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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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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太子殿密室内,
“什么!?”李仁推开本坐在他腿上的宫女,那宫女慌忙地收拾好衣领退到一边。报告的侍卫禁了声。“那群老家伙居然敢说什么狗屁的忠心耿耿!下去吧。”侍卫知趣的退了下去,世子脸色越变越黑。
那天晚上恩玲做了个梦,她置身于一个高耸的悬崖边,李仁的丑嘴脸就在眼前,而他的身后,站着一排的弓箭手,只见李仁一个手势,一群箭雨便朝她冲了过来。她想尖叫却出不了声,然而这时一个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那侧脸简直太熟悉了,他低着头看着她,让恩玲一时忘了自己的危险处境。然后她又抬头看向鬼,只见他嘴角渗出了血迹,流的那么诡异。再看向他身后,怎么尸横遍野......
“啊!”她顶着满头大汗从床上挣扎着醒来,她再想刚才梦已经记不清了。“你醒了。”鬼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她的对面了,还是隔着一道阳光的距离,便是黑暗。恩玲不知怎的便伸出手去,她想把他拉过来,与她一起置身温暖。她缓缓的把手伸到他的面前,对面的鬼也像有感应似的,那只大手也朝她伸了过去。但就在太阳的光辉即将洒在鬼的手上时,他仍是感到了那致命的炽热。他还是不能与这个晨曦般的女子携手。他一转身,又没入了黑暗之中......
朝廷里的局势最近动荡不安,坐在龙椅上的主上正盘算着什么,他需要一个强大的后盾,强大到他的唯一的儿子乖乖闭嘴。这个臭小子,他顶多就五年便退位了,却连几年都等不及,急着想买通他的大臣们来篡位。底下的大臣们低声讨论着政事,这时,门外传者大声道:“领相到!”然后便是一个身材中等,却不失正气的人走了进来。主上一看到崔领相进堂来便愁眉顺展,国家这么多年的和平和谐其中有大部分都是他的功劳,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崔秉的心里其实亦忧心忡忡。他的手上甚至还沾着点灰,那是他在烧世子写来的信时不小心沾到的,但是他没注意。那世子只占着他独一无二的身伤便为非作歹,他本来想把李仁贿赂他的事禀明主上的,但是再怎么样,主上也是不可能废除太子的,主上,也只剩他这么个儿子了!唉!两人在心里同时叹了气。主上道:“既然领相到了,那么就开始今天的政谈吧!”
宫里的沉闷气氛并不打扰到宫外人们的生活
御坊里
林智菲咬着笔头想这两天前的那个男人,高大,帅气,哦天!惊为天人!但他来这里,却是订做了好几身女子的衣裳,顿时把她的幻想打破了!出手这么阔绰,眼光这么独特,她还是第一次遇到呢!但是叶瑾明这个家伙却常常给她泼冷水,难道她一个御坊老板娘还没有犯花痴的权利吗!
“咚!”一叠订单重重的摔在柜台上,把林智菲吓了一大跳,“没有!”她眼前出现了叶瑾明欠揍的脸。“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啊!老是猜到了也太假了吧。”林智菲怒目圆睁,他嬉笑着捏了林智菲的脸,“这或许是夫妻之间的默契吧?”她拍开他的手,“今天订单怎么出了这么多啊?”她翻着那些订单,叶瑾明坏笑道:“其他人的不知道,但是你的那位夜行书生可是在月底定了一套,哦不,是两套婚服哦。”林智菲的脸慢慢青了,“而且还是最豪华的那种!”然后,一声“啊!”响彻天空。
鬼出了御坊后不自觉的笑出了声,为什么要定制婚服呢他也不知道,就是感觉好像会用到。但是就算家里的那个女人不被他所得,那么这个月底拿到的婚服也会好好的存放起来。
鬼本来想给恩玲添置一些衣裳的,也想经常带她出去逛逛,但是看她很害怕的样子,再加上他不想让恩玲看到他杀人的样子,他已经五天没有吸血了,怕她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鬼在看到那婚服的图样时便便想到恩玲穿上时的样子,一定比那晚还美,蹲在那里哭的时候那么楚楚可怜,领口被撕开了,那么狼狈。但她说的是:“你来啦,真的来了。”难道在心里想过他来救她?不得而知了。
又至中午
恩玲吃着小菜,看着打扫整洁的木屋里,心满意足。这几天她跟鬼的关系明显亲密起来,甚至有点像老夫老妻的样子。他要出去的时候会说:“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不要乱跑!”然后她会答:“是,走好,不用当心。”但是她就第一次觉得一点点不自在,后来就习惯了。她也会在他走的时候,打扫屋子,虽然不怎么脏乱,但她还是很开心。恩玲不知道他都在忙什么,但是每天她的衣服,尺码什么的都很合适,感觉他大概是有做什么生意吧,他不多说的,她就不问。
朦胧的月色渐渐笼罩住了王城,大街小巷,灯火光亮。
恩玲闲来无事,坐在木屋前,这里不知何时开了些小花呢,味道淡淡的,甜甜的。忽然感到耳边呼啸过什么,再一转头,鬼正靠在门框旁,看着她。好在她已习以为常了。恩玲只看着夜空中的星星,启唇道:“就像小时候一样,没人陪我玩,只有秀儿陪我一起看星星。”然后鬼走到恩玲旁边,侧着坐了下来。
\"我说过的,你有很多故事,现在,说给我听吧。\"两人相视一眼,便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她刚生下来的时候是家里的宠儿,她的母亲在嫁给她父亲之后的第七年才怀上她的。然后怀胎九月,好不容易她母亲历时十七个时辰才生下小恩玲。她脑海里对父亲的印象在三岁前还满是慈爱,后来父亲当上了副相,便开始让她学习舞蹈,医术,女工,弹唱等技艺了。
有一天,哦,那时她已十三岁了,亭亭玉立,穿着素白的韩服,像一朵白牡丹。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她父亲对母亲发脾气,桌上的杯盏全部被扫在地上,母亲拿着绢子哭泣,然后她就知道了她要成为太子妃了。她还不是太懂进宫的含义,只是她成为太子妃的话,母亲好像会很伤心。一年一次的宫宴他们一家都会去,然后恩玲就捡回了小小的秀儿,被外面的小孩欺负的很惨,而且是个孤儿。她心想,除了母亲,自己差不多也是了,就把她带回了家。只经半个月教养,便懂得了各种礼仪,后来两个便相依为命了。
十九岁那年,她暗恋上一个贼。他第一次来偷她的首饰时就被她发现了,那男人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后来他又来了几次,都被她有意无意的撞见了。最后一次她站在他面前,他又看着她发愣时,屋门忽然被打开,然后,那男人就被家丁拖了出去,打死了。她父亲恶狠狠的说:\"不长眼的狗东西,敢贪恋我领相府的人,找死。\"
她的心就这么冷了下去,除了对母亲微笑,对秀儿偷笑,她的嘴角就再也没有上扬过。
想到这里,恩玲抿着唇,笑了一下。像是感叹,又像是.........
