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词》夏柒安

31、第三十一章

　　夜幕笼垂，街巷里的一家酒馆霓虹灯耀眼夺目，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进酒馆之后里面又是另一个世界，别有洞天，轻奢复古风与现代化极致融合。

　　极大的柜台，摆着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杯杯盏盏，昏黄和霓虹的灯光差别格格不入，又营造着另样的氛围，在淡淡烟酒味和散漫着优雅曲子的同一空间，倒也不显得冲突。

　　这是顾谨荃观察这个吧台调酒师第二次，确切来说，这个人还算不上调酒师，只是调酒师的助手、学徒而已，实际上是个兼职的学生。

　　第一次时，他因为前男友突然提分手，虽然没说什么原因也没有互相猜忌，过后还十分坦然的打了个分手炮，好分好散，十分和谐。

　　导致他来酒吧的不是两人分手，而是没有任何原因的分手，这让他十分郁闷，遥想自己谈恋爱的态度，好像哪里都不差，温柔专一贴心、算是个合格的男友，哪一点都不至于会成为分手的理由。可越是没有理由，就越没有原因导致他们分手。

　　兼职调酒生看他心情送了杯自调的鸡尾酒，大概是用来练手的，放在顾谨荃桌前，顾谨荃倒是喝了，酒的口味也十分符合他当时的状态，心情也是此起彼伏。

　　可他想再换种心情点杯酒时，兼职生在忙着招呼其他客人，他注意了会儿，发现对方并没有闲下来的时间。临走前付了酒钱、交代其他服务员给兼职生一些小费。

　　时隔一周，他又来到这里，那个兼职生依旧站在吧台里，这次却不是在调酒，而是对柜台上的酒水进行盘算补充，稍后又在整理桌台上的杯子。
　　“先生你好，您要喝点什么？”

　　是另外一位服务员过来询问，顾谨荃就随意点了杯酒，毕竟这确实是工作时间，他不好打扰人家。

　　“秋寻，时越那边好像接待了你的客人。”bartender告诉在忙的祁秋寻，大概是以往来的客人都没有顾谨荃给的小费多，才让人记忆深刻。

　　秋寻才抬头看向不远处坐着的人，是上次那个长得好看的哥哥，因为看起来比较年轻，不太符合可以叫“先生”这个称呼，长相也非常容易让人留下印象。

　　bartender微笑道：“秋寻，上次就是这位先生托时越给你打赏的小费吧，你自掏腰包请人家喝了酒？”

　　“嗯。”秋寻只是看那人长得好看，当时心情不太好，没管客人是否点单，下意识般就凭客人的心情调了酒，调好送到客人面前才记得客人没点酒，只好故意似的说了“这是店里送您的一杯酒，您请慢用”。

　　他只知道自己后面忙时，总有一道目光朝向自己，大概是意味深长，结果客人走时付了酒钱，还给他小费。

　　“秋寻，你运气可真好。”时越想着上次给秋寻给打赏小费的事，而此时这位客人正坐在吧前喝着酒。
　　bartender擦着手中的杯子说：“这可不是运气好。”

　　/

　　“秋寻，你今天负责B区的桌台，时越你和我负责吧台位置清洁、摆设和调制酒水。”

　　视察工作的区域经理经过大厅，将这个区整体简单的进行当天的工作安排，坐在旁边的顾谨荃知道那个调酒兼职生叫什么了。

　　显然秋寻兼职不久，调酒这个位置由于不熟练，平时都不会轻易安排上去，除非很忙的时候。

　　此时，秋词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名字。

　　秋寻，秋词？是有什么联系吗？

　　顾谨荃想着国内公司派过来合作的艺人，名字也大差不差，难道秋这个姓氏已经这么普遍了吗？

　　.

