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阳光》山雪霁

1、第 1 章

　　战战兢兢的站在19岁的枝头上，像是毫无征兆的被人推在了悬崖边上，却又无力反抗，只能唯唯诺诺的接受这一切，而此时，在没有一个人能够与我分享这种害怕，再没有人把我抱在怀中，或是紧紧的握住我的手鼓励我了。我害怕，真的。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痛苦是害怕，害怕痛苦会一直延续，永无尽头；开心是害怕，害怕这开心会转眼消失；有时还经常莫名其妙的害怕，害怕自己会永远沉浸在这害怕中，没有一支浮木能够将我撑起，带我远离着黑暗惨淡的世界。也许有过浮木，但我推开了，这是我的本能，因为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那属于我的浮木，会不会永远支撑着我，所以我只能用尽全身那虚弱的力量将他推开，远离自己，不让自己受到那种付出却没有回报的伤害……

　　我喜欢睡觉，因为进入梦乡后便可以将一切烦恼与痛苦抛开，让我自由自在……

　　又做了那个梦，梦中我蜷缩在墙角，将耳朵小心翼翼的贴在墙上，探听巷子中孩童们的笑声。“想玩了就出去玩，吃饭的时候记得回家就行。”姑姑一边看着我，一边摘着豆角说道。姑姑很喜欢我，开工资后总是给我买好多新衣服和玩具，虽然都很廉价，但，很喜欢，我，很喜欢，很喜欢这种有人疼爱的感觉。“嗯。”我答道。冰川上写字飞快的想那群童真的欢笑声跑去。

　　“今天咱们玩开火车，都会各家把所有的凳子搬出来！”一个快乐的声音说道。她是芳芳姐姐，也很疼爱我的，但巷子里的老人们却很喜欢以她为笑柄，因为在姐姐很小的时候，她的父母就离婚了，一说是她的母亲跟人跑了，当时的我也不很明白，只知道每每有人笑话姐姐时，姐姐总是与那些人反抗，也就是吵架，但免不了回家后被她的奶奶怒打一顿。事后，姐姐总是悄悄的抱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有一次我脖子酸了，抬起头来想换个姿势，才看到姐姐的眼框通红通红的，眼睛不大看得清楚，好像有水一样的东西挡着，脸上一副我从没见到过的表情。其实，我很想帮姐姐，但我懦弱，我不敢，不是因为笑话姐姐的人中有我的奶奶，而是因为，当时的我连在熟人面前说话都不敢，虽然现在有时候也是。

　　但现在，19岁的我，明白了，当时姐姐是在用力擒住泪水，脸上那表情代表的，是倔强和不甘。但我明白的太迟了，因为从上小学开始，我变从奶奶家搬到了自己家，和父母一起住，所以和姐姐见面也就少了，到后来，再没见过。我很想念她，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那个顿顿饭都要她亲自为才吃下的胆小却又有些倔强的小女孩，那个在他心爱的裙子里不小心撒了一泡尿，她却不忍心打，还劝哄的小女孩，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那个想让她当妈妈的小女孩，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

　　后来，我听说她的爷爷，走了，那个家中最疼她的爷爷，总是把她藏在身后，然后怒气冲冲的对别人说道，“你打一下试试？你打一下试试？你要敢打，我就让你尝尝我往老三的厉害！”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讪讪的走了，包括那些想打姐姐，和笑话姐姐的人。可是，这么一个人走了，姐姐，该怎么办？很想回去看看她，这是我的第一想法。可是此时才被告知，奶奶家那的小巷子早已被人拆了，一两个月前，说是要盖楼房。儿时的玩伴早已不知去向。听奶奶说，姐姐家想买房子，但没钱，买不起，十几万呐！有人说，见到过姐姐出入在酒吧歌厅。又有人说，就算姐姐天天在里面卖，也不会在交款前筹到那十几万，她还那么小。又有人说，现在就有人转喜欢小的。随着还笑出了声。“你他妈是混蛋！”我愤怒的说道，并且起来想要过去打那些令我终生讨厌的人。但我不能，他们都是老人，看着我们那些孩子长大的。所以我只能握紧拳头，咬紧牙，死死的盯着。此时奶奶赶忙出来劝解。

　　不许有人这么说我的姐姐！不许！不许！谁都不许！她是那么的完美，在学校时总是年级前几名，体育又好，很关心人，长得最漂亮，能说会道……喃喃的，哭泣着，睡去了，见姐姐去了……

　　那是我第一次说脏话，也是我第一次发火，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