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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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太大的房间里放着一张圆木小桌，一张铺着丝绸被的大床，还有一个迷你书架，上面随意放几本书。边上，Loki穿着一身黑色的睡袍，刚洗完的发梢微微滴着水，赤脚站在深棕色的木地板上，背着手望着窗外。
但窗外的景色并没有进到眼底，他垂着眸，似是在思考什么。然后猛地握拳，身边魔法徒然暴涨，家具飞出去，砸的四分五裂。
站在飞船当中的人眼睁睁看着一扇莫名其妙出现的雕花大门“彭”一声飞到中间。
Quill默默地把腿抬起，把脚收在了座椅上；火箭探了探头，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忍住地开口：“嘿，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不可以把我的房间也变成……？”
“他介意。”Thor最近没有再喝酒了，但他的体型并没有很快变回来。他弯下腰，将脚边的那扇大门轻松地捡起来，深吸一口气做了个心里建设，对Loki说：“我们谈谈？”
Loki很想说您请这边滚，但是转头看到一屋子人瞪着眼睛盯着自己，又把这句话咽了回去。他侧了侧身，显示出欢迎进来的姿势。Thor朝他的朋友们使了个眼色，走进房间，再转身将门板塞回门框里。
Loki抱着胳膊，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面对他哥哥的时候，他总是先沉不住气而出言讽刺的那个，但现在他发现他有点儿无从开口。既然装作是这个世界的Loki，那么他有很多诘问都没办法说出口——但Loki是谁？他是九界第一，好吧，说难听点——Liar，所以撒一百个谎来圆最初那个谎言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他开口了，说道：“让我猜猜你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嗯？”他停下脚步，对着Thor挑了挑眉，“Odin的陨落？臣民的失散？好友的死亡？家园的丧失？还是你无力改变一切的失败者行径？”他笑得足够天真又足够恶劣，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在往Thor身上戳刀子；他既愤怒又伤心，导致他说这话眼圈就自己红了，使得Thor虽然伤口流血但酸涩胜过疼痛。
Thor的心跳又快了起来。如果说Loki的死亡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么在他饱含着仇恨用战斧砍下Thanos的头颅之时，这种妄图以夺回无限手套来扭转他所失去的一切便成了空谈，它像一把火，将填在心中的、勉强能代替心脏功能的稻草烧得干干净净。他的胸腔里留着一个洞，里面只有一捧灰，他平时试图用酒精来假装那里是满的。
他知道Loki为何生气，就像知道自己为何堕落一样。只有他一人认为是否亲生并无区别，只因他们共同长大；他坚信着Odin所说的“你们都生而为王”，哪怕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举起象征资格和力量的Mjolnir；他记得他在小的时候，曾和Loki蒙在被窝里讲着霜巨人如何暴力、丑陋、愚笨又嗜杀，却妄想着他能用自己一句‘you’re my bother’就能轻松揭过这一页。
彩虹桥下面有什么呢？黑暗？潮湿？寒冷？要下落多久才能碰到陆地？要漂泊多久才能看见光明？Thor并不知道，因为他从未去过，但应该不会比有啤酒和游戏机的中庭更好。
他失去了一切所以一蹶不振；但是Loki在很早以前就已经一无所有了，可他却觉得理所应当，甚至希望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到阿斯加德和他扮演什么兄友弟恭的阿斯加德二王子。
“因为所有的这一切，Loki。”Thor说，“但最重要的是失去你。”他的心又酸又胀——见到Loki之后，他的胸腔又是满的了，不管这个Loki是不是属于他的那个。
“失去我？”Loki笑起来，“你可不止一次失去我。要知道，我死了可不止一次。”他看过Thor的梦境——严格来说，这个Thor不是他真正的哥哥，所以他看得并没有什么负担——他看到这个世界的Loki死了三次，除了最后一次Thor替他削了Thanos的脑袋，其余的两次Loki并不觉得他获得了什么死后殊荣。也许有一些眼泪和哀悼？
天啊，Loki想，这个Thor的狠心程度都快要和自己持平了。
但Loki又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在见到他的哥哥确实是在乎他之后，他变得更不满意了。若他对自己不存在什么情谊，他可能还不会像现在这么生气。他可以就着这个理由，去可劲儿地折腾；但现在不是，他的欲望就变成了一个无底洞，他希望Thor可以变得和他一样。
“我很抱歉，”Thor和他的朋友们打闹时，基本用一瓶酒、或是一顿大餐就可以让不开心翻篇。但是对待他的弟弟可不行。他在以前错过了让他弟弟开心起来的机会，现在再来一次，他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但同时，他又觉得委屈——天地良心，他也是在1500年后才知道Loki并非Odin亲生！Odin瞒着他，和瞒着Loki一样严。但这不妨碍Thor汹涌而来的罪恶感，尽管语言听起来十分苍白，但Thor现在相当真心实意，他觉得在面对女友的时候都没有现在这般用心，“for everything。”
“哦~抱歉。”Loki将语调拉长，“真是个少见的词。”他的眼睛更红了，可见他们的交谈并没有让Loki的心情好转。
“Loki，你永远是我的弟弟。”
“不，”Loki说，一字一句，“你弟弟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