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极》雕翎

20、第二十章 胜男情事

　　莫晗原以为有着这种浓香的酒必然是从长年酒窖内飘出来的，原想着这儿是什么酿酒的酒窖，没想到却只是开了封口的一坛酒，很显然这人是想用香气引诱胜男而来。胜男已经将手伸向酒坛，不料“啪”的一下却被什么东西打在了那双手上。
　　“唔，每次都用这招，分明是要留给我的，却非要折磨我半天才给我喝。”胜男嘀咕着，但是还是将那双手伸向了酒坛。这次顺利地将酒坛抱了过来，自己不喝却将酒坛递给莫晗：“晗姐，你先尝尝，这人的手艺可以说是一流的哦。”
　　“是吗？”莫晗半信半疑地接过酒来，就口便喝，果然一物扔了过来，却被莫晗轻易的躲过，那东西正对着胜男飞了过去，在击中胜男之前，眼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将胜男揽着，堪堪躲了过去。
　　莫晗轻松惬意地喝了一口，眉舒额展，连连点头，“不错，果然是稀世佳酿。”
　　“谁准许你喝了？”一个男人恼怒的看着莫晗，“这是我给胜男专门酿制的，怎么可以被你喝了！”
　　“难得难道！胜男，有个男人如此待你，我也心安了。”莫晗不理睬男子，斜睨一眼胜男，见胜男脸上的红晕更盛，心下了然。
　　“你这酒既然是给我喝的，我想给谁喝你当然管不着了。”胜男脱离男人的怀抱，愤怒地瞪着男人说，“若是心疼你的东西，从此我不喝你的酒就是了。你的酒如此高贵，看来是我们不配喝你这酒！走，晗姐！”
　　“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样的话来。天下有谁能比你还配得上我这玉露花酿？只不过只此一坛，怎么能让别人平别无故地喝了。我的心血可只能为你而费，怎么能给别人喝呢？”男人脸上露出十分心疼的神情。
　　“哼！楠宇！没想到你是如此小气之人。”胜男哪容别人对晗姐不敬，“为了晗姐，哪怕是让我赔上性命，我也毫不犹豫，何况是这小小的一坛酒。既然你如此心疼，不喝也罢！”胜男一把将酒丢到男人怀中，酒液溅出湿了楠宇的衣袖，胜男拉着莫晗便要决然地离去。
　　“不许走！”楠宇顾不得心疼被抛撒的酒滴，扔下酒坛便挡住了胜男的去路，莫晗在酒坛坠地前将其吸纳过来，抱在怀中。这么好的酒撒了多可惜！将胜男扳了过来，酒坛对着胜男张开的嘴，一股酒液准确无误地飞到了胜男的嘴里。马上换得胜男眉眼含笑，虽然显得更丑，却能令两人心情舒畅。
　　“嘿，没想到你这次酿的酒竟然这么好喝，大概你比以往更辛苦吧。”喝着美酒，嘴里也不吝啬地大加赞扬。
　　“为了你，怎么样辛苦都值得。虽然这是我收集了百种清灵的奇异花草上的露珠儿，然后在五十年桂花酿的基础上再次精炼而成。虽然收集材料不易，但能得到你的认可我已是心满意足了。”楠宇见胜男的模样便确定她十分欢喜这坛酒，心下更是欣喜万分，“你是否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呢？”
　　“什么承诺？”胜男偏着头问楠宇，“我有承诺过你什么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姚胜男！”男人暴怒了，“你别想耍赖不认账！”
　　“晗姐，你一定要替我出口气，他……他敢欺负我！”胜男好似被男人给吓住了，哧溜一下子跳到莫晗身后躲了起来。
　　“胜男啦，你真的不记得曾经承诺过这个男人什么事吗？”莫晗心里正考虑着是否该火上浇油呢，还是隔岸观火。
　　“晗姐，我绝对没有对这男人轻易承诺过什么！都是他每次摆了一坛上好的酒来引诱我，只不过就是知道了我平生好酒，而且非美酒不喝，谁叫你当初不教我酿制美酒的方法来着。”胜男急切的说起来。