鬼倒是饶有兴趣的听着,然后恩玲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道你儿时是什么样子的呢?”鬼挑眉,微眯起眼,细细回忆起来。
他刚出生的时候母亲就死了,家里的人都恸哭着。鬼回忆到这里的时候,一点感情都没有,就好像谈及到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一般。他不会告诉恩玲他家族的传统,女吸血鬼生下孩子的那一刻,她的丈夫就要杀死自己的女人,吸干她的血在孩子还没发出第一声啼哭前。但这只是上古时代传下来的残忍手法,却一直传承到现在。
大概是十岁那年吧,碰到了一个小女孩,她很可怜的喊他哥哥,后来那个女孩就死了,后来他的家人们全部淹没在火海里。
恩玲难以置信的看着鬼讲到火海时平淡的表情,鬼几乎回忆的忘我,因为那里面有杀害他父亲的人,他对他父亲并无任何感情,只系于有血缘这一层关系在而已。当然,他也不会告诉恩玲这火便是他放的,一般的火自然是威胁不了一群实力超群的吸血鬼了,但是,这些都是后话了......
恩玲这么静静的聆听着,鬼看着她白誓的脸庞,笑道:”在我活着这么多年里,曾有过想成为我的女人的美丽女子,自然不及你,你,是特例。但是她们在看到我的真面目之后都被吓死了,呵。”
恩玲的心情随着鬼的语调跌宕起伏,鬼把头慢慢的伸向恩玲,再在快出触及之时又收了回去。恩玲此时心里已是小鹿乱撞,而鬼的脸上却有一丝满足的笑意。她明亮的眼睛一直盯着鬼,是走神了。她能从鬼的叙述中获得些关于他的身世的蛛丝马迹。
来了,他问她:“朴,恩,玲。”她一抬头便撞上了他炽热的目光,恩玲一脸疑怪,然后,他又说:“......”
躺在床上的恩玲久久不能睡去,刚刚太冲动了,哦不,是太不冲动了。她的脑子都开始语无伦次了,夜是漫长的,但终究是过去了。恩玲是在看到了凌晨的第一缕曙光时才禁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王宫内
早朝结束,主上把崔秉召到密室里,主上刚一坐到椅子上,领相便道:“主上,事态已经很危急了,废除太子,已是刻不容缓,不然主上您......”主上怒颜,“崔领相!”崔秉禁了声,但仍是直视主上。主上却一下软了身子,叹了口气,“唉,你以为我真的是老顽固吗?我的命是不重要的,但是这么一个国家,要是被他夺得,你我都知道,这后果不堪设想。”主上原本精明的目光变得黯淡。崔秉思索了一下,疑惑道:“那您到底是在担心什么?也不只有世子这么一个皇子的,用您的权力,甚至可以直接把王公贵族的子孙过继过来,就说是您的孙子,也不是没有过。这点您不可能想不到的。”崔秉已冒出细汗,“我们李家传承王族至今已是第三代了,像清国那样王室频频外战干政的事却是无一例,这不能在我这一代破例。王位,只能传给我最亲近的人,除了李仁,也只有一位了。”崔秉像是猛的明白了什么似地,他忽的抬起头来,碰上了主上坚定的目光,他一下跪了下去,急道:“主上,您不会是想废除了太子,再让我当为?!这万万不可,万万不可,我一日为人臣便终生为人臣。这大逆不道的事,臣万万不敢当啊!\"主上令他起身,又叹道:再议吧,再议吧......”
等到恩玲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了,她起身坐在床边,低声探道:“书生大人?”半响,对面的阴暗处仍是没有声响,她感到既失落又轻松,恩玲拂过自己的鬓发,回想起昨晚鬼对她说的话......
鬼伸出手来拂过她的鬓角,她微愣了一下,然后听到他无比戏谑却又很坚定的话语,他说:“朴,恩,玲。做我的女人,好么?”
其实恩玲心里是很想答应他的,但是却不知怎的,恩玲拒绝了鬼这一霸道的请求,好吧,是命令。她是有想过跟鬼在一起的,只是,这,这太快了,她需要多一点时间来考虑。
恩玲愣了半刻,旋即站起了身,捏着裙角道:“对不起,太晚了,我先去休息了。”然后转头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她希望他能叫住她,如若再问一次,她,大概会答应的。但是,他并没有叫住她。她回屋子后很久,鬼都没有进来,而恩玲则是一个人困扰了许久,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