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你愿意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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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玛里斯简直要被他气死了，小龙崽子走了之后好一会都没缓过来。
经历这件事后，爱玛里斯已经开始考虑龙穴禁止小龙崽子进入了，正当他走到龙穴门口考虑这样做的可行性的时候，一张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如果没记错的话，之前这里应该是没有这个东西的吧？他很快将这张纸和才被他赶走的小龙崽子联系到了一起。
这又是什么小龙崽子新想到的嘲讽他的方式？反正他是不会相信小龙崽子有什么好心眼的。
爱玛里斯带着疑惑捡起了这张可疑的纸。
“主从契约——”
好像是小龙崽子刚才提到的东西？
爱玛里斯天生就对除了睡觉和宝贝以外的事情不感兴趣，看到文字更是下意识就头痛，但此时为了宠物，他不得不耐着性子继续往下看。
“...订立契约的双方可以跨越语言的障碍。契约一旦成立，签订者从属于契约的制定者，不得违反制定者的命令...”
这么丑的字一看就是小龙崽子写的，爱玛里斯嫌弃地撇了撇嘴。
即使心里嫌弃的不行，但他不得不承认，纸上所提到的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无疑是充满了诱惑的。
对于爱玛里斯的心思，小龙崽子自认为还是掌握得不错的。
接下来就是一堆看也看不懂的符文和法阵，以及疑似咒语的东西。
其实对这张纸上内容的真实□□玛里斯是怀疑过的。
根据以往的经历小龙崽子虽然可恶，但是无非是些言语上的挑衅以及小打小闹，真正可能伤害到爱玛里斯或者他人的事从来没有过，爱玛里斯心里也清楚。
因此，这份契约就算是小龙崽子拿来耍他玩的，也不会对宠物有什么伤害。
再加上他实在是太想和宠物说话了，是故在他的再三考虑之下，他还是决定按照纸上写的试一次。
如果是小龙崽子故意耍他的话，他就锤爆他的龙头。爱玛里斯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订立契约的材料出人意料的好找，龙穴里就有所有可能要用到的东西。
说干就干，一个银色的法阵很快就在地上成了形，在昏暗的龙穴里发出微弱的光。
法阵的中心正是宠物。
爱玛里斯向宠物的方向伸出了手，因为紧张，声音甚至还有些发抖，手心也渗出了汗。
这大概是他龙生中最郑重的时刻了。
“...从此，你的生命属于我，我的生命属于你，即使是死亡也不能将你我分离。”
“龙神在上。”
“你愿意吗？”
明明之前从未听明白过爱玛里斯所说的语言，这次却意外地听懂了。
说不清是什么样的感受，宠物心头一阵发涩。
你愿意吗？他想，他是愿意的。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会有一个人对他许下以生命为条件的诺言，这对他来说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是梦吗？一定是梦吧。他近乎卑微地想。
如果是梦的话，他愿意不再醒来。
“...我愿意。”
一只手缓慢且坚定地握上了爱玛里斯的手。
宠物能感受到，就是这双手在自己几近绝望的时候扶起了他，也是这双手每天为他找来食物，不遗余力地照顾他到现在。
“契约成立。”仿佛是虚空中传来的声音，直直地传入二人的脑海。
从此刻起，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双手交握，严丝合缝。
没有人知道，一个小瞎子是怎么在看不见的情况下准确地握上了爱玛里斯的手。
刹那间，法阵光芒大盛，笼罩住了其中二人的身影。
昏暗的龙穴中竟恍若白日。
宠物不确定自己的声音是否被听见了，他只能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法阵所发出的光芒在达到最强后逐渐减弱，最终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有地上残留的法阵提醒着人们刚才发生了什么。
两个同样的符号也随着法阵的消逝在爱玛里斯和宠物的额头上成形。
宠物是个小瞎子，但是爱玛里斯确是能看见的，甚至龙族天生的好视力让他即使在强光的刺激也看清了符号出现的整个过程。
但是他现在没心思想其他的。
如果心里的想法能凝出实体的话，那么爱玛里斯现在的身边应该飘满了“宠物能听懂我说话了吗，能吗，能吗，能吗...”。
爱玛里斯已经全然忘记了他握着宠物的手到现在还没有松开，还有越握越紧的趋势，直到宠物受不住轻轻吸了一口气，他才如梦初醒般地迅速放开了宠物的手。
松开手后他搓了搓手指，似乎在回味宠物皮肤的触感。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摸到宠物的手呢，真的好软好舒服哦。宠物都是这样的吗？
回味了半晌，到底是舍不得宠物，爱玛里斯又暗搓搓地用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了宠物的，轻轻晃了晃。还自以为自己做得隐蔽，宠物没有发现，颇有些沾沾自得。