　　“这么说来是我的错了？没教你酿制美酒的方法？”莫晗阴阴地一笑，原来胜男十年来的酒量是被这个男人给练出来的。这男人有胆有识，竟然给胜男制造出一个致命的弱点，“你是没有轻易承诺他什么，那么是郑重承诺过他了？”
　　“什么？”胜男毕竟是喝了大量的酒，脑袋终于有些糊涂了。
　　“没错，她当初承诺过，只要我能酿出她喝得满意的酒来，她一定任我提出一个要求。”楠宇说，这个女子好象与胜男有着特殊的关系，何不从她身上下手，或许会比在死脑筋的胜男身上来得快。
　　“那么，你想要求她什么事？”莫晗这才正眼打量起眼前的男人，应该也有三十多岁了，身形高大，有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武气势，面相间竟然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好似在哪儿见过。楠宇，楠宇，咦，是他！
　　“这个，这个……”男人面色泛红突然忸怩起来。
　　“像不像个男人，都多大年纪了还如此婆婆妈妈一点都不干脆！”莫晗说，“或许我能帮你，若是错过了这个时机，你这一生的愿望就此夭亡哦。”
　　男人似下定决心般，对莫晗施了一礼道：“若是姑娘能帮我实现夙愿，我定将竭尽所能报答姑娘。不瞒姑娘说，这几年来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娶胜男为妻……”
　　“却是每次被胜男喝了美酒，醉时承诺，醒时反悔。”莫晗哈哈大笑。原来胜男与这男人有如此一段纠葛。胜男啊胜男，你好酒也不是如此好法，又要贪恋那些美酒，却又不想负责任。嘿！
　　“姑娘果然是个明白人，一下子便猜中端的。”楠宇脸色微红。
　　“我若是帮你，你要怎么感谢我？”莫晗笑睨着楠宇，“我的报酬可是很高的，但愿你不要后悔就是了。”
　　“除了那坛酒，姑娘要什么我自然竭尽所能。”楠宇大喜，“那坛酒你不能再喝，这是我专门为胜男所酿。”
　　“我不象胜男那种酒鬼，你放心，酒我不会要。我也不会为难你，你带我到你的府上去，只要是我看上的，我就拿走，你再心疼也不得反悔。”莫晗笑望着楠宇。
　　“好。只要你让胜男答应嫁给我，我府中所有送给你又何妨。”楠宇道。
　　“嘻嘻，胜男过来。”莫晗招手将胜男拉了过来，“你现在好歹是经营‘快乐之源’的二掌柜，名义上是二掌柜，实际上是大掌柜，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这传出去可是有损快乐之源的声誉。”
　　“这个，晗姐……”胜男挠挠脑袋，呵呵傻笑。
　　“啪！”莫晗一巴掌拍在胜男的额上，“今天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咱们做女人更应当一言九鼎，一字千金，一言即出驷马难追！既然做出了承诺自当履行，怎么可能学那三岁小孩耍这无赖手段要赖这些个承诺呢？如果你还尊敬我曾是快乐之源的大掌柜，不管是为了快乐之源的声誉，还是为了我，我作主让你嫁给眼前的这个男人。”莫晗最后一句没说出来：为了你胜男自己，我决定将你卖给眼前的这个男人。
　　“晗姐，不要。”胜男撇嘴。
　　“不行，这是我的心愿。”莫晗板着脸说，“为了我，说不得只好牺牲你自由自在的独身生活了。”
　　“呜呜……连晗姐也欺负我。”胜男突然挤下几滴眼泪来。
　　“你别哭！”楠宇没想到让胜男嫁给自己会让她如此痛苦，从没见胜男哭泣过，一时之间竟慌了手脚，感到自己仿佛罪大恶极般，差点就要放弃自己的想法，被莫晗用眼神止住了他的动作。
