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者》梦净浓

22、22

　　第二十二章

　　牧野出生C国海市。

　　在牧野心中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海市人。

　　他在老城区的弄堂里长大，家境算不上富裕，但也不贫穷。他没有父亲，没有亲戚，只有一个每天喷着香水踩着高跟鞋上下班的牧原。

　　牧原是他妈，人美，腿长，气质佳，是整条弄堂最美的花。

　　不过，在牧野刚上初中的时候，鲜花牧原在富人区买了套房子，离开了弄堂。

　　世人多风言风语。有人说牧原跟谁谁谁有一腿，有人说牧原是谁谁谁的小三，还有扒牧野是谁谁谁的私生子。

　　香艳下流的传言很多，牧野从不听信、也不往心里去，更不关心他父亲是何许人也。

　　当然，牧原也从不告诉他。

　　中考后，牧原打算把牧野送进学费昂贵的嘉治私立中学。但牧野却很排斥，理由很简单，他道：“嘉治的学生基本都是出国留学或准备移民的。我爱祖国，爱妈妈，爱海市，不想离开。”

　　一贯洒脱的牧原就这样被牧野一连串的“爱”戳中了泪点。

　　牧原哭的稀里哗啦。想想她自己也是个有着海外留学经历的海归，但又怎样？归国后，既没成为社会精英，也没富甲一方，只留了一段往事。

　　于是她也就不管不问，由着牧野自己决定未来。

　　牧野凭成绩凭本事考进了科技中学读书。

　　所谓科技中学，和前沿科技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就是一所在科技馆附近的纯高中生的公立中学。每年升学率挺高，算是市重点。

　　七月底八月初一个清晨，暑期之中，新生军训还未开始。牧野和好兄弟宋航到附近科技公园里的篮球场打球。

　　科技公园里并排四个室外篮球场，刚翻新过，球架崭新，场地耐磨，围网漂亮，全天免费。这里是年轻男孩的乐园，很多年轻人爱聚集这儿打球。

　　隔着围网，牧野看见隔壁场地里，刚刚进来的三五个青年正在放狠话驱人清场，打球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唯有一个高瘦少年不为所动。

　　那少年在那个球架下投球好久了。

　　之前牧野就已经注意到他了。

　　牧野经常来这里打球，他记忆力好，也善于观察，所以常来打球的人，他都很熟悉。

　　但是这少年之前确定没见过，大约是附近小区新来的住户。

　　牧野之所以注意到他，首先因为那少年投球很准，几乎百发百中。另外那少年个子身量颀长，一身限量版的名牌球衣球鞋，很是打眼。

　　虽然，这个片区的青少年们也都不缺名牌，但是能将运动球服穿出超模范的，没有几个。

　　单就那身高和腿部的线条就让牧野羡慕不已。

　　那少年面容白皙干净，长得十分好看，但面无表情，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加上个子很高，需要垂目看人，所以显得极其傲慢。

　　少年对青年的驱赶不理不睬，继续投球。

　　小青年们开始开始发怒，口吐芬芳。

　　这几个青年，牧野认识。他们算不上资深社会人，充其量也就是这一带的小霸王。几个人猖狂惯了，他们每次来球场打球都会气焰嚣张的驱赶别人清空一个球场来。

　　眼看着就要动手的节奏，那个球场里其它他打球的人早早都识相离开了，就连对面球架下的几个人都走了。

　　可那少年仍然自顾自的在投球。

　　靠！硬气！牧野暗赞，但牧野转念又想，会不会是傻缺？

　　往日遇见这群青年驱赶人，牧野也就是看看。因为被驱赶的人基本都会早早妥协离开。

　　但今天，碰到个骨头硬的。

　　“牧野，别多管闲事。”宋航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牧野窜了过去。

　　一个一脸横肉青年扬手就要去推那高瘦少年。

　　“嘿，姜哥姜哥，干什么呢。” 牧野一把抓住横肉青年的胳膊，指了指对面，“那边空了，你们去那边打。人家在这打得好好得，就不要抢了。”

　　“牧野？” 姜哥斜眼一瞧，“关他妈你什么事？！你跑过来凑什么热闹！”

　　“这哥们我认识，”牧野一副笑脸，“给个面子。”

　　姜哥的手微微收了一下。

　　“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少年冷冷淡淡的抛下一句话，依然在投球。

　　牧野表情尴尬：“......”

