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成灰》海上的一条鱼

8、蓝颜

　　门外冲进来的是一个清秀的男孩，满脸的怒气。
　　“你是顾志？”
　　顾志看着他，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一下子想不起来，愤怒的对方却不等他反应，一下子将他推倒在地，顾志想爬起来，腰间却一阵剧痛，勉强站起来，摇晃了一下后却又倒下。
　　对方似乎看出他的病灶所在，提起脚对着他的腰就是两下，方中远冲进来，拉都拉不住，情急下给了男孩一个耳光。
　　“你为了他打我！”
　　“阿蓝，不要闹了。”
　　叫阿蓝的冲到窗口，似乎要跳下去，被方中远的贴身保镖一把抓住。
　　倒在地上的顾志忽然明白为什么对那个男孩的感觉是似曾相识,原来自己和那个男孩,长得很象.
　　两个人,一个冷静,一个愤怒,就这样对视着.
　　"早就爱的是他吧,所以,为了他,甚至,不惜一切代价!"阿蓝有些声嘶力竭,"你的床,他不是照睡,他是谁,是你的妻子吗?"
　　方中远无奈地摇摇手,保镖把阿蓝拖出去了.
　　房里就剩下方中远和顾志两个人,两个人在沉默中,最后,还是方中远打破了沉默,想扶顾志起来,却被顾志一把推开了,两个疲惫的人对视.
　　"你不该把我留下来."
　　方中远没有回答,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再怎么去掩饰,但,有时结果就是那么醒目地,在你的面前,让你无法回答,让你无法面对,但事实就是现实,让你无法不去承认.
　　"你只是我的男人,你不需要想那么多."
　　"你的男人?"|顾志微微笑了,"对,你只需要我趴着,象一只狗一样,"他沉沉地倒下去,"只有这样处理曾经的对手,你才能满足对吗?"
　　"志,对不起."
　　房里的沉寂荡漾着暗暗的情愫,两个人象斗累的两头野兽,保持距离地看着.
　　"别傻了,没有了那些兄弟,你什么都不是,就象我一样,任人宰割."
　　"老大,出来一下."外面有人叫.
　　方中远没有再回答,走出了房间,忽然一束阳光照到了顾志的脸上,他有些不适应,慢慢,竟然可以爬起来,他想去拉起窗帘,挡住阳光,是的,他不能面对阳光,哪怕是一丝阳光,他准备好的是死亡,黑暗里的死亡,虽然生命里的情感是一片空白,但怎么会有对手的位置,如果他真的爱他,现在就应该杀了他.
　　外面是一片混乱,因为方中远最喜欢的男伴阿蓝割腕了.
　　阿蓝今年只有20岁,但已经跟了方中远三年了,在帮里,谁都知道他的身份,而且他也是个不问他事只知道缠着中远的男孩,帮里的弟兄并不讨厌他,如今闹成这样,帮里的人真是人神共愤--那该死的不死!
　　但越是不合理的越是存在着，或者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慢慢顾志的存在已经是一个大家无法回避的现实，虽然顾志总是喜欢呆在后花园里，很少出来。
　　原来，方中远也很少到后花园去，现在却经常去，看着呆在后花园里的顾志发呆。他很少去打扰他，帮里别的人也在刻意回避他，顾志就孤独的存在着，象无声的小草。
　　但这无声的事实在江湖上却刮起了千层浪。
　　这边在回避，那边却坐不住了，顾志叛变,一夜之间，大大小小的老总好多人都睡不着，一宿一宿的夜不能寐，一家灭一家，别的人就象看戏一样；一家和一家，别的人就都坐不住了。
　　当然最坐不住的还是洪志轩，这个只有二十七岁的年青人心毒手辣，当初清清楚楚的让顾志来送死一点都不手软，因为他知道顾志在帮里的呼声最高，一山不容二虎。但结果却出乎他所料，现在真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顾志活一天，他就一天如坐针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