　　这时便见胜男抹了一下眼泪，仿若大义凛然地说，“好，我嫁！只要你不嫌弃我这副尊容会侮没了你的名声，我嫁！不过我有附带条件。”
　　“你说，只要你愿意嫁给我，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楠宇大喜。
　　“我要写休书的权利。成亲后，咱们若是不合，你不能休我，但我若是不满意你，我就休了你，你得无条件服从！”胜男得意地说。
　　“不行！”莫晗反对，这明显对楠宇不公平。这两人外貌悬殊太大，若是成亲以后，两人感情纵是深厚，经不住外界的指指点点，胜男有一天钻牛角尖，一意休掉楠宇，岂不是又会造成两人苦恋，更会步自己后尘，“胜男，你很过份呢。”
　　“晗姐，你又帮他。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胜男不满了。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机会休掉我。”楠宇自信地看着胜男。
　　“看吧，他自己都答应了。”胜男说。
　　“我说不行就不行。”莫晗很果断的打断胜男，“写休书的权利当然得交给胜男，但是胜男不得无故休掉楠宇，须得是楠宇所犯不可饶恕的过错，胜男才可以写下休书。若是被休，楠宇有三次反驳上诉的权利。这样才算是对你们俩人都公平。”
　　“好。这样非常好。”楠宇马上附合。胜男见莫晗又戳破了自己的心思，不满地嘟着嘴角。
　　“既然如此，你们在最快的时间内成亲，至于成亲排场，宴请哪些客人就交给你们自己来定夺，我就不管了。”莫晗说，“楠宇，我可要进去收礼金了。”
　　“为了感谢你的大恩大德，这府里的东西你尽管挑。”楠宇拉住胜男的手心存感激将莫晗让进了府内。
　　莫晗进得府内，一路之中并不关心那些花影廊榭，只往每间屋子里钻，对那些雕梁画栋不屑一顾，只是盯住可以拿走的玉石珠宝之类的东西。首先推开一间外观看似比其他地方气派的房门，初略打量一番，不由得略微失望，一架楠木大床占住了屋子小半空间，一张同色同材的桌子，四个凳子，还有一个稍大的楠木衣橱，和一张楠木妆台。
　　“这是我就寝的地方。”楠宇连忙说。唉，都是不值钱的东西。莫晗待要离去，却看见了床上那对龙凤玉枕，忙上前将其抱在怀中说：
　　“这个归我了。”
　　“好吧。既然我答应了你，当然就不会反悔。”楠宇虽然有些隐隐的心疼，但也只得如此。“这个玉枕是温玉所雕，有安神宁神健体的功效。”
　　“哈，这真是个宝贝。”莫晗翻来覆去将玉枕细细凝视，色洁白温宛，只见玉枕内一龙一凤交颈而卧，龙形银白凛然生动如活，凤形艳红栩栩如生，但这龙凤却不是人工将其添加进去，好似是天然生成，藏于玉枕之中。遂将这件稀世奇宝纳于怀中。
　　“走吧，看你这府中也没多少我看得中的宝贝。”莫晗笑道，明知道楠宇心疼那玉枕，可是没办法，谁叫自己看上了它呢。
　　“晗姐，你这是作什么？”胜男不明白莫晗为什么要到楠宇府中来拿这对玉枕，不过看那对玉枕的确好看，但晗姐绝对不是贪财之人，她一定有什么目的。
　　“哟，胜男，还没嫁过来就偏帮夫家，怕我将你夫家洗劫一空了么？”莫晗笑道。
　　“晗姐，这是说哪里话来。只要是晗姐看得上眼的，只管拿去。”胜男心下了然，回握住楠宇的手说，“宇，你去将府上值钱的价值玩意儿都拿过来，让晗姐挑。像是这般一间间寻下去，晗姐不累，我们可累得紧。”
　　楠宇突然被胜男一握，心里陡然出奇的平静与安然，这么多年来，这还是胜男第一次主动呢。
　　看着楠宇尤如温顺的小绵羊般离去，莫晗笑道：“胜男，一个女子一生难得有这么一位有情郎，可别要辜负了他的一翻情意。”
　　“晗姐，你又取笑我。”胜男微红着脸说，“可是，晗姐，应当知道我这样子配他可真是屈他十分，若是他与我在一起，免不了被人指点，那时我心里可要为他难受。”