　　靠靠靠，这是人有病吧。

　　“玩我呢，小屁孩！”姜哥使劲甩开牧野的手，放手！”

　　牧野反而抓的更紧了。

　　牧野人长得精神，出手阔绰，慷慨仗义，球打的也好，经常来打球的人都喜欢他，包括这群青年。喜欢归喜欢，但若真的较起劲来，这帮犯二青年，未必会理会这个十五六岁小毛孩的的颜面。

　　“你他妈找抽！”姜哥的另一只手就要朝牧野脸上扇去，不想却被瘦高少年投来的球砸中。

　　“操！”

　　“活腻歪了！”

　　“欠揍！”

　　另外几个青年摩拳擦掌准备上手。

　　宋航走过来了，“嘿，我说，隔壁球场已经空了，不如你们去那边打。”

　　带着眼镜的宋航，长相身高都不起眼，但这个片区的青少年基本都认识他。

　　宋航他爸是这个区公安分局局长。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宋航做人做事一向都很低调。

　　几个青年看了宋航一眼，硬是憋着滔天怒气，没再吭声。姜哥离开的时候，把脚边矿泉水瓶子踢的老远，他对瘦高男孩嚷嚷道：“你给我小心点。”

　　至此，那少年依然不理不睬，在投球。

　　宋航摇摇头，拍拍牧野肩膀，“走吧，我请你喝汽水去。”

　　牧野刚要走，又转头看看少年，“喂，那哥们，你还是赶紧走吧。”

　　那少年停下看了牧野一眼，仅仅是一眼，又转过脸去投球。

　　“操。”牧野几乎无语。

　　牧野一屁股坐在围网外面的长凳上，对宋航说：“你自己去买汽水，我坐这儿休息休息。”

　　宋航又摇头，“你是怕那群人找他麻烦。”

　　牧野翻了个白眼，“别烦，赶紧去买。”

　　宋航走后，牧野对着围网里的少年喊：“喂，哥们。球打的不错。你多大啊？”

　　少年不理。

　　牧野又问：“哪个学校的啊？”

　　少年年没吱声。

　　“你多身多高啊？”

　　“喂，你不是不哑巴啊？不对，你刚刚说话来着？”

　　........

　　少年拾起捡起球，放入球袋里。

　　宋航买完汽水过来，与少年擦肩而过，虽然他的肩膀比少年矮了不少。

　　“咦，他怎么走了？”

　　宋航问牧野，牧野耸耸肩膀，“可能累了吧。”

　　清晨，阳光和煦，欧阳翌辰在户外打篮球。

　　“欧阳博士，伸手不错，果然是打过NCAA的，就是不一样啊。”

　　来人是杰森。沐浴晨光，他眉开眼笑，显得很开心。

　　欧阳翌辰没理会他，继续投篮。

　　杰森往玻璃窗里瞧了瞧，意有所指得问，“怎么，牧野警官还没有起床？”

　　欧阳翌辰没打算瞒着杰森，“他昨天离开了，一直没回来。”

　　“哦？又出去了。”杰森有些意外，“他可真是个大忙人。“

　　欧阳翌辰在运球，杰森呆在一边看着。

　　“欧阳博士，我想想你请教个问题？”

　　“说。”

　　“你和牧野警官，怎么回事？”

　　欧阳翌辰不语。

　　杰森笑笑,”我最近看上个人。”

　　“谁？”

　　杰森是什么人，欧阳翌辰很清楚，女友一大堆。

　　“凌然。”

　　“.......”欧阳翌辰看了他一样。

　　“您别这样看我，您不也和...”

