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温柔》零离殇

13、回家

　　自从上了大一以后，云枫和闫萦分开后，思念犹如藤蔓般缠绕着两个人。云枫会担心闫萦的病有没有发作，担心她过得好不好，虽然闫萦告诉云枫Dr.马跟她一起搬到了那边，都是也挡不住云枫的挂念，所以，每个星期至少三个电话，是必不可少的……
　　十一放假那一次，云枫跑到闫萦的学校，借口：旅游。
　　“萦萦，我现在在南京火车站，能不能出来接我？”云枫打电话给闫萦。
　　“什么？！你在火车站？怎么不事先说一声呢？你等着，我很快就到。”闫萦又惊又喜。
　　火车站，闫萦东张西望，Dr.马不放心闫萦一个人出来，所以跟着她一起来到了火车站。
　　“萦萦！”云枫一眼就看到了东张西望的闫萦，他从后面悄悄环住闫萦，在她耳边轻轻呼唤道。
　　“坏蛋……”闫萦转过身，撅着嘴撒娇道：“怎么不早说你要来。”头却埋进云枫坚实的胸膛。
　　“给你个惊喜嘛。”云枫紧紧抱住闫萦，想把她搂进自己的身体里。
　　闫萦靠在云枫怀里，仿佛周围的吵杂与他们无关，静静地享受这许久不曾享受的温暖怀抱，好久没有的感觉，好久没有的只属于他们俩的安全感……Dr.马站在远处凝视着他们，幸福又有点心酸的笑了，那笑，带着些许苦涩，些许无奈，已经注定的结局，再怎样深刻的爱终究要分离……
　　很久，闫萦从云枫怀里探出头，望着云枫，忽然想起Dr.马是跟着自己一起来的，现在才想起来，便四下寻找Dr.马的身影。
　　“你在找谁？”云枫好奇地问。
　　“Dr.马。他是跟我一起来的，怎么这会儿却不见他。”闫萦轻皱了下秀美。正在这时，闫萦的手机响了。
　　“萦萦，你和云枫先回去吧，刚才医院打来电话要我过去一趟。”Dr.马温柔地说。
　　“哦，那你路上小心点。我们先回去了。”闫萦笑笑说。
　　“好。你们也是，路上小心。”Dr.马才不会笨到让自己去做个几千瓦的电灯泡呢，再说，医院确实打来了电话。
　　“是Dr.马？”云枫见闫萦挂了电话，问道。
　　“嗯，他说医院找他有事，让我们先回去。”闫萦微撅嘴道。
　　“那我们走吧。”云枫笑笑。其实云枫已经猜到了，Dr.马是不想做他和闫萦之间的电灯泡，至于这医院找他是否是真的，云枫就不得而知了。
　　两人一路走着，闫萦有点兴奋。云枫这一来，不仅解了两人这么久以来的相思之苦。终于明了，原来思念一个人原来可以这么痛苦。
　　一个人的时候，闫萦总会想，要是自己不曾患病，要是自己是一个健康的人，那该多好，至少可以毫无顾忌地去爱云枫，不用担心自己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会突然离开云枫，从此天人永隔，那种失去最爱的人会有多痛！或者，自己根本就不该爱上云枫，道自己离开的哪一天，云枫会很痛苦吧。可是，如果不爱，自己了来人世这一遭算是白走了，到时候恐怕带走更多的是遗憾吧。自己竟然为了在离开的时候少带走一点遗憾，竟然让云枫陷入痛苦的深渊。伤感之后再伤感，忧郁之后再忧郁，所以每次一个人的时候，闫萦的脸上总是充满了忧伤。
　　幸福地和云枫度过了六天，在云枫离开的前一天，闫萦带着云枫逛校园，逛到一个湖边，闫萦望着云枫神秘一笑，道：“这个湖有个动听的名字，叫做‘彼岸三生’，而且有个很美丽的传说。”闫萦笑得很甜，深深的酒窝刻在脸上，可爱异常。
　　云枫看得呆了，此时四目相对，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留，只为这一刻的幸福而停留。云枫性感的唇印在了闫萦柔软的唇上。灵巧的舌轻轻叩开闫萦的贝齿，吮吸着闫萦嘴里的甘甜……闫萦生涩地回应着云枫的吻，她只愿这一刻永远不要离开，这一刻变成永恒……
　　云枫终于还是离开了，思念又变得浓厚而惨烈，紧紧缠绕着云枫和闫萦。大二下半学期，闫萦的病发作的次数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最后不得不退学，住进了医院。
　　“妈……我想回老家……”闫萦躺在病床上，脸色惨白，就如一张白纸一样，没有一丝血色。
　　“好，妈明天就去买票，很快久可以带你回家的。”母亲的泪水在眼眶打转，却终究没有落下来。从小到大，女儿的要求不管多难，她都不会拒绝，这次自然也不会拒绝，更何况只是要回家这么个小小的要求。
