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回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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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又回到了林荫道上。
审神者缓步走在林间，只是这次身边没有了黑衣的少年。
风吹过来的时候就莫名其妙地感觉有几分凉意。明明是初春的天气。
翻过这个小山包就到本丸了。
上一次打开那扇门的时候还有一个人对着自己说“欢迎回来”，审神者思及此，有了点隐隐约约的期待，想着却又摇了摇头，想要打碎不切实际的幻想。
“虚妄罢了。”
“哦哦，什么虚妄啊？”突然间树上倒吊下来一个黑影。
审神者本能地退后半步，几乎是同时完成了拔枪上膛瞄准一整套动作，却看到那张倒吊的脸笑起来，金色的眼珠在阳光下透亮清澈，“哎呀吓到了吗？抱歉抱歉啦。”
“鹤丸国永……”审神者有些无奈地把枪收起来，“你已经因为相同的事情被我打伤过一次了。”
语气中充满了“how old are you”的意味。
虽说是个老梗，但胜在经久不衰。
鹤丸毫不在意，翻个跟头从树上落到白鹿身前：“人生没点惊吓就没意思了啊。本丸这些天来了不少新人，快去看看吧，你一定会’啊——’地吓到的！”
“啊——我吓到了。”白鹿毫不配合地敷衍道，随即又回到了工作，“按照一天锻一振新刀的速度，应该多了九人左右？凑齐了两队，可以准备出阵和远征了。”
“好啊，终于要到战场上大闹一场了吗！”鹤丸眼里亮起光芒，连带着走路的节奏都更轻快了，不一会就跑到了前面。
审神者却仍然缓步慢行，还点上一支烟嘬了一口，一点没有要跟上鹤丸的意思。
她只想提前出院，没地方去所以来了本丸，可不想因此再闹个大出血，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死在路上。
“太慢啦主公。”鹤丸回头，见白鹿仍旧是慢悠悠的样子又跑了回来，“主公就没有迫不及待看看新人的心情吗？”
“我后腰被人捅了一刀，不能剧烈运动。你如果等不及，可以先走。”审神者摆摆手，浑不在意，示意鹤丸先走。
但鹤丸停了下来。
“那我走慢点，”鹤丸笑，“如果遇到什么危险我就可以大显身手啦，而且我先回去，他们也没有了主公突然回来的惊喜嘛。”
“这里是结界内部，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我有武器的。”指了指背后背着的枪支。
一盆冷水。
完全不给面子。
审神者就是这么无情且冷酷。
似乎是觉得冷水泼得太过头了，白鹿顿了顿，“还是谢谢你，鹤丸国永。受伤的事情，请你不要告诉清光。”
“鹤可是会知恩图报的，怎么样，知道我的好了吧？既然不要加州知道，那任命我当近侍吧？”鹤丸眨眨眼睛，阳光透过树影在他脸上身上投下光斑，他的发尾都似乎要融进阳光里，整个人都显得闪闪发光。
“可以，任命你做近侍。以及，我不记得对你有恩。”
“对我们这些刀剑来说，得到人身就是受你恩惠啊。”鹤丸眨眨眼睛。
“人身吗……”白鹿沉吟片刻，“我知道了。”
“哦？”鹤丸显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应了下来，“你不高兴了吗？”
“你不必在意，这和你没什么关系，是我的私事。”白鹿一口烟雾吐出，“这几天本丸运作如何？”
“哦，挺好的，还有人给我们修了锻刀室和手入室呢！”鹤丸一击掌，想起什么似的，“前几天突然来了一批公务员打扮的人，说是来替我们修整本丸，然后就把本丸的空房全都打扫了一遍，还给我们一下子清理了所有的锻刀室和手入室，哎呀当时还真是吓到我了，主公还真是体贴呢！”
“不是我。”
“诶？”
“不是我叫的人。”白鹿摇摇头，“有听到那几个人提起是谁让他们来的吗？”
虽说自己是根本没想起来走之前还炸了一个炉子。
“唔……好像是提到了一个名字……似乎是宇津？还是映世？”
“空蝉。”审神者补充道。
“对，就是空蝉！”鹤丸凑近了些，“你的追求者吗？”
“我没有什么追求者。”
“真的吗？”鹤丸摩挲着下巴，“来本丸的那几个公务员都说这个空蝉爱慕你哦？”
审神者十分冷静：“那是他混蛋。
“那些公务员的话听听就好。——这些天来了哪些新人？”
“短刀，乱藤四郎，小夜左文字，打刀，宗三左文字，和泉守兼定，陆奥守吉行，胁差，笑面青江，太刀，烛台切光忠，狮子王，大太刀，石切丸。”鹤丸掰着手指，“一共九振。”
“加上你药研清光一共有十二个人了。”白鹿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本刀帐，每一页刀剑基本资料后面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笔记，“我想想怎么编队，今天我们先去演练场试水，明天正式出阵。”
“本丸必须尽快走入正轨。”
说得这么好听，结果下一秒白鹿就因为走路不看路从台阶上摔了出去。摔得太突然了，以至于一旁的鹤丸根本没反应过来。
继后腰被人捅了一刀，审神者成功解锁了前胸磕在了石板台阶上的成就，可谓前狼后虎哦不，左右逢源，也不对，前……前后夹击吧。总之流年不利就对了。
关键是背后的枪托还一把怼在腰肌上，论什么叫雪上加霜，这就叫雪上加霜。
好不容易抓着鹤丸爬了起来，审神者仍旧不吸取教训，还在看那本写满笔记的刀帐，“新建本丸主要是去一些开辟较久，时间线更靠近现代的战场，这类战场上以太刀和大太刀为主力，之后会把你编去一队，负责率先探索战场，不过做先锋会比较辛苦。”
“不会不会，不如说我终于可以上战场了！”鹤丸的步子都变得活跃了些，“你肯定不会后悔让我做先锋的。”
审神者于是道：“这样，带回新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一队待命吧。”
审神者原先并不是审神者，而是负责清剿暗堕本丸，并且为现役审神者提供支援的特殊雇员。她见过许许多多的刀剑男士的末路，有战场上为保护主君而死的，有染上戾气堕落了神格的，有因为过度的人类感情失去了自我的，还有些普普通通，仅仅因为失去了审神者而回归了本体的——当然也还有一些被主君送去强行刀解的，也有因为冒犯审神者被时空局强行刀解的。
太多了。就是鹤丸国永，前几天她就刚亲手碎了一振。
那个暗堕的鹤丸国永非常清醒地陪着审神者在无限的轮回里徘徊，最后失去了理智——也不算失去理智，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放弃了通常的思考方式吧。
而自己的子弹穿透了那个付丧神俊美的头颅。
至于被派遣来建立本丸的原因，也不过是部门课题研究的一部分——关于刀剑男士暗堕的原因以及修复方式的课题。
工作罢了，不要带着心。
不能带着心。
不能让自己陷进去。
正是因为知道深陷其中的后果，所以比任何人都清楚保持距离的必要性。
“怎么了？突然没了声音？”鹤丸眨眨眼睛，把审神者拉回了现实，“累了吗？”
“只是觉得任重道远，本丸也不好带。”随便找个借口糊弄了过去。不对题但是真话。
“主公还真是勤奋啊。——哦，加州来接你了。”
鹤丸轻轻推了一下白鹿。后者则有些迷惑，转过头去看了鹤丸一眼。
白发的付丧神轻声说道：“加州是最担心你的。”白鹿回过头去，鹤丸已不是之前那张搞事的表情，而是略有些沉静的温柔笑意。
一瞬间白鹿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明白为什么很多审神者都喜欢这振刀了。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回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