　　杰森之所以敢如此放肆，还得从欧阳翌辰那天在花树下强吻牧野说起。

　　杰森，鹤岗秀中，严冬和凌然四人，从山下往山上行走寻找欧阳翌辰和牧野。行到平台处，却看见意外一幕。

　　“我去，他们在-------？”

　　年纪小的严冬叫了出来，杰森连忙去捂他的嘴，但已经来不及了。听到声音的欧阳翌辰和牧野立即分开了。

　　既然被主人知晓了，众人也不要尴尬躲藏了。于是纷纷上前。

　　鹤岗秀中先说：“阿部君，原来你有这个爱好啊。”

　　杰森也不忘寻开心：“这么重口味，喜欢被绑着干......亲。”

　　严冬一脸萌：“我怎么有点逆了，牧野长官，谁攻啊？“

　　总之玩笑全是对牧野开的。没人问欧阳翌辰半个字。

　　牧野很无奈，他对站在最远的凌然喊了声，“赶紧的，哥们，给我解开吧。”

　　凌然也很无奈，他道：“抱歉，牧野长官。这棵树虽然张在我这儿，管辖权属于太空城。莫不是您招惹到它了，它才将您束了起来？“

　　“嗯嗯嗯，有可能看到不该看的事情，辣到眼睛了。”严冬出了个注意，“要不您道个歉吧？”

　　牧野酝酿了一下情绪，忍住脾气，”树兄，放过我吧。“

　　鹤岗说打趣道：”有可能是树姑娘呢？“

　　牧野呲牙咧嘴，“树你妹！”

　　鹤岗不知所云，“树和我妹有什么关系？”

　　欧阳翌辰什么也没说，他走到树杆前面，一手按在树干上面。

　　众人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哇哦！”鹤岗打趣道，“NASA物理学家也会通灵啊。”

　　欧阳翌辰心里默默念：对不起，打扰到你了。我先替他向你道歉。无论你感知到他身上有何种力量，请不要担心，太空城的人会看着他的。

　　花树果真的放开了牧野。

　　牧野立即向欧阳翌辰扬起手。

　　欧阳翌辰皱了下眉头，以为牧野要打他，牧野只是虚晃了一下，挠挠头。

　　严冬凑到牧野身边：“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们....”牧野掉了个胃口，“小孩，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上来吧。”

　　下山的路上，严冬和杰森交替讲了一些事情。

　　原来联络官AC已经带着工程师把低速世界里的志愿者都放出来了。这次事件真如凌然所说的那样，一群天真的学生遇到偶像，于是一拍即合，联手搞出了一场沉浸式的真人游戏。好多人地球志愿者都因为好奇而过来参加了。

　　一路上，牧野一句话都没有说。欧阳翌辰就在担心，牧野会不会发疯。

　　难道，年纪大了，遇到事情知道冷静了。

　　回到居住地的时候，牧野什么都没话，往沙发上一瘫，像一只搁浅的鱼，死气沉沉。欧阳翌辰站在一边，心里战战兢兢，忐忐忑忑，犹走钢丝。

　　他又觉得牧野太安静也不太好，还不如吵吵闹闹的好。

　　牧野突然抬眼，赐欧阳翌辰一句话，“你上楼把球给我拿下来。”

　　“什么？”欧阳翌辰没来及反应。

　　“怎么？不乐意去拿，不乐意就算了。”

　　这个时候，欧阳翌辰哪里敢不开心。这要星星也得给摘下来啊。

　　欧阳翌辰赶紧健步上楼。

　　以前研究所里得同事总是吐槽，老婆或女友一生气特别难哄。这下他算是领教了。

　　不过等欧阳翌辰拿着球下楼的时候，牧野已经不了。

　　墙面上闪现出四个闪光字：出去几天。

　　欧阳翌辰明白，刚刚是牧野故意把他支开了。

　　第四天，杰森又来了，这次他居然带着凌然一起过来。凌然依然长发，梳了个高发髻，配着航天服，别有一番味道。

　　杰森：“牧野回来吗？”

　　欧阳翌辰：“没有。”

　　欧阳翌辰：“有事？”

　　杰森：“没有。”

　　第五天，杰森来了，又匆匆离开了。因为欧阳翌辰接到通知，立刻去太空城修复专属智能。至此，欧阳翌辰算是最后一个去太空城修复专属智能的志愿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