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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梦境与……现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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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很久没有再次做起那个梦了,只是梦里那魔变了样子。
不再一袭红衣,身着道袍,却也依旧清丽无双。“师兄”,她似乎倾心于那男子,仰慕之情溢于言表,“那妖就封在后山,提醒守夜弟子不要轻易靠近免得伤及无辜”。
奇怪的是,听到这话,她不仅没有得到安心,反而……有些愧疚,对谁,那妖吗,她认识?
洛秋听到那个男声安慰道:“几位师尊法力高强,日日念经加持封印,断不会叫他再轻易逃脱。”
果然,历代修仙靠得都是念经超度众生……众妖,唉真替那妖头疼,一个就已经够头疼的了,还好几个一起上,这环绕式音效可能得做几宿的噩梦,不疯也得成半魔。
那位女子额头没有红莲看着有些不习惯,洛秋决定还是叫她红莲吧。
红莲只是隐隐不安,但未曾言语。
梦里那位师兄只是朦朦胧胧一个身影看不分明,似乎在这段回忆里红莲对他并不上心。原以为,那晚她让自己去救的南枫是她这位情郎转世,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洛秋看到红莲最终还是去了后山,怀里不只揣着什么,但也只是遥遥地望着,没有上前,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强烈的愧疚。
“那妖被尊者降服镇守塔楼已有数千年,从未见他出没伤人,这次怎地突然发了狂” “听说有人与那妖物定下血契,不知许给他什么好处,让他竟然这般拼命,冒着形神俱毁的风险,闯入清幽谷,将那正在闭关修行的凌空道人给杀灭了”“啧啧死状惨烈啊,这大晚上的还是别说这个了。”几个守夜的弟子唏嘘不已,继续往前巡视。
洛秋终于看清了,红莲怀里揣着的似乎是一张符,上面血迹斑斑,看着触目惊心,眼见要被发现藏身之处,她慌忙逃窜,洛秋眼看着那张符纸落入池中,慢慢被水给洇湿……
“小姐” 洛秋是被丫鬟摇醒的,“什么事啊?”她见那丫头面上惊慌,心下做了最坏的打算:“师……不是,我夫君他逃跑啦?还是那老和尚又免疫了?不会是逃跑后那老秃驴追来了吧?诶你别老摇头,说话呀。”
“是姑爷……姑爷他去了后山。”
“去就去呗,腿长他身上我能拦还是咋的?”她伸了个懒腰。“等等,后山”一阵冷风从背后吹来,她突然清醒了。
“糟糕”后山是三哥的住处,他向来不喜别人叨扰。
等洛秋赶去时,发现三哥正拉着她那便宜师父喝酒,虽然不知道南枫能不能喝,酒量好不好,她决定还是先帮着解围。
“呀三哥,你这……是怎么了,太晚了,咱们还是改日再喝吧”,她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哥哥,暗地里赶紧给南枫做手势,示意他赶紧走,这三哥打刚才就对他不顺眼了,要是没忍住发起酒疯来,光凭她这三脚猫的功夫,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个顾忌……
“你、你你别走啊”,他有些失落似的,一屁股坐在石桌前:“我、我就是气你,气、气你把我妹妹都骗走了。”
这到底是谁骗谁还说不准呢。洛秋不打算跟醉鬼计较,用手拍了拍他的脸,“三哥三哥,你快瞅瞅我是谁。”
“是小妹吧”好,很好,喝了两大坛倒也没给他喝傻了。
这心刚放回去一半,他又开始作妖了,紧抓着洛秋的手还没松开呢,这泪花子就开始外飙:“三哥、三哥对不住你”,在一旁看戏的南枫觉着十分有趣,看来这小徒弟的演技是家传的。
“你是不是,嫁了人就不要哥哥了”他低着头把玩着酒杯,他喝起酒来一向是用缸,这酒杯估计是给南枫准备的,难为他心细还考虑到人家有伤在身。但事实上,这酒杯是为了羞辱那小白脸,不像他洛家男儿,喝酒豪爽,才是男子气概的体现嘛。
“啊”完了是喝傻了,洛秋觉得醒着他应该不会这么幼稚,难道是酒后吐真言?