　　秋寻正前往自己所在的区域进行服务，位置也正靠吧台斜对角，几步路的距离让顾谨荃只看得到秋寻一个人。
　　顾谨荃光是这么看着，就觉得秋寻不错，长相属于那种温和清秀的中性美，整个人白皙无暇、薄背细腰，光是服务的姿态就有几分气质。

　　这种对取向模糊不清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如果对方不是一个异性恋的话……
　　这又不是那种俱乐部。

　　如果能和人说上话就好了，这是顾谨荃现在仅有的想法，他喝完当下的这杯酒，又喊服务员续上，仔细想想自己分手不久贸然打扰别人会不太好。

　　可事实上，他和每一个前男友都能断一干二净，分手后也几乎不再联系，保持良好的前男友关系、互不干扰对方的生活。

　　今晚顾谨荃喝了不少，但也没全醉，只是靠在吧台前的状态看着像是醉了。
　　“先生，您要是醉了，我可以帮您打电话给您的朋友过来接您。”

　　顾谨荃抬头，便看到这个面容姣好的男孩子，大概是觉得自己理智尚存，掏出手机递给这人，他说：“能不能给我你的联系方式。”

　　秋寻只是无意间提醒他，酒吧快打烊了，不会收留任何一个醉了的客人。

　　“可以。”

　　接过顾谨荃的手机，在微信栏里输入自己的手机号，添加好友，不过现在他还是上班时间，只能等到下班后才能同意好友信息。

　　“那我等你下班。”顾谨荃忍住了一喝多就想抽烟的习惯，拿回手机收在身上，知道对方同意添加好友需要等到下班。

　　秋寻愣了下，不止手头上在忙，朝顾谨荃点了头便去结束当天的工作。
　　“秋寻，那位客人还没走？”

　　时越并不好奇的说：“明明就提前结了账，分明就是像要等什么人下班。”

　　秋寻莫名其妙觉得尴尬。

　　区域经理从后厅出来，看了眼手表，朝大厅几个正在忙的人喊道：“下班时间到了，你们几个下班吧。”

　　“嗯好。”

　　去换衣间换衣服前，秋寻还转头看了一眼吧台前还在的人，说实话这种要联系方式还得等他下班的人，顾谨荃是第一个，虽然对方有喝醉的嫌疑。

　　换完衣服出来，顾谨荃就跟在他身后，直到两人相继出门，秋寻就听见身后的人说：“我叫顾谨荃，严谨的谨，屈原《离骚》里“荃不察余之中情兮”里的荃，荃察的荃。”

　　不得不说，这人的名字和他的形象很符合。至少秋寻是这样认为的。

　　秋寻转过身，同样给人做自我介绍：“我叫祁秋寻。”

　　“知道。”虽然早就听说了他的名字，但从对方自己嘴里说出来时，还是会感到微妙：“原本以为你姓秋，原来是姓祁。”

　　“嗯，不止您一个人这样的说过，大家平常都这样叫我，没关系。”

　　顾谨荃却说：“不，我有朋友姓秋，觉得你们名字很像，既然你姓祁，当然不能这么随意。”

　　虽然秋寻会好奇他那个朋友的名字，人家既然没说，自己自然也不会继续追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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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抱歉耽误了你的下班时间，我想说…”
　　“夜晚有一种赠予和拒绝、半舍半留的神秘习惯，有黑暗半球的快乐。”
　　高端玩家的撩人手段，让秋寻愣了一下，当然秋寻也不禁被撩，脖子先替脸红了，他叫道：“哥哥！”
　　“为什么叫我哥哥？”
　　秋寻给他作解释：“因为，您比大家喊的‘先生’要年轻，还有之前请您喝酒，也觉得您是长得好看的一个哥哥，虽然最后您还是付了钱，也给了小费……”
　　“总之，我很谢谢您。”

　　只是觉得好看吗？顾谨荃突然觉得自己除了长相好像也并没有一无是处，起码能吸引到面前这个少年。

　　“不用谢，叫我什么都行，既然认识了你也不要跟我客气，总之我们加了好友不是吗？”

　　秋寻点头“嗯”了一声，抓了抓脖子说：“我知道刚才哥哥说的那句话，后半句……”
　　“我也同样把这句话送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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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有一种赠予和拒绝、半舍半留的神秘习惯，有黑暗半球的快乐。言语、任何言语，你的笑声；还有懒洋洋而美得耐看的你。——博尔赫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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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后，顾谨荃才意识到了什么，他们都是被对方的长相所吸引，你注意到我的时候，我也同样的注意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