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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掌 逃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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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逃亡相见争如不见
他跳出窗子,似是碰着了树枝,总之,接二连三的,有悄悄的动静,随着他去了。
我在只开了一道缝的衣橱里,耳力分外灵敏。
有人进了来。像猫一样的脚步极轻。他大约比了什么手势,又进来几人,虽声响不大,却让我有紧逼的压迫。
他们忽然打开了柜门。几乎立刻的,我也被一把揪了出去。
“是那个女的!”扯着我的人颇为高大,放低声音说。
没有灯,也看到他们蒙了眼。楚王真给我下了药,也不是作假,只惊恐的看着他们,不能反抗。一个中等身材的靠近我,嗅了嗅。
“被下了药。”
对我似乎放松了些警惕。
四下搜寻的人又来了几个。“那小老头不在,方才那黑影,已有人去追了。”
中等身材那人,抬起我的下巴,一使劲,我便疼得哭出来。
“真没用,”他轻蔑的说,“那人去了哪?是谁?你们来这做什么?”
我却只是哭,一边哭,一边摇头。
“算了,巴什,”一个稍微瘦削的开了口,“带回去。驸马交代过。”
我一直不停的哭。
有人说女子的眼泪是一种武器。即使不是美丽的,但只要可怜,博得那些自以为是男人的些许同情,有时候,便足以扭转乾坤了。
也因为这面皮实在不佳,他们把我按在马车里,倒也没有过多无礼。才走得一半,那个叫巴什的便有些嘲笑的对我说,“汉人小姑娘,没出息。”
又引来我一阵大哭。他悔不及,只得出去。掀帘之中,我瞥见军帐连营,篝火点点。
随即被蒙上了眼。
恶狠狠的,“老实些。”
大哭。
没过得多久,我便被送到一处挺暖和的地方。身下似是还有极柔软的兽皮。那群人道了告退。
气氛没有轻松,却让我有种压抑之感,几乎窒息。完全看不见,安静得诡异的地方,却不只是我的呼吸。
我忽然害怕起来,害怕身下的不是兽皮,而是活物。
仿佛要印证我的想法似的,一条毛绒绒的,却又极为光滑的长物扫过我被绑起的手。
“啊!”我不禁尖叫起来。
立刻被扯去了蒙眼布。
一下见光,我微微眯了眼。
“呀!”
一定是那什么驸马,戴着该死的黄金面具,正拿着雪豹连皮的尾巴,轻轻扫过我的手背。
痒得受不了,手只能握紧,脸涨得通红。
他用湿布,揭去我脸上的伪装。
他才揭得一片,我已将楚王从头到脚骂了一遍,如今怕是要瞒不过了,莫非我要死在这里!
一声轻笑,却让我浑身一震。
被紧紧搂在怀里。面具已摘下。
“你还是这么怕痒呢。”
我轻轻欢呼,似又变成了呢喃。“是你吗?”
重重的吻,比那夜更激烈,更疯狂,他索取着我,铺天盖地的,我即使张眼,也只看到斜飞的俊眉,和紧闭的双目。
“我想你想疯了!”把我压 倒在柔软的兽皮上,专珏,他的唇吻遍我的脖颈,他的手探入我的衣间,顷刻间,衣服已被解去。
身上的力气,连迎合都无法,只能用眼睛,紧紧看着我深爱的男人。他仍是那么美好,年轻而矫健,英俊的,微微皱眉,可又如此狂热的将我揉进他怀里,下巴的线条,竟带着一条我不熟悉的疤痕,,抵过我的脸,胸前,直到小腹。那是我的爱人啊!
他轻轻发抖,却益发热烈,他着急起来,便要拥有我,可不合时宜的,传来小锣的声音。
“公主巡营,莫离职守。二帐!”
他一把抱起了我。
“阿揽,”他吻着我腮边,“我爱你。”
心下一震,迷糊的望着他,那是无声的邀请,可他只将我抱进了后帐一个软榻。
用被子裹好我,整理衣物,只有纠缠的吻透着流连。
我听得,分明,一个女子的声音,娇媚的,又带些威严的,笑着道,“驸马,你这倒是清闲。”
眼前便是一黑,心头一阵绞痛,似是一刀刀剜着我的心。
“驸马。”
我怎么忘了,带着面具,能射连珠箭的美男子,似乎在古月城出现过的专珏,是那什么公主的驸马!
我不再是他的妻,他已有了旁人。那方才热吻的唇,也尝了她的,他是别人的夫君。
他在帐外,似是调笑,我不想听,可不自主的,又凝神,只听得絮絮,不自主又哭起来。
细细的声音,我来不及听,却被抱进了怀里。
“莫哭。”楚王摩挲着我的发。“怪我来晚了么?”