“你看大哥能文,将来镖局的生意就由他看管”他掰着手指还数的费劲。
“二哥、二哥能武,一向是、是咱们镖局的头牌”他把桌子拍的砰砰响,他一向最敬佩二哥,平时没少替他打架出头,还有一手好医术。
不过这话容易让人联想到别处去,南枫觉得不管什么时候,二哥要是知道自己被叫做是镖局头牌都不会很开心的。
“而、而我呢?我只能守着你,陪你玩儿,将来等你长大再、再娶你”他眼睛红红的,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动物。
南枫:“……”,他倒是没往这层想过。
“我就是觉得你现在还小,结果一转眼就被别人抢了先,三哥、三哥后悔呀,那、那我现在留在洛家还有什么用嘛”
洛秋仔细捋了一下,硬着头皮分析:“你是说爹娘当年收留你,是因为看上你了,想把你收作童、童养夫?”这结巴可能还传染,她也是服了……
看着她身为七尺男儿的三哥,团在身边,委委屈屈地点头,她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了。
用手捂着脸:“我觉得爹娘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你可能是真的……多虑了”。爹娘确实是没有这个必要,再说当时把他带回来的时候,她不是还没出生吗,又不知道肚子里是男娃女娃怎么会乱点鸳鸯谱呢,而且洛家一向男孩居多,爹娘也没法考虑得这么长远……
哄完哥哥,洛秋觉得自己莫名有些罪恶感,真不知道他这么多年都是这么想的,他看着一向高傲,怎么会甘愿做自己的童养夫呢?再说什么陪自己玩,明明他一个人撒着欢儿也玩得风生水起的,哪里会顾得上照看妹妹呢。
属……属实是魔怔了。
许是受了点刺激,但洛秋死都不愿承认:“我是怕黑……怕黑”,看着她颠颠倒倒往前跑,南枫在她身后笑得张狂,却也时不时拉她一把免得撞上柱子。
洛秋觉得今晚身后的人笑得确实夸张了些,但这笑声听着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是在梦里,让她有些不安,转过身想质问,他是不是也有过相似的经历,结果还没张口,南枫就像没停住似的,得,又撞人怀里了。
这次明明是他反应慢了没收住,他却一副饶有兴致想探个究竟的样子:“怎么一见到我,你就腿脚发软投怀送抱的”,说就说还越凑越近,都快亲上了……她有些恼了,这人,明明说好了就做师父的,结果便宜都让他给占去了。
蓦地,她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头:“诶我记得这里应该是有角的才对”,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他却脸色大变,一把抓过她的手:“你还记得什么?”
她睁大眼睛,想用力推开他,就说了句胡话罢了,最多骂她两句,怎么还上手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开,他力气出奇得大,简直是实力悬殊,这真的是个重伤未愈的病人吗?
他盯着看了许久,从她的神情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动,刚刚仿佛是故意哄他的。他松开手却仍揽着她的腰,懒懒地问:“你刚刚怎么突然停下了”。
“是你笑得奇怪”,怀里的小少女突然理直气壮起来,“平常的你,才不是这副样子的。”
“你才认识我多久,就觉得自己很了解我”,他有些好笑,语气有些松散。他眼珠一转:“你三哥,是胡人?”
“嘘,你别这么大声”,果然小少女把刚才那个话题轻易地抛到脑后去了,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被他拉住,抓在手心里,带着点心不在焉的慵懒:“为什么?你们不都知道他是被收养的吗?”
“那是因为”她刻意压低声音,他像是听不清似的故意凑得很近,“我三哥是一生下来就被他的母亲抛弃的,应该是名胡人舞女,受了屈辱又不敢自己堕胎只好忍气吞声将他生下”,看她白嫩的小脸上流露出一副伤春悲秋的老成,他忍不住笑了:“好,我以后都不说了。”
现在听着这笑声和他平时确实没什么区别,是她今天做了那个奇怪的梦,加上为了安抚变成酒鬼的三哥,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了吧。
“哎呀”她突然开始懊恼,南枫含笑等着她继续,“我忘了让丫鬟给你再安排一间房了”,她看着南枫似并不在意朝着婚房方向走着:“这又什么,在旁人看来我们本该合住一屋,分开反倒落人口舌……不过是暂时未行夫妻之实罢了,你我本是夫妻”,最后那句几不可闻,似笑非笑的神情开始流露出期待。
“这是哪里符合师徒礼节了?”她苦着脸,有些畏惧。
新婚之夜因为怕他跑了被老和尚寻来,所以才让他睡在床上,她睡在床沿堵住他的去路,结果却被他找到漏洞,他皱着眉头:“我伤病未愈,这才第二天你就打算让我睡在地上?果然是利用完了就把我抛在一边了。”
她实在是累极了,爬到一边:“那你上来吧,我还是睡外侧……”,话还没说完,他就翻身上床,侧身搂住她,“没事乖徒儿,睡内侧外侧为师都不嫌弃。”
洛秋无奈:“师父”,您自个儿稍微要点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