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知己后》橘柚与晛

11、长大

　　霞梧峰后山，是一块空地，看上去就像是山秃了顶，四周云气缭绕，美如仙境。尤其是早上太阳升起之时，简直是收集天地灵气的好地方。许洛觉得呼吸都顺畅多了。额……要是没有某些人在一旁煞风景就好了。许洛真的是要被宋择元这个熊孩子给烦死了。

　　五岁的宋择元睁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道： “上仙，你真的不是我娘亲吗？”

　　许洛每每见到这张神似宋呈的小脸就会温和几分，但是今日她实在是被宋择元给烦的厉害，耐心早就磨光了，“不是不是不是!你还要我说几遍？你父亲是琥山宋呈，我不是你娘亲，我也不知道你母亲是谁。”

　　许洛话落，就见着宋择元黑葡萄一般的大眼睛蓄满泪水，眼见着落下来，大滴大滴的，可怜极了。可是掌门要求过她不许向宋择元透露他的母亲是弯月的事情。

　　魔教中人，还是和他们修仙之人离远些好。许洛思索过后，也觉得很有道理。宋呈因为弯月而死，她不希望宋呈的儿子再因为身为弯阳之子出事。她倒是不担心别人报复，她只担心宋择元自己会去复仇。活得简单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修仙之人一般不会嚼舌根，而且也没有人知道宋择元是弯月的儿子。琥山的人估计以为她已经将孩子送人了吧？而且琥山也不是多嘴的人。

　　许洛想着自己刚才是不是说的太狠了，伤了他的心？正想着去安慰他几句，还未开口，宋择元便急急忙忙地跑开了。边跑还边擦眼泪，身影像小团子一样，可怜巴巴的，让许洛心里自责不已。

　　这件事之后，宋择元再也没有问过一次关于他的身世的问题。许洛心里又是忐忑，又是庆幸。

　　而今，距离许洛将宋择元带到落山已经二十年了。

　　宋择元长得比他父亲还要俊美，或许是因为他母亲的缘故，眉眼带笑，眼角上挑，带着微微一点魅惑的感觉。五官比之他父亲，少了一点木楞呆萌，更为灵动。不过身形总是相似的，俊秀挺拔。

　　由于闭关修炼的缘故，许洛已经五年没有见过宋择元了。初初从闭关的山洞里出来，许洛见到宋择元之时还是被惊了一下。他长得多像他的父亲啊!

　　许洛想，宋择元真不愧是宋呈的儿子，长得真像宋呈，她隐隐约约都能从宋择元身上看到宋呈的影子。

　　宋择元不解道： “上仙，您在看什么？”

　　许洛从愣神中缓过来，暗想自己真是疯了，竟然盯着宋择元看了这么久，果然还是老了，竟然都开始怀念故人了。许洛于是微微摇摇头道： “没什么。”

　　宋择元还是怀疑，但是他没敢再问。

　　出于长辈对晚辈的关心，许洛笑道：“你长高了不少，如今竟然都比我高了不止一个头了。”

　　宋择元失笑，“上仙说笑了，距离我们上次见面都过去五年了，弟子要是还没有长高，那可就真是笑话了。”

　　许洛挑眉一笑，不置可否地看着宋择元。

　　宋择元虽然住在霞梧峰，但是因着许洛经常闭关修炼的缘故，见面的日子不多，大多时侯都在他小时候。他小的时候，他记得许洛是不常闭关的。霞梧峰人烟稀少，常住的只有一岸和他，偶尔会有一些弟子前来洒扫。

　　沉默着走了片刻，宋择元突然停下，目光殷切地看着许洛道： “上仙，明日就是我的生辰了。”

　　许洛好笑地问道： “求礼物？”

　　宋择元脸红着，挠了挠后脑勺没有说话，但是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许洛点头，示意宋择元自己知道了。想了想，许洛还是开口道：“其实……明日不是你真正的生辰。”

　　宋择元好像不是很吃惊，但是他还是问道：“那弟子真正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这个嘛……”许洛忽然笑了，“我好像没有问过，又或许问过吧，只是我给忘了？心想你那时的年龄应该只有几个月最多一岁吧？总不至于和你真正的年龄差太远。”

　　宋择元好奇不已，“那为何上仙要以明日，五月六日，作为我的生辰呢？”

　　许洛淡笑道：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日子。”

　　宋择元还想再问些什么的时候，许洛已经走远了。其实他也不是想问许洛，他只是想找些话题和许洛交流。他很少有机会同许洛说话，零星的几次交流，也都是询问他的生活和修习。

　　许洛每次和宋择元靠太近的时候，总会想起他五岁那年哭着跑开的场景，让她愧疚不已。

　　“择元，你喜欢什么？”许洛转头问道。但是她却没有看到宋择元的身影，呼喊道：“诶？择元？”这小子，怎么一会儿时间就不见人了。

　　宋择元小跑着追上她，声音中还能听出有一些喘，清朗的声音响起，宋择元道：“我在这儿。”

　　许洛埋怨道：“你去哪里了，刚刚我叫你来着。”

　　宋择元没有生气，反而眉眼之间还有些宠溺，淡笑看着许洛问道：“什么事情？”

　　许洛深吸一口气，又重新开始说：“我刚刚在问，你喜欢什么？你可以说出来，我尽量寻来送你，好做你的生辰礼物。”

　　宋择元凝神想了想，好像真的在认真思索自己想要什么礼物一样，但是宋择元最终只是说了一句，“只要是上仙送的，弟子都喜欢。”

　　许洛嗔怪道：“这我哪里知道该送你什么？生辰礼物，总要你欢喜才好。又是弱冠之年，成年之日，本就与从前的生辰意义不同。”

　　宋择元的上半身微微前倾，语气里颇有些委屈，“那就送我一把配剑吧。门派里统一配置的剑，弟子都用钝了，掌门也不肯给弟子换一个新的。”

　　许洛被逗笑了，“好，那就送你一把剑。”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许洛突然想起当年宋呈的配剑还放在她那里，据说这是一把削铁如泥且很有灵气的宝剑。当年她拿走这把剑本来就是打算传给宋呈儿子的，如今不是正好？

　　许洛于是提议道：“你父亲当年有一心爱的宝剑，送你如何？”

　　宋择元闻言一愣，掩饰下眼中复杂又意味不明的情绪，笑着道了一声，“好。”

　　许洛不疑有他，以为宋择元很满意，心中欢喜，撇下宋择元往书房而去。许洛将书房的剑取下，拔开，一如那日她拿它来照镜子，剑刃还是银白泛光，如崭新一般。

　　宋择元看着许洛走远，心中的情绪复杂，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隐隐有些失落。明明他该高兴的。他不是很想要知道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吗？可是他怕惹恼了许洛，如果许洛不要他了，他就真的是孤身一人，再没有别的去处了。

　　他的父亲，是琥山内门弟子，性情温和善良，死于意外，除此之外，他再也不知道别的了。至于他的母亲，他是一点也不知道。至今他也想不明白，小时候他不过只是多问了几句关于他母亲的事情，上仙何至于这么生气。但是他很会审时度势，所以再也没有问起这件事情。他不想让许洛真的厌烦了他。

　　他也不敢问别的弟子，他也很少出霞梧峰。而一岸师兄，他更不敢问起。一岸师兄，简直是上仙的忠实拥护者，恐怕他今日问起，明日就会传到上仙耳朵里。

　　但是他还是很好奇的，他父母究竟和上仙是什么关系？为何是上仙养着他，而不是他的父母？若是关系好，为何上仙对他母亲闭口不言？这些问题这么多年一直存在于宋择元的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