“你!”我大惊,他穿着西凉的甲胄,面貌倒恢复了本色,坚毅而俊美。
他示意我噤声,又给我喂了解药。
“你等得么?”他轻轻一笑,“只一会,我便带你走。”
我点头,没有半分犹疑。
他吻了我的额,有些粗糙的手捂着我的耳朵,低声说,“别听那些,不值得。”
随即,便从角落掀开了张虎皮,帐篷已被割裂了口子,轻轻巧巧出去了。
不争气,我又要去听专珏的声音,可才不久,那公主便又巡营去了。
他冲进来,抱起我,不停抚去我的泪。
“对不起,阿揽,你别哭,我只爱你一个。”他密密吻着我,却再也打不开我的唇。
我别过脸去。
“别这样,”他压制着我。他在我耳边,急躁又压抑的痛苦,“你想让我死么!”
我麻药解了许多,提起小腿,狠狠撞向他的小腹。
被捉住了,紧紧按下。
“阿揽!”他深深看着我,眉间几乎要出血,也许他是爱我的吧,可是…我不要。
“你听我说好不好?”他叹息着,却仍是制着我。
“我在牢中,受尽酷刑。可为能活着见你,有什么忍不得。”
“曲叶粉之苦,我也…”他竟轻轻颤抖,“直到楚王…拿了你的书信来,你要嫁给齐王了,是不是!”
他眼中闪过戾气,咬上了我的唇,原本就深的眸子让我更加害怕。
我哭着摇头。“我不嫁……我谁也不嫁!”
“好,”他柔声说,“不管如何,我要你,要定了,也只爱你。”
傻乎乎的,听他说只爱我,似乎又心软下来,他觉察了,竟自祛了衣服,吻了上来。
那夜,与今夜都不同!他如此轻易的逗弄我,让我羞涩难耐。反抗的力气,在他的话语中不堪一击。
“西凉在狱中有奸细,”他凝神看着我,“我原是不愿的,可看了你的书信,我便知道了,你只属于最强的男人!”
“那是楚王伪造的!”我低哑的说,“我不属于任何人。”
专珏薄唇溢出一丝苦笑,“楚王?他…他也想要你,几乎毁了我的脸。”他顿了顿。
我紧握拳,此时便蓄势击出,被他轻轻躲过,他一手便铐住我的两只手腕,扣到脑后。
轻轻地,他在耳边说,“我总算赶在他之前得到了你,”咬了我的耳珠,“一无所有,只有你,不要哭阿揽。”
吻去我的泪,叹息在颈间,“你从来不哭的,可为我,我该高兴么?”
“那公主…”我摇摇头,怎么又搭理了他。
他隐隐一笑,“只爱你。我已握西凉大权,待得合宜,我就……”
帐外忽然一阵嘈杂。他眸子一暗,“军情似乎有变。”
为我披上了衣服。腮边深深一吻。
“阿揽…”
“驸马!”
这一声呵斥,驱散了最后的柔情。
山阴公主,甲胄加身,英姿飒爽,婷婷玉立是北国难得一见的佳人。只看了一眼,便让人难忘。
她笑起来,也带着无言的威势,“金鼓响了三遍,驸马如何还在这里!”
专珏却紧紧抱住了我,捂住我的唇。
“阿揽,”他轻轻说,“信我。”
山阴公主的笑声,却是打断了他的话。
“驸马,若是别的女子倒也罢,可这位,”她眉间一挑,笑意嫣然,“楚王亲身前来议和,要带他的王后回去,我已应下了,驸马可莫要坏事。”
“公主说笑,”专珏冷冷道,“我早与你说过,我有发妻,便是她。楚王无妻无子,哪来的什么王后!”
话音刚落,内帐的帘被侍卫掀起。
楚王着军袍,威仪暗含,笑意浮现。
“西凉驸马,寡人王后向来体弱,劳你费心。”
他向我伸出手,轻轻一笑,“阿揽过来,我带你回去。”
那公主眉间一蹙,随即笑笑看着专珏,“驸马,你过来扶我一把。”
专珏似是颤动了一下,可立时又搂紧了我。
公主眼睛眨了眨,“你儿子踢我呢!”
我脑间空白一片,却是狠狠向他踹去。恍惚之间,但觉得剑光火石,已被楚王接在怀里。
山阴公主袖中刀光隐隐。
我不再去看他,不再去问,将脸埋入眼前一片黑暗。
“告辞。”
楚王横抱起了我,头也不回,直出了军营,翻身将我抱上马,一阵疾驰。
低低的,他在我耳边说,“今夜以后,你心里,只我一人。”
他带我逃离这该死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