就睡着了？洛斐尔跳下窗台，走到沈亭林的身边，对方毫无反应。他轻轻拿下面具，露出了一张狰狞的脸，满是被火烧过的痕迹。他充满厌恶把面具扣回沈亭林的脸上。

　　装睡的沈亭林心里乐滋滋的：还好我在自己的脸上多敷上一层火烧皮，造成很丑很吓人的假象，看你洛斐尔见到我这张脸，还有没有咬人的欲望。

　　次日清晨，沈亭林刚回到大殿议事厅，特斐尔城一如往常一样平静，他把菲利普斯跑抛出的九具尸体都烧了，对方应该没有工具来生事端。

　　谁知，刚坐下没多久，菲利普斯就带着一个平民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贫民低着头，一身的衣裳破破烂烂的，倒像是个流浪汉，不过，头发脸倒是干净。

　　“菲利普斯，你带着一个流浪汉来圣殿干什么？”

　　“安莱卡将军，这个人在圣索菲亚教堂发现了一具被吸干血的尸体，特地带来给您问话，要知道，在教堂杀人，绝对是亵渎我们的神。”

　　“你们的？我从来不知道菲利普斯先生您有信仰。”沈亭林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自己明明把九具尸体都烧了，难道洛斐尔昨晚出去作案了？

　　“信仰的问题先不谈，尸体已经在门外，将军可以先看看。我敢保证，这个杀人凶手一定是个非常凶恶的吸血鬼，为了城主的安全，为了城市居民的安全，我建议......”

　　“你闭嘴！尸体呢？抬上来！”沈亭林指着菲利普斯，他非常不喜欢这个人说话的语气，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明明是有备而来，还啰啰嗦嗦。

　　菲利普斯叫侍卫抬上来，微笑地站在一旁：“将军！哦，我的天啊！你看，这尸体干得像旱天里的树皮，一点血都没有，恐惧使我不安，黑夜使我迷茫，我敢保证一定有......”

　　“闭嘴！”沈亭林一听他说话就头痛，指着流浪汉，“你来说，什么时候发现的？”

　　“我是今天早上发现的，流浪很久，听说教堂那边发放救济面包，就过去了。当时人多，我就就绕到教堂后撒泡尿，就从玻璃窗看到了尸体。”

　　“菲利普斯先生，消息封锁了吗？”

　　“我的将军啊，您怎么能这么想呢？这么严重的事，当然是要立即告诉城邦人民，好让大家在这诡异的事件中注意安全，也省得我们烦心，不是吗？”

　　沈亭林揉揉太阳穴：这家伙看了就是有预谋的，煽动民众恐慌，最后将所有的脏水泼到洛斐尔身上。不对，堕落咒不是安莱卡下的，虽然是在灭了托马斯家族后才发现的，也有可能是早就被下了，只是后来才发现。

　　“你打算怎么办？”

　　“将军，这个躲在暗夜里的杀人者，我们一定要尽早抓出来，不能让他继续祸害城里的人。为了特斐尔城的光明未来，为了洛斐尔城主的安全，我找了两个血猎，他们都是非常有经验的猎手，在暗夜来临之前，一定可以抓到凶手。”

　　“不用，你叫他们尽快离开，城主不喜欢那些奇奇怪怪的人进入特斐尔城。事情我会查清楚的，你先回去等着。”沈亭林找个理由敷衍过去。

　　“是。”菲利普斯虚伪弯腰行礼。

　　菲利普斯刚走，圣殿外又来了一群人，他们围在殿外，要求执政者尽快找出吸血鬼。他有点无奈，不知道是不是洛斐尔干的，于是又去了一趟洛斐尔的寝殿。洛斐尔此时已经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