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靠我套路深》Foi

34、第三十四章

　　索性除了开头占了两行特意放大的几个字体之外，余下的倒真是标准的检讨内容。江闲神色如常地吐出纸面上一个个字符，面颊却控制不住地一阵阵发烫，尤其是耳根，像是大火燎原，烫的心尖都开始发疼。

　　不管是带着江鱼离开江家，还是选择注射抑制剂，这些都是他自己的选择，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人生注定了从一场孤独地出生奔赴向另一场孤独的长眠。

　　但是在这一刻，或许是微风吹拂过脸颊的触感太过轻柔，亦或是身后那道目光太过灼热让人怎么也忽视不了。江闲竟然觉得，也许，也许，他眼里闪过一丝迷茫，也许什么呢？

　　也许，另一个人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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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江闲除了最开始长达将近一分钟的沉默之后，一切如常，但陆云间仍然敏锐地发觉了对方情绪上的波动。

　　落笔写下那句话的时候，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抱着多大的侥幸江闲能够读出来的。

　　他喜欢的少年，喜欢到希望全世界都知道。

　　只是散场的时候，那个喜欢的少年竟然完全忽视了自己，理也不理他一下。陆云间正要跟上去，却先被主任拉住，一开口就滔滔不绝、近乎童话般地表达自己对于未来的美好畅想。

　　陆云间心里不耐，趁着主任喘气的当口，礼貌地出声打断道：“好的，后续问题再跟您对接。现在，”他朝阶梯处瞥过一眼，江闲瘦削的背影一点点地隐没在礼台的台阶下，他朝后退开一步，微微欠身道，“我先回教室自习了。”

　　他语气谦和，合理而恰当。但在那一瞬间，这个向来优秀到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的学生，骨子里的疏离却毫不掩饰地流露了个彻底，让年过五十岁的老人，恍惚中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没等主任回话，陆云间直接冲他歉意地点了下头，大迈步离开。

　　等陆云间从礼台上下来的时候，早已看不见江闲的身影了。两边操场堵满了人，陆云间没有挤上去，他停站在台阶下方，仰起头看着一片蔚蓝的天空。

　　十月底的阳光并不烈，暖洋洋的融在身上，间或夹着几缕微风。

　　“结束了？”

　　肩膀被人轻撞了下，陆云间静默了一秒，偏头看向身边的人。

　　江闲墨发黑眸，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白的刺眼。他校服外套除非在检查的时候才会拉上，现在正敞着怀，双手抄在裤子口袋里，黑色的书包单挎在右肩，嘴角要挑不挑的勾着，俨然一副十足的坏小子。

　　陆云间眼神微动，主任他们是从礼台的另一侧离席的，诺大的礼台下方如今只有他们两个人。

　　陆云间突然说：“男朋友，抱抱我。”

　　“？”江闲瞟一眼周围，操场出口还堵着一帮人，他看着眼前的少年，陆云间琉璃色的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两边嘴角轻轻勾起，神色禁欲又疏离。

　　江闲心尖一阵发痒，像是被什么细小的绒毛轻轻搔了下，舌尖忍不住绕着齿龈磨过一圈，嘴上却不客气道：“神经病。”

　　一中一向秉承着自由民主，但也对早恋抓的特别严。尤其……至少在外人看来，两个Alpha，单主任自己就能将他俩念叨死。

　　“怎么了？”陆云间神色散漫下来，佯装抱怨道，“真是小气的男朋友。”他张开双臂，半真半假道，“那我勉为其难，抱抱你好了。”

　　“不勉强你，”江闲笑着推开他的手，“别演了，走了。”

　　陆云间也笑了起来，顺势收回手臂，跟江闲并肩。

　　感情真是神奇的东西，让这么一件简单甚至无聊的事，都突然变得有趣起来。他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会因为跟另一个人简简单单的讲上一句话，就那么让人开心。

　　李修齐大概会笑死自己吧。

　　陆云间无奈的笑了笑，偏头看着江闲的侧脸，视线划过他挺直的鼻梁，停在对方略显薄削的唇上。也许，仅仅是因为，另一个人的存在，再稀疏平常的小事都变得格外有趣起来。

　　行动间，两人的双手不经意地碰撞在一起。突然，一只微凉的手牵上自己的，陆云间唇角忍不住上翘，反过手用力握了回去，垂眼看向旁边的人。

　　江闲正目视前方，因为瘦削使脸颊线条格外分明，况且平常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即使在放松下来时，也总显得几分薄情。

　　陆云间……却只觉得可爱。

　　他笑着收回目光，刻意挨近了些，远远望去就像在正常不过的两个人并排走。但这已经足够在他们那个圈子里引起轰动，大肆宣扬了。陆云间这人，看似好相处，却是真正的不近人情，即使是李修齐他们几个，也少有走个路还挨这么近的。

　　更别提还是跟江闲，江闲更不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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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节课已经被占用了，回教室也是自习。陆云间对学习并不热衷，高中的那些知识点他早就学完了。江闲更不是什么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人。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回去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确定了恋爱关系，就想跟对方待在一起，前后桌都不行，牵手还可以勉强接受一下。

　　两人就这么绕着礼台慢慢地走，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却异常的和谐。礼台后方有一堵墙，学校不知道怎么想的，异常时尚的画满了涂鸦，很街头随性的画法。江闲很喜欢这种街头文化，目光便在墙上多停留了几秒。

　　陆云间也注意到了，他索性拉着江闲在前边站定，仰着头看了一会，问：“喜欢？”

　　“嗯，不过没你家的那个画的好，这个还是太拘束了。”停顿了一秒，他突然扭头看向陆云间，笑道，“没想到你会喜欢这种风格。”

　　陆云间脸上表情淡了下去，半晌才笑着轻声道：“因为有人喜欢，才去学的。”

　　“嗯？”他声音太低，江闲没听清，疑惑地看过去。

　　陆云间没有接话，他低头笑了下：“等哪天你想的话，”他突然转身面向江闲，神色从来没有想此刻这么愉悦，“我送你一幅‘伊甸园’吧。”

　　“我一直在等，什么时候可以画这么一副壁画。”

　　陆云间说这话的时候，像挣脱了某种桎梏，平素里种种伪装起来的温和矜持尽数褪去，这一刻的他，让江闲觉得只要他一伸手，就能触到对方最柔软的底色。

　　真实却脆弱

　　“好。”江闲听到自己说，“你画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