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办法徒手抓起一只刺猬》第一萝

18、和天鹿一起吃蘑菇杂烩粥的姑娘

　　第一次读安房直子的作品，这本《天鹿》好像缀满星星的黑夜，静谧宁静。
　　像梦境一样绚烂却能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的鹿集市、绸缎上的菊花一朵朵散落在山道上、宛若初升之月的梨……一切的一切合在一起，就是唯美中带着一丝凄清忧伤的童话世界。
　　故事的情节很符合童话故事的走向，没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地方。但关于小女儿美幸和鹿的片段极其动人：“在黑夜的山谷里，有一个独自哭泣的人，我想去那里，我要带着他一起去明亮的地方。”“你真懂我啊。”“你也懂我啊。”“啊，我觉得好像很早以前就认识你了。”单拿出来时好似平平淡淡，但沉浸在故事中是简直让人热泪盈眶。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还是美幸的灵魂因为之前的事已经有一部分和鹿交融在一起的缘故？没有答案，只有一群鹿化身云朵奔往天空。
　　父母和两个姐姐都像童话中常见的主角家人，好像也没有太多可说的地方。但美幸和鹿值得探讨，比起童话主角必备的善良特质，他们还多着一层互相理解。鹿带着父亲和两个姐姐前往鹿集市时，她们的注意全在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安全回到家中上面，对鹿几乎没有任何感激和关照，不在意他的心情和想法，但是，美幸是不同的。
　　父亲兜帽中酿好的葡萄酒，只有美幸想到想让跑完远路的鹿先喝上一点；只有美幸拿着金叶去换鹿梦中不知出现过多少次的金梨和蘑菇杂烩粥；只有美幸拍拍鹿的头，和它一起肩并肩走着，一同买下白色的桔梗。是出于她善良的本性吗，当然有，但也不完全是，更多包含着命定之人的心意相通。毕竟，美幸在见到鹿之前就想尝尝金梨的味道，出于爱，也是真正出于自己的愿望。
　　被吃掉鹿肝的鹿呢，怀着想变成天鹿的愿望在寻找那个吃掉自己肝的姑娘，为故事添了一丝哀伤甚至恐怖的气息，早已被杀死的其他鹿们也是如此。在鹿集市热闹的笛子声和铃铛声背后，是一双双湿漉漉的眼睛。童话的主题不总是轻松愉悦的浪漫故事，而是包裹在奇幻想象后的现实与思考。人和自然的和谐相处在现实中是一个缥缈的希望，在文学特别是儿童文学上则是永不枯竭的灵感。病中吃掉鹿肝的姑娘最后成为鹿的新娘，化身为鹿和他一起去往天空，往积极方面想是缘分让他们的命运连接在一起，但其中是不是也存在自然会对人类加以报复的立意呢？
　　当然，它毕竟还是童话故事，不如相信童话吧。
　　夜晚来临，一起攀上鹿背，开启旅途吧。要小心：不要回答漆黑的大地的问话；熊和狐狸正在黑暗中磨爪。静静在鹿背上坐好吧，还有一段路程呢。
　　听，那是什么声音？好像有悠扬的笛声，还有清脆的铃铛响。那一眼望不到头的各式各样的店铺，不是鹿集市还能是哪里？
　　拿着小鹿给的金币，买上一碗蘑菇杂烩粥和它一起分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