　　胜男将与楠宇这几年来的纠葛大致说与莫晗。莫晗早已猜了个大概。最后，莫晗说：“胜男，男女之间相处不必去在意别人的眼光，最重要的是你们俩人自己过得幸福。”于是给胜男讲了俊朗美若星辰，才华惊千世的诸葛亮却娶了一位样貌丑陋才情绝世的女子为妻，这一段佳话因而流传千古。
　　一习话听得胜男茅塞顿开，阻扰多年的心结一旦开解，心情更是舒畅：“多谢晗姐的教导，胜男当铭记不忘。晗姐若是有需要胜男夫妻效劳的地方，胜男定当竭尽所能。”
　　此时，楠宇恰好去而复返，听得那句‘胜男夫妻’心里更是畅快万分，没想到这小小女子对胜男影响如此深刻，将困扰自己几年的心结轻易解开，现在听到胜男的口气，定是心甘情愿地在心里接受了自己，也不由得十分感激她，恨不得将所有的财宝都拿将上来，一是真心实意的以示自己的感激之情，二是更有取悦胜男的心意。
　　看着眼前一排端着各色珠宝玉器和白银黄金的侍女们，莫晗笑着说：“楠宇，你果然很大方，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晗姐若是都喜欢，全部送你又何妨。”胜男说。
　　“小妮子嘴还真甜，若是我全收了这些东西，你们岂不是也与我一样变成一文不鸣的穷光蛋了吗？”莫晗笑道。
　　“钱财乃身外之物。晗姐需要这些东西定有大用途，若是将这些交给晗姐，也能令它们发挥出最大的效用，好过放在我们这府里发霉。”胜男转过头去问楠宇，“宇，你说我说得对吗？”
　　“当然，胜男说得极对，不错，好过在我们这府里发霉。”楠宇知道胜男已将自己的府看成了她的家一般自然，心里又是欣喜一分。这样毫无芥蒂才是夫妻的相处之道。
　　“看着你们如此恩爱，我也放心了。”莫晗说，“好吧，盛情难却，我就挑选一些我有用的东西，剩下的还是留给你们吧。”
　　莫晗不客气地挑选起来：凡是玉做的东西（当然是成色上好的玉）一概收入馕中，珍珠却是非上品不要，玛瑙翡翠也是挑选极上乘物品。至于黄金白银却不屑一顾。最后清算开来，莫晗竟然挑得玉如意十对，翡翠镯子十支，如鸽蛋大的圆润珍珠不下百粒，其中还有几个如鸡蛋般大小；玛瑙若干，纹佩也有数十枚；蓝宝石约有一斗……然后在胜男和楠宇面前将这些东西全部纳入怀中。
　　“你们心疼就尽管表现出来吧，我不会介意。谁让你们请到了我这天下第一昂贵的媒婆呢。”莫晗看着两人，任是何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家产被人洗劫一空，怎么可能还平心静气呢。我是人当然能理解他们的心情了。
　　“晗姐，你很缺钱。”胜男肯定地说，“但是这些钱你一定不会是用在自己和你的家人身上的。为什么不将这些东西全部拿走？”
　　这小妮子十年来长进可是突飞猛进，竟然如此犀利。莫晗无可奈何地说：“胜男，我现在成了一穷二白的穷光蛋，还有更大的漏洞等着我去填，所以只有对不起你们了。那些东西我拿过去也值不了多少，更会埋没它们的价值，所以我不拿，并不是我好心给你们留下哈。”
　　“我想起你是谁了。”楠宇惊异地叫起来，“原来是你。既然如此缺钱，怎么不找他要？”
　　“嘿嘿，难得你还记得我。”莫晗说：“我这么缺钱怎么可能会忘了他呢，只要是我看上的，我一定要想办法弄到手。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哦。我现在就是一个财奴，不管你们恨我也罢，忌我也罢，厌我也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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