或许是之前想要和宠物交流的欲望过于强烈，契约成立之后，爱玛里斯除了做些小动作甚至连该说些什么都不知道。
用人类的话来说，这样应该就叫近情情怯吧。感情太过强烈，以至于那一刻真正到来时反而害怕了。
就连布置法阵时已经想好的之后要和宠物说的话都被他忘了个一干二净。
就在爱玛里斯深吸一口气，准备打破这个僵局的时候，已经离开有一会的小龙崽子却去而复返，脸上带着明显的慌张神色。
小龙崽子还不知道他差点就失去了爱玛里斯的龙穴进入资格，他现在唯一知道的是事情是他造成了一个大乌龙。
天知道当他正幻想着爱玛里斯发现那张纸之后对他感激涕零的场景时，突然发现给错纸了是怎样的心情。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表情瞬间就在脸上凝固了。
果然是和爱玛里斯待在一起久了被传染了吧，一定是吧。
不然连要给的东西都能搞错真的很难解释。
伴侣契约和主仆契约只差了两个字，并且一样可以解决爱玛里斯和宠物的沟通问题，但是最后的结果和想象中的好像差的有点大。
谁能想到他直接把爱玛里斯的终身大事解决了呢，尽管他的本意不是这样。
不管小龙崽子原本想要的是什么结果，现在的情况是他把应该给的主仆契约给成了伴侣契约。
听说跨越种族的结果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龙爸龙妈知道他们家即将绝后了会不会一翅膀把他抽飞？也不知道自家爸妈到时候能不能护住自己。
虽然龙族不太在意后代的问题，但是毕竟繁衍是动物的本能，况且主动绝后和被动绝后又是两种情况了，不管怎么看被一翅膀扇飞的可能性都是极大的。
龙妈连龙爸都可以一翅膀扇飞，他这个还没成年的小龙崽子更会了吧。
他绝望了。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爱玛里斯没看到那张纸，或者说看到也没看懂，只要契约还没成立一切就还有拯救的机会。
小龙崽子极力掩饰自己的心虚，试图暗示自己还来得及。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不管是地上残留的法阵，还是爱玛里斯和宠物额头上一模一样的两个符号，都在提醒他，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如果能回到假装不经意落下纸的时候，他一定会摇醒当初那个头脑不清醒的自己。
这是不可能的。
他能做的只有强行在脸上堆出笑容，试图让爱玛里斯无法发现这份契约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能瞒多久就多久，除了破罐子破摔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以爱玛里斯的性格，一定可以的。
小龙崽子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
他发誓，他从来没见过爱玛里斯对他这么友好的时刻，友好到让他一想到爱玛里斯知道真相后的情景就想逃。
契约已经成立了，但是知识储备匮乏的爱玛里斯还不知道要怎么和宠物沟通。是直接说话就行，还是用意念沟通？
他紧张地想，不会他现在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宠物都知道了吧。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问眼前的小龙崽子是最快解决问题的办法，而小龙崽子也是他已知的对主仆契约最了解的龙。
他和宠物订立的契约还是小龙崽子留下来的呢。
还算有点良心。
爱玛里斯觉得他可以原谅小龙崽子之前对他的冒犯了，毕竟做龙要大度，不要和一个孩子计较太多。
孩子年纪小，不懂事，很正常，要放宽心。
于是放宽心的爱玛里斯就用他生平最和蔼的语气对小龙崽子说道：“契约已经成立了，你知道要怎么和他说话他才能听懂吗？”
做龙要不耻下问，不耻下问。
爱玛里斯在心里这么给自己洗脑，尽量减轻对小龙崽子发散善意而产生的不适感。
当敌对成为习惯，突然要转变成友好状态会有些不适应是难免的。
一听到契约成立这四个字小龙崽子眼前就是一阵发黑，他觉得他短时间内应该不再想看见或者是听见任何和契约有关的字眼了。
“直...直接说就行了，他能听懂的。”
一句简单的话，硬是被小龙崽子说得磕磕巴巴的。
那岂不是他刚才说的话宠物都听懂了吗？爱玛里斯突然羞涩。
趁着爱玛里斯低头沉思的时间，小龙崽子真诚发问：“我现在能走了吗？”
“你要走就走啊，我也没不让你走？”爱玛里斯看着小龙崽子心虚的样子一脸莫名。
迟钝如他，完全没意识到小龙崽子不合时宜的心虚，更不可能想到他以为的主仆契约并不是他以为的主仆契约。
听到爱玛里斯同意自己离开之后，小龙崽子以他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走出龙穴，甚至还觉得人形走得实在是太慢了，干脆换了龙形马不停蹄地飞回了自己的地盘。
今天这事给小龙崽子脆弱的心灵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他决定如非必要再也不要看见爱玛里斯了，能跑多远跑多远。
回去就收拾东西带着自己的宠物跑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你愿意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