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看风景》佑边

8、第 8 章

　　S城、D城一个南方的城市，一个北方的城市。
　　最后的高中同学聚会，几个平常经常一起的哥们儿聚在一起，一起享受着即将分离的别绪。宿舍里的好几个哥们儿都没考上本科，只是随便报了几个大专，当然言语中毫不例外地会对着陆明和陈斌吐露着羡慕：“嘿，你哥儿俩都是以后咱的指望啦，一个S大一个D大，精英啊，以后混出人样来可别忘了咱这一帮哥们儿啊。”“就是就是，别忘了我们啊。”“但搞不懂为什么你们不报一个城市啊，三个人三个城市，搞不懂啊。”已经喝得差不多的舍友彼此摇晃着想起什么说起什么来。
　　三个人三个城市？陆明一脸疑惑地看向陈斌，没有和小雨报在一起？小雨为什么没有和你在一起？
　　干嘛一脸疑惑，干嘛这副样子，还不都是为了你，本来还不想直视陆明眼睛的陈斌在看到他这副表情后立马狠狠地瞪过去。彼此之间，不用再问太多了。
　　是的，陈斌为了陆明和夏小雨分手了。
　　夏小雨是一个优秀的女孩儿，漂亮、善良、成绩好、有主见。她喜欢陈斌，但当她的理想和陈斌的发生冲突时她先是试着让陈斌和自己一起报B大，但是在几次失败后她知道原来自己在陈斌心中的地位还是差了那么点。B大丝毫不比D大差，甚至在陈斌选的那个专业是略胜一筹的，但……自己的地位可想而知。既然这样，那不如潇洒点分开。
　　对于陈斌，那个时候因为那个更让他生气的事情，他也就像当初恍恍惚惚开始一样恍恍惚惚结束了自己这段跟夏小雨的恋情。
　　上帝就总是喜欢在某些个场合摆人们一道。既然没有办法改变，那就顺应地接受吧。
　　D大和它的城市一样，很美！只是这样的美丽某人却错过了。习惯了在打完球后朝观众席望去，一样很多陌生人，但那个熟悉的人却不在。很奇怪，开学好长时间陈斌脑里总是会时不时地蹦出那个人的样子，哪怕旁边的人说到一个词，也会联想到他，想到他曾经以那样的口吻说过那样的话。想他……可怕地想念他。迟钝如他也了然于心，这不是爱是什么？
　　明儿，我不会让我们就这样错过的。迟钝是他，但坚决亦是他。
　　宿舍电话响起的时候陆明正准备出去，学校的环境还蛮好适应的，舍友们都还是很好相处的，总之，陆明在这里真正地感到自己自由了，终于离开了那个找不到一丝温暖的所谓的家，虽然这里本不是自己理想中的那个美丽的城市，不是那个一直向往的大学。但，这样也很不错了。
　　“喂，你找谁？”
　　“明儿？我……是陈斌。”心，咚地想了一声。那次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主动找过自己。
　　“恩，我是。呵呵，陈斌，你好啊。”努力是自己的声音保持平常，不让听出一丝不一样，伪装，是陆明的强项。但紧握电话的手泄露了主人此时的慌乱。
　　沉默几分钟，尴尬地找不到话题，陆明刚想胡乱地向以前一样扯几句的，但，下面某人的一句话又一次使他陷入了更深的尴尬之中。
　　“明儿，我……想你。”
　　呃。。。应该怎么回答呢？我也想你？
　　继续沉默一秒钟：“哈哈，你个家伙，啥时候变这么矫情啦？”晕，怎么办，越来越尴尬了，笨蛋，别乱说话了，否则我不知道该接什么茬了。
　　“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对不起，那个时候我不应该答应小雨和她在一起的，我……喜欢的是你。”
　　王八蛋，不带这样开人玩笑的，搞什么啊？该怎么办啊？
　　“呃……”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该说我也一直都喜欢你？我从很早以前就喜欢你了？
　　“那，明儿，你什么意思呢？”那边穷追不舍。
　　“啊？什么什么意思？”所有孤傲的伪装都被硬生生地扯下，就让脑袋这样地一直空白下去吧。
　　“就是，就是你想我吗？你喜欢我吗？我们交往行吗？”
　　疯了，彻底地疯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没有任何考虑地说出心里的第一反应。
　　“呃……其实，明儿，你……是喜欢我的吧，就像我喜欢你一样。”
　　脑袋空白的只是本能的点点头，对方却像感应到似的，说道：“恩，我就知道，就知道你是喜欢我的。”
　　“可是我们都是男生。”
　　“但是我喜欢你。”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句话。
　　挂完电话陈斌扯着脸笑了，压抑在心里有段日子的阴霾终于被彻底清理干净了。而陆明呢？
　　对于这意料之外的表白，陆明在缓过一阵后感到了很大不真实，耶？这大粗明白这表白的意思吗？为什么事情到他那儿就简单到不行了呢？如果可以这么简单那他当初的纠结……？跟他一比自己这是不是得叫自寻烦恼？还有，还有自己怎么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答应了？晕了，晕了，一大串的问题在脑袋瓜子重启之后一下子涌现出来。
　　这样的不真实感一直持续到十一假期，持续到两人大学后的第一次见面。本来陈斌想让陆明去D大的，但是陆明坚持回家。陈斌先回的家，然后去火车站接的陆明。
　　只是短短的一个月却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在人头攒动的出口见到陆明时陈斌忽然好想冲上去好好的抱抱他，抱抱他的明儿。然后他真的这么做了，很平常的一个拥抱，像朋友之间的，但他们都明白这个拥抱的意义：他们不是朋友，是恋人。
　　但是在这样一个国家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能给的只有一个朋友式的拥抱，然对于他，这已足够。就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拥抱战胜了一切的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