　　此时Dr.马也在，母亲望向Dr.马，不用说什么话，Dr.马出去了……
　　“萦萦，要不要叫云枫回来？”母亲望着闫萦惨白的脸，心疼不已。
　　“不要！！”闫萦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马上否定了母亲的想法。“我不要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不要他难过，不要他看到我离开……”闫萦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在喃喃自语。
　　“好好好，我不让他回来。你不要激动。”母亲见闫萦这个样子，深怕她的身体受不了，马上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她恨不得现在躺在床上的是她自己，而不是闫萦。二十二年前，她已经失去了一个最爱的人，那是闫萦的父亲。那种痛，她到现在还记得，那种刻骨铭心的痛又怎么能让她忘怀？当年明知道闫萦的父亲又先天性心脏病，她还是毅然决然地嫁给他。当她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她是多么得兴奋而又担心，如果孩子是个男孩，那么孩子遗传父亲的病的概率就会小只有小，几乎为零；但是如果是女孩呢，她不愿意想，也不敢想。可是上苍偏偏要捉弄人，让她生了一个女儿。二十二年前，她就已经做好了二十二年后要再痛一次的准备，可是现在，当灾难来临的时候，还是会让人措手不及。她的痛几乎无人能理解，失去最爱的人一次就已经足够了，可上天偏要让她痛两次，她一直在想，她上辈子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上天为何要这么折磨她？……
　　许久，Dr.马终于回来了。
　　“老马。怎么样了？”
　　“院方答应了。明天我就去替萦萦办理出院手续。我现在去整理一下，任何去买机票，大概明天下午就可以到家了。”
　　“谢谢你了，老马。”母亲感激地说。
　　“不要这么客气。都这么多年了，你我也算得上是知己了，更何况老闫也是好兄弟，再加上我父亲和萦萦地爷爷又是生意上最密切的伙伴。”说完Dr.马又出去了。
　　傍晚时分，Dr.马重新回到医院。
　　“怎么样了？”母亲看看闫萦已经睡着了，就好Dr.马来到房外。
　　“一切都办理妥当了，只等明天早上出院手续办完就可以走了，行李我已经办理了托运，明天到了那边我会去取地。机票是明天下午两点，应该来得及。”Dr.马总是想得那么周到，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不会让人有后顾之忧。
　　第二天办完出院手续，Dr.马叫了车去机场，为了尽量让闫萦少走动，在平地上Dr.马就用轮椅推着闫萦，上飞机时，就把闫萦抱上飞机，把她安稳地固定在座位上。
　　闫萦靠在母亲肩上，脸色白得吓人，可闫萦觉得很幸福，依偎着母亲，感受着母亲有规律的心跳和难过的呼吸以及忧郁的心情……
　　回到家没多久，闫萦的病情再度恶化，连走路地能力都丧失了。于是在白天，闫萦就安静地坐在轮椅里，这样行动起来也比较方便，虽然有时候也很不方便，比如楼梯。
　　“Dr.马，我想去云枫家看看。”闫萦抬头望着Dr.马，低声说。
　　“可是云枫并在家？”Dr.马柔声道。
　　“Dr.马你真笨，”闫萦低低笑了起来，“我又钥匙嘛。”酒窝刻在苍白地脸上依然那么可爱。
　　“好，既然你要去，那Dr.马带你去。我就勉为其难做一次光明正大进入别人家里地贼。”Dr.马笑笑，带着深深的痛楚。
　　“Dr.马太会开玩笑了。”闫萦依然笑着，那么灿烂，那么惨白，就连酒窝都有几分苍白。
　　Dr.马抱起闫萦来到楼下，让闫萦先坐着，又把轮椅搬到云枫家门口，然后再抱着闫萦来到云枫家，然后把闫萦放进轮椅……
　　云枫家的摆设还是和以前一样，那种气息还照旧，只是摆设的表面多了一层灰尘。Dr.马推着闫萦来到云枫的房间，这两年，云枫没有回来住过一天，过年也不回来，而母亲也把云枫当作女婿一样，过年过节都在闫萦家和闫萦一起过。现在云枫不在，可以前地气息还在，那种熟悉的温柔地以及温暖的气息还在……
　　睹物思人，又怎么能抚平将死之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