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词》夏柒安

4、第四章

　　到西餐厅后，几个人落坐服务员就递来菜单，很厚的一本册子放在俞静面前，顺口问他们：“你们有什么忌口的？”
　　余景棠：“没有，都可以。”

　　秋词一张口就是：“我海鲜过敏……”才说了句就意识到这是江汀白的忌口，还不知道这个身体原本主人的忌口。
　　俞静和余景棠两人正看着他，怎么有人的忌口和说的话一模一样，这是巧合吗？

　　“没有没有，我都行，没什么忌口。”秋词赶紧解释道，他生怕俞静和余景棠觉得他一个小助理吃个饭事儿还这么多，再就是怕俞静看出蹊跷。

　　大概是豁出去的心理，秋词努力相信这个身体原本的主人吃海鲜不过敏，不然他会觉得自己除了意识是自己的之外，就连身体也和原本的自己别无两样。
　　俞静一再觉得这是巧合，活波过头巧合，话说的一样也算巧合，饮食上面也……

　　俞静心情复杂，表面仍客客气气的说：“没事，对身体不好就不要吃，我们也不点。”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呢？可能是她心里想太多了，怎么可能在秋词的身上看到了江汀白的影子呢？

　　转头翻菜单，在服务员面前点菜：“这个来三份，还有这个来一份，三份甜点。”
　　又抬头问他们两个：“你们喝酒吗？”

　　结果两人皆不约而同的摇头，余景棠和秋词是都不喝酒，秋词不说话是怕又心直口快。俞静这才合上菜单给服务员，说：“就这些，谢谢。”
　　“好的，稍等。”

　　这种场面不说话就很尴尬，主要是余景棠还时不时的盯着秋词，要说什么但又有种不能端上来讲，秋词正襟危坐头皮发麻。

　　菜上的是俞静经常点的牛排，各三份，就连熟度也是秋词知道的七分熟，表面呈浅灰褐色，切开时里面夹杂着少量粉红色，说熟了吧，里面还带着点夹生，口感又的确适合吃全熟的国人。

　　不说话乖乖吃饭总该没问题了吧，秋词一手叉子一手刀熟练的切牛排，吃得还挺香，嚼得跟小仓鼠一样，不过俞静和余景棠又挑不出来他的西餐礼仪。

　　一场吃完，俞静结账过后将车钥匙给秋词，大概是自己和他们回去不同路的原因，就先让秋词去适应当助理。
　　俞静已经先打车回去了。上车前秋词拿着车钥匙不知所措，余景棠倒是理智一点问他：“会开车吗？”
　　秋词逞强道：“会！”

　　“就是太久没开了，不太熟练。”这话说的多少有些没底气。

　　余景棠轻笑一声，声音沉沉浮浮的很好听：“那我来开吧，如果我们两个今天晚上都不想出车祸的话。”

　　秋词举双手双脚赞同，就把车钥匙撇给余景棠，然后一脸真诚的和余景棠保证：“哥，有时间我保证练好车技，之后天天我开车。”
　　余景棠想说大可不必，上主驾驶位后，让秋词坐自己旁边的副驾驶。

　　车上，秋词继续想来时坐车上的场景，他想到哪里了？是当时公司临时派了一个司机送他回去，他坐在车后排司机开着车，记得当时参加完颁奖典礼有些晚，坐车有点累，迷迷糊糊之间他看到车前方一道巨大的光照过来，极为刺眼，是一辆前方刹不住的货车迎面开过来，直面撞上。

　　再然后呢？司机倒在驾驶位上，他全身疼痛晕了过去，画面的最后一面定格在他眼前乱七八糟的车灯光，还有逐渐模糊的意识。

　　余景棠认真开车，想起方才秋词餐桌前的行为，他很想问秋词一些事，犹豫了会儿，在车后视镜注意秋词的表情，有些深重。
　　“秋词？”余景棠试着喊一声他的名字。
　　此刻的秋词不是秋词，当然不会回应余景棠。

　　坐在车后排出车祸他为什么没抢救过来，可是想通了之后才发现，新闻里的一死一伤不是一死一伤，而是都已经遇难，货车司机也确实是醉酒驾驶，因为高额赔偿赔偿不起刑事拘留了。
　　余景棠不打扰他发呆，可通过后视镜发现人回神后，才重新喊他：“秋词？”

　　“你说什么？”秋词怕错过重要的事，回问他。

　　余景棠唇齿微启，语气缓缓的问他：“你是江汀白的粉丝吗？”

　　秋词一下子愣住了，他可能自己是自己的粉丝吗？于是他快速的想出两种方案：第一种，如果是原来的秋词一定不认识秋词，因为原本的秋词不追星，投简历嘉兴纯粹是为了找份毕业工作，他大可以说自己不是江汀白的粉丝，但是他的行为和江汀白又一般无二，说不追星又说不过去；
　　第二种，如果他说自己是江汀白的粉丝，所以他的种种行为都能判定出他在模仿江汀白，种种行为说得过去，但是模仿总归是上不了台面的，会让人觉得他虚伪，没有那么真诚。

　　心底在纠结的他，还是坚持回答余景棠：“不是。”说不是就不是，又没有多少人了解江汀白，别人又怎么知道他的行为和江汀白一般无二。

　　不是吗？如果秋词是江汀白的粉丝，一切的一切就有迹可循，甚至会自动判定为刻意模仿，可是秋词说不是。
　　余景棠没再问秋词，专心开车。

　　倒是秋词跟他说：“哥，你为什么要问我是不是江汀白的粉丝，其实我也不追星，但我现在是哥的助理，当然只会是哥你的粉丝啦！”

　　余景棠想象不到坐在自己旁边副驾驶上的人是江汀白，然后嘴里说着自己不追星，一边说着是他的助理是他的粉丝。

　　余景棠是江汀白的粉丝俞静知道，他自己的粉丝也都全知道，因为余景棠的微博几年前就关注过江汀白，他微博关注的第一个人。

　　“因为，我想问问你是不是跟我一样。”余景棠觉得自己是江汀白的粉丝没必要藏着掖着，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就算江汀白不在了，也是一样的。

　　秋词整个人都愣住，心里火烧火燎的，如果他现在说自己就是江汀白的话，余景棠会不会当场傻掉。

　　“江汀白哦，几个月前不是……”秋词自己说话都觉得怎么老是口误，怎么可以和自己的粉丝议论自己早就死掉了的话题。
　　“啊，不好意思，我不该提起这个。”

　　余景棠虽说是已经看清事实不再纠结江汀白过世的事，可每日都会一遍又一遍的翻江汀白的微博，正如只要他还记得江汀白，江汀白就永远还在。

　　听到秋词的回答，他就不纠结那些所谓的巧合了，生活本来就不是演戏，哪有人能死而复生的事发生，更何况是发生在自己身边。
　　“算了，这件事本来就是人尽皆知的事，我只是很可惜还有不甘心。”甚至感到难过。

　　不甘心自己没能努力再努力一点靠近江汀白，难过江汀白在他心里永远定格在22岁。

　　虽说都三个月了，一切有关江汀白离世的消息早已经消失殆尽，甚至不被人提起。秋词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这么挂念自己，况且这个人还是余景棠，自己要守住的一个人。

　　好了好了，秋词暗想，现在江汀白已经知道你记得他了，付出果然会有回报的，至少秋词现在是这么想的，不然为什么现在他重生成了余景棠的小助理。
　　秋词不禁感叹，真